第十章 难过
魏邵虽平日接触到的贵女不少,可从未遇见过像赵枝枝这般大胆的姑娘。
陌生又让人上瘾的感觉顿时延席全身,下处某个位置最为明显。
魏邵的耳垂登时泣血般红润,慌乱之下,他直接就松开了手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
赵枝枝正摸得起劲,身子就猛地下坠,“嘭”的一声趴在地上,灰土四处散开。
魏邵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看到这一幕当即上前表达歉意,却不敢再碰她了,“赵姑娘,你没事吧,我,我失手了。”
赵枝枝没觉得他在撒谎,毕竟她现在的吨位确实很难维持刚才的动作。
但这太丢人了呀,而且怎么可能没事,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
“少侠,你可不可以先回屋,我自己能起来,你在这看着,我实在是羞涩。”
赵枝枝干脆一鼓作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魏邵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闻言转身就走,步伐略有些急促。
院中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青蛙不间断地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赵枝枝翻过来身,躺在地上,望着挂在天上皎洁的月牙儿,感叹似地来了一句:
“美男在侧,却不属于我,哀哉哀哉。”
翌日,车夫找上门。
赵枝枝正在整理昨儿个换来的物资,就瞧见车夫一脸激动的走过来。
“枝枝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你昨天救的孩子醒过来了,周婶说什么都要谢谢你。”
赵枝枝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去,孩子没事就好,至于感谢就免了吧。”
真有诚意,完全可以上门道谢,现在却要她过去,这恩情岂不是颠倒了。
车夫急得跺脚,却是灵光一闪,忙道:“枝枝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不是他们不想来,只是家中只有周婶一人,她还要照顾孩子,实在是难以抽身。”
听到这话,赵枝枝总算是停了忙活的手,在麻布裙上蹭了蹭灰才道:
“算了,那就走一趟吧。”
她能理解周婶想要感谢她的心情,若是今日她不去,恐怕明日人就会登门道谢了。
车夫当即去拉车,这一次,倒是比去集市换货的速度要快了不少。
周婶是隔壁樱花村的住户,去的路上,赵枝枝从车夫口中了解到,前些年,周婶的儿子就意外去世了,儿媳妇在一年后就离开了家,现在家中就只有周婶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周婶又病了,小男孩为了给周婶拿药,一个人徒步跑到集市上求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车夫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赵枝枝抓住重点,张口问道:“周婶病了,你能说一下她的病症吗?”
车夫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
“除了断断续续地发热,还咳嗽不止,才几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哦,对了,她脸上还起了些疹子,看起来跟花一样。”
发热咳嗽是风寒的主要特征,至于跟花一样的疹子,赵枝枝初步怀疑是伤寒症。
这种病可大可小,也不知道周婶拖了多久。
赵枝枝有些担心,忙催促车夫提速。
来到周家,赵枝枝被祖孙俩住的地方惊到了,比一般的村户还要穷苦。
脚下的土地干得开裂,甚至都没铺上碎石块,顶上茅草还只有薄薄的一层,老天下点毛毛细雨屋里估计都得漏雨。
赵枝枝心情蓦然沉重起来,当看到周婶拄着拐杖一步一喘走出来时,她眉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
顾不得上规矩,没等主人家邀请,她就快步上前把周婶抱了起来,直往屋里走。
周婶一声“哎呀”,浑浊的眼珠子瞪大,受了惊吓想要说句话却咳嗽不止。
屋里的空间小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除了一张床,似乎放点其他东西都很难。
好在床还挺宽,小男孩躺在里侧正在睡觉,身上还缠着细布,好在气色看上去不错。
赵枝枝把周婶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对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的她说:
“您家有熬药的罐子吗?”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真诚,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周婶想也不想就指着屋外说:“门外树下有我从别家借来的。”
话不多说,赵枝枝也不解释,直接就出去了。
这处地方偏僻,正好没什么人。
她大大方方从空间中取出要用的中药,点上火,开始熬煮汤药。
熬中药看似简单,实则火候时间都要重点关注,稍不注意,药效就会减半。
赵枝枝一刻也没离开,就蹲坐在炉子旁边,静静等着药汤熬好。
期间,周婶出来一次,她以为这药是给自家孙子熬煮的,还想留下来帮忙,却被赵枝枝赶了回去。
药汤煮好后,周婶才知道这药是给她喝的,她颤抖着摆手,语气激动道:
“恩人,我没事,不用给我浪费药材,还是给孩子喝吧。”
赵枝枝冷下脸,恶声恶气地说:
“我给你的是针对你病症下的药,给你孙子喝,你就不怕他伤势加重?”
周婶顿时浑身哆嗦着不敢说话了,几息后,她流着泪小声道:
“恩人,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家中没多少银钱能给你,所以,你还是给我孙子看病吧,我都这个岁数了,左右也没多少年能活。”
赵枝枝不耐烦打断她,“行了,我最听不惯这些话了,赶紧把药喝了,我不收你银子。”
周婶抬眼看着她,浑浊的眸子中泪光闪烁,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树枝做成的拐杖直接扔到地上,紧接着,她也跪了下去,哭着道:
“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赵枝枝往旁边跳了一大步,躲开她的跪拜,心里难受不已,却又强撑着说:
“周婶,您这是在折我的寿命,还不快点起来。”
说完,她上前把周婶扶了起来,又亲自把药汤喂到她口中。
离开前,赵枝枝留下两个疗程的药包,忍着心酸,同周婶认真道:“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无法帮您再多。之后得空,我再来看您,希望您和您孙子能尽快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