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 压制
耳边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再加上脚下的悬空感,赵枝枝根本没办法不害怕。
赵枝枝闭着眼睛吼道:“你是谁啊?快把我放下去,我恐高啊!”
青烟虽然不知道恐高这个词,但大概能猜到应是怕高的意思。
她搂紧了赵枝枝的腰身,斩钉截铁地说:“抱歉,赵姑娘,我不能把你放下去,公子需要你去救命。”
赵枝枝嚎的嗓子都快干了,“我管你是公子还是小姐呢,既然要我救命就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去了也只会要你们公子的命。”
青烟秀眉紧皱,选择了沉默。
赵枝枝没听到声音,心里更没底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是认真的,你快把我放下来,我没有说不救你公子,我们可以走过去。”
青烟叹气道:“抱歉,赵姑娘,事态紧急,我要提速了,你抱紧我。”
说完,她用力蹬了一下脚下的茅草屋顶盖。
耳边的风声一下子猛烈了不少,赵枝枝吓得面色苍白,大张着嘴,叫都叫不出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脚才落到实地上。
赵枝枝当即从青烟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边开始干呕。
青烟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等赵枝枝稍微平复了一下,她才直起腰,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正准备开骂时就戛然而止,满脸疑惑地唤道:“青烟?”
青烟从羞愧中走出来,几步上前,双膝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力道光是听着就很疼。
赵枝枝再次愣住,还没回过来神就听青烟可怜兮兮地央求道:“赵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善良人,不管我家公子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他吧。”
赵枝枝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皱了皱眉头,急步走过去,“你快起来,带我去找他。”
原以为还要再费些嘴皮子的青烟此时愣住了。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许是动作太快导致身体不稳,踉跄了一下显得十分狼狈。
她不管不顾地往里走,“赵姑娘,您跟我来。”
穿过一片假山方才来到后院,赵枝枝此刻也没心情去观察这个地方,满心都是魏邵有没有事。
须臾,青烟把她带到了堂屋,指着靠右的一间房道:“公子就在里面,赵姑娘,我就不进去了,您赶紧去给公子看一下。”
赵枝枝想也不想就推开了门,走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得抬不动脚了。
她反应极快地转身把门给关上,这才重新转身看向蜷缩在地上的魏邵。
他半裸着身子,表情异常痛苦,满身大汗,那些紫红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隐忍的呻吟不时从他口中泄露出来。
赵枝枝总算见识到他发起病来有多严重了。
她一边从袖中住在掏银针,一边朝魏邵大步走过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她的掌控了,这次毒性发作之所以会这么严重,肯定是他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泡药澡了。
用于解毒的草药到现在还没有备齐,现如今只能用泡药澡来克制。
赵枝枝走到魏邵身后,蹲下身,眼疾手快地把银针扎在了他几条穴道上。
约莫过了两个多钟头,赵枝枝额头上的汗都快在身下的地面凝成一小团水洼了,魏邵的情况才有所缓和。
随着赵枝枝插动银针的速度逐渐加快,最后都快到只见影子了,那些紫红色纹路才慢慢往回缩。
在此期间,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情况就会更加严重。
等紫色纹路退到脖子上面后,赵枝枝赶忙绕到前面,准备在他胸口扎上几针。
刚施完针,还没开始动作,魏邵就睁开了锐利的黑眸。
眸中掺杂着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赵枝枝也被吓了一跳,忙开口道:“你……”
她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脖子就被魏邵掐住了。
魏邵就像是突然不认识赵枝枝一样,手上半点没收力,声音冷若冰霜,“你想杀我?”
赵枝枝痛苦地仰脖呼吸,只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掐断了,疼得只能艰难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我是在救你。”
魏邵冷嗤了声,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轻语:“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罢,他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赵枝枝被掐的眼珠已经开始往上翻,她使劲扒拉着魏邵的手。
眼看他已经失去理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赵枝枝眼一闭,心一狠,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头撞上魏邵。
双唇相贴,准确地说应该是撞在了一起。
腥甜的鲜血流入两人的口中,赵枝枝趁魏邵愣住,不敢疏忽地说道:“魏邵,是我,我是赵枝枝,我在救你,你快松开我。”
熟悉的嗓音穿透了他的耳膜,贫瘠的心终是冒出了些许绿洲。
他慢悠悠地松开了手,眼中似乎恢复了点清明。
赵枝枝揉着脖子往后退,脸上满是面对他的惊恐不安。
魏邵心仿若被重锤砸了一下般痛得弯了腰,他以为是毒素的原因,强忍着恢复了打坐的姿势,薄唇轻启,命令道:“继续。”
赵枝枝差点骂出来一口脏话,她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上,这个人居然一句道歉都没有。
瞧着魏邵脸上的紫红色纹路又开始活跃,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后才继续施针。
当她专心于魏邵胸口上的银针时,魏邵已经再次睁开了双眼,盯着赵枝枝白皙水润的脸蛋陷入沉思。
忽然,他只觉气血上涌,浑身内力在胸口不停地乱窜。
魏邵赶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沉心静气上面,放空头脑,再不乱想。
半夜三更时,赵枝枝才将他剩余头部的紫红色纹路成功逼退。
这一场出诊下来,赵枝枝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收了针,她整个人就软下来了,浑身酸疼不说,眼皮子也睁不开。
最终,困意打败了乏累,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朝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