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灌醉
魏邵淡定摇头:“还没。”
赵枝枝当即往柴房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少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魏邵望着她活泼的身影,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柴房昨日剩下的饭菜都被赵家父兄吃光了,唯独给赵枝枝在灶炉底下留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
赵枝枝兴奋地把它们掏了出来,吹掉上面的灰,抱着就往外面跑。
“少侠,柴房只有红薯了,你要不要吃?”兴许是认清了自己的心,赵枝枝在魏邵面前逐渐变得小心翼翼。
魏邵接过一个红薯,仔细将外皮剥掉,重新递给赵枝枝,“你也没吃吧。”
赵枝枝傻乎乎地抬头看他,“啊?”
魏邵从她手中把剩下的红薯拿了过来,催促她:“你先吃。”
赵枝枝心跳声如擂鼓般剧烈,她僵硬地接过剥好的红薯,心中仿佛盛开了一朵太阳花,浑身暖洋洋的。
尽管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她需要尽快了解魏邵的背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也不至于两眼摸瞎。
否则,两个毫不相知的人,就算互相喜欢,也无法走得长久。
当天训练结束后,赵枝枝拉住想要离开的魏邵,神秘兮兮地同他说:“少侠,你还记得上次同你喝的药酒吗?”
魏邵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暧昧的夜晚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上,再也无法轻易抹除。
见魏邵没说话,赵枝枝赶忙继续道:“我将酿酒的方子改良了,现在的酒味更正,更香,你要不要试试?”
瞧见赵枝枝恨不得替他回答的表情,魏邵挑了下眉,淡淡道:“好。”
他总觉得这次回来,赵枝枝待他的态度变化太大,不如趁这次喝酒试探一二。
殊不知,赵枝枝抱的也是同样的想法。
入夜,赵枝枝特地去求教隔壁邻居,做了个下酒的小菜,这才抱来酒坛放在桌子正中央。
魏邵刚入座,就见赵枝枝豪气地将他的酒碗倒满,接着故作愤怒地说道:“少侠,咱们喝这顿酒之前,你得先自罚三碗。”
魏邵扶着酒碗的手一顿,饶有兴致地反问:“为何罚三碗?”
他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马蜂窝,赵枝枝顿时炸毛,凶巴巴地指着他控诉:“第一碗,罚你没有尽到半个师父的责任。”
魏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好,这碗我认。”
说完,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碗才刚放下,赵枝枝就急着为他续上了酒。
魏邵扶额闷笑出声。
这还是多日奔波后,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赵枝枝瞪他,“别笑,再来说这第二碗酒,要罚你不辞而别,害我担心。”
魏邵皱眉,“我让人给你留了口信,你没看到吗?”
赵枝枝一愣,“什么口信?”
瞧着她的神情不像做假,那铁定是没看到了,怪不得她再见他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难不成是怕他半途而废,把她丢下就不回来了?
这算是自己的手下没办好事,怨不得赵枝枝会动怒。
魏邵默不作声地将碗中酒再次一饮而尽,“赵姑娘,这第三碗又是为何?”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这第三碗嘛,是罚你去了这么多日子也无传信回来,害我以为你忘了赌约的事,成宿睡不好觉。”
魏邵耿直辩解:“赵姑娘,你说的这条同第二条重复了,我既认下了不辞而别,又如何给你回信?”
赵枝枝被噎住,想了想便改口道:“那就罚你耽误了我的训练,若不然,我可能会比今日还要瘦。”
“赵姑娘还真是口齿伶俐,魏某认罚。”魏邵仰头饮下第三碗。
这可是五十多度的烈酒,因酒大伤身,所以这个时代的酒肆酿的酒最高也不过二三十度。
然而,赵枝枝自酿药酒虽度数极高,却因其中掺杂了名贵草药,这便能既不影响酒味,还能养身健体。
上次喝的也才三十多度,这回总能把他灌醉了吧。
赵枝枝瞧着魏邵脸上毫无醉意,只当酒劲还未上头。
她不紧不慢为自己倒了半碗酒,又将魏邵的酒碗倒满。
在魏邵疑惑的目光中理直气壮地说:“少侠,我用这半碗酒敬你。”
没等魏邵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解释道:“少侠不要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想着我以女儿身敬你酒,若是都斟满了,岂不是瞧不起你。”
好话坏话都让赵枝枝一个人说完了。
魏邵再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打算就白瞎了这些年的历练。
他敛下眸子,决定将计就计。
“少侠,你究竟敢不敢喝?”赵枝枝已经将魏邵的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倘若他这个时候再推脱,那便是没什么骨气了。
魏邵好笑地端起酒碗,同赵枝枝碰撞了一下,“来,干!”
赵枝枝同样大吼:“干!”
两人同时饮尽。
赵枝枝放下酒碗,抿紧红唇,绞尽脑汁地想其他敬酒的法子。
还没等她想出来,魏邵就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赵枝枝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走到他身边。
身为医者的职业病犯了,下意识想要为他诊脉。
魏邵心下一惊,余光瞧见赵枝枝的动作,便知她懂些医术,赶忙通过扭转身体不让她触碰到手腕,不然真要把了脉他装醉一事就暴露了。
为了转移赵枝枝的注意力,魏邵只能假装糊里糊涂地吐出一句话:
“赵姑娘,继续喝,别停。”
赵枝枝定在原地,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魏邵看了半晌,这才松口气道:“终于把你灌醉了。”
魏邵不动声色地捏起了拳头。
他只希望,赵枝枝千万不要让他失望,若她真是伪装在他身边的奸逆,他定会让人用上最严酷的刑法招待她。
直到这个时候,魏邵都没全心全意地信任赵枝枝。
“少侠,睁开眼看看我,你还认得我是谁不?”赵枝枝蹲到魏邵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魏邵痛苦地呻吟了声,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模糊其词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