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魔滋生
“我们之间含了太多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情了。”
“小蝶说爱一个人是甘愿奉献的。她明知自己的结局，仍然义无反顾····
可我到觉得，人不该奢望太多，也不该陷入太深。
攻略他没有一定要求是爱情吧？亲情、友情不都可以吗？”
“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是高高在上的佛子，而我就是穿梭在山林石流中的一只狐狸。我珍惜这段记忆，同时也会有放下的心。”
云兮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潋滟的桃花眼，“唔····几更了啊？我该睡觉了，不然会长皱纹，我这么美可不能长皱纹。”
“放心，你是妖怪长不了皱纹。”二宝看了她一眼。
“是吗？那也不能熬夜啊，对身体不好。”
“·············”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说到最后像是云兮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床上的玄弥颤了颤长睫，他清晰的听到了云兮最后的几句话。
——“他是高高在上的佛子，而我就是穿梭在山林石流中的一只狐狸。”
——“我珍惜这段记忆，同时也会有放下的心。”
放下，放下也是一种选择，可他如何能放下？
整整十年，她塞满了自己的世界，一想到二人也许以后会分道扬镳，玄弥的心中似针扎般刺痛不已，他咬紧下唇直至出血都没有反应。
别的人会怎么做，会把她藏起来吧？
可他呢？他是佛子，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表明了他不能像个寻常人般肆无忌惮，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害怕她生气，害怕靠近，害怕疏离，害怕远去，也害怕师傅失望的目光，害怕对不起世间人。
不能辜负所有人，也不想辜负自己的心。
口中腥甜一片，脑海似乎有个声音在嘲笑他的无能，他的失败。
心魔已经渗入他的身体每一处，每一寸。日夜饱受煎熬，心中不停在信仰与她之间的选择。
他强压下那股躁动，苍白的唇溢出丝丝鲜血。玄弥不在意的擦掉，口中清心经不断。
突然面前一阵白雾茫茫连接着天的尽头，让人什么都看不清。玄弥浅金色的眸垂下，纤长的睫毛掩盖了太多的情绪。
他朝那团雾气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师傅。”淡淡的男音带着尊敬。
自从上次他与师傅争吵，至今已经三年未见了。
师傅是他的恩师，师傅的命令他第一次忤逆，他不愿对小狐狸下手。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己痴心妄想和小狐狸有什么关系？
浑厚的仙力直直拍向玄弥，风吹动了他的外衣，可后者神色冷静硬生生承下了神的一掌。
“噗——”他口中热血喷洒而出，但身躯毅然不动，如松如石。
“孽徒！”以往慵懒的男音此刻吼了出来，声音带了丝无奈和气恼。
白色衣袍的男子长叹口气，“有一个办法可以化解一切。”
“你可愿忘了她？”
有些空灵的男音响在玄弥的耳边，后者猛地抬头，唇瓣翕动，“弟子，不愿。”
他浅金色的瞳划过一丝苦笑，“师傅，弟子早已陷进去了。”
“纵然万劫不复，永受轮回之苦，弟子也不愿忘了她。”
心魔似藤蔓一根根钻出，狠狠的将玄弥一点点拖下深渊，而他毫无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叹息的男音说，“也罢，这是你的缘，也是你的劫···”
最后一句似云雾般藏着巨大的秘密，可玄弥终是摇头。
她不是我的劫，是我自己定力不足。一切与她无关，是我自己没有守住心。
云雾散开，玄弥强撑着站起身。他看着随意丢在水盆里的帕子，轻轻走了过去，伸手碰了一下帕子，随即又触电般缩回。
他握紧手，眸光看向了窗外。
“对不起·····”
天蒙蒙亮的时候，云兮就打着哈欠洗漱完走了出去，她的大脑可算记起来一件事。
“好像石盼那小子被我打了？去看看吧。”
二宝也揉着眼睛，嘟囔着“不仅被你打了，你还咬他了，流好多的血呢。”
“要是玄弥晚来会儿，我估计你都把他撕吃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凶狠。”
云兮惊讶的“啊”了一声，“这么严重啊，不过我之前问慈文老头要了一瓶丹药，给人用就很好，给妖应该也可以吧？”
二宝看了看她，最终憋不住事的说了。“其实那天玄弥很担心你，他明知道你妖化有多厉害，但他没有对你用一点点粗。”
“而且他还割手喂你好多好多的血，虽然最后你把碗扬了····”
“他其实很担心你，担心你吸食他的血液后会依赖他，担心你会怪他···”二宝说着说着就发现怎么这人这么卑微。
可玄弥生来便是万人之上的佛子，也会为爱卑微如泥吗？
二宝怎么都不能联想一起，他实在想象不出。
“不过他的血真的好神奇，云兮，你有没有副作用啊？难受吗？”
云兮抬起蔚蓝如海的眸，随即笑眯眯道：“啊，没事。好的很呢。”
“好了二宝，我们不说玄弥了，去看看石头吧。”
“哦哦···”
暗角处的玄弥看着红衣少女熟练的翻墙而出，看方向是去找后山的石盼了。
石盼····
在他们没有相识之前，她和石盼就是好友，无比亲密的好友····
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耳边另一个男音蛊惑道：“杀了他吧，去把小狐狸抢过来，把她变成你的人，把她···”
玄弥一掌拍碎，声色冷淡如雪。“云兮有自己的想法，云兮的朋友不能动，她不是你配议论的。”
黑气化为虚无，他最终吐出一句话，“你若真没有这些想法，我又从何而来呢？”
“我等着你·······我等着你···”
“你终会选择我！”男音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一声声的似在诅咒又似亢奋。
“········”
玄弥垂下眼睫，他永远都不可能丧失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小狐狸所珍爱的，喜欢的，他会守护好·····
若是有一天压制不住心魔，他亲自手刃自己，绝不会变成被欲望所支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