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寻门亲事
如今，血已经不能再让姜衡感到害怕或畏惧，反而是更加刺激着她，抬起头，眼神倔强。
“阿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主——阿衡可以认罚，但不会认错。”
她的表情哀戚，心里却很是满意。
这台词写得可以！
【‘爱过但没错过’——】
她略显深沉地对嘲姐说：【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嘲姐：【……我劝你别总是即兴发挥。】
事实证明嘲姐说的是对的。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了钟无缺的心理，哪曾想面前的男人却是看着她愣住了。
他向她的颈侧伸手，像是要碰碰她的伤口。
“你好久都没有……”
身后响起一阵轻咳。
钟无缺收回了手。
“清影，”他忙向那个墙角走去，“觉得怎么样？”
姜衡跪在原地没动，脖子的血浸透了衣领，伤口不深，已经慢慢止住了。
她望着悬浮在半空的那行字，【任务完成条件2：“念出狠话台词” （未完成）】，感觉心中一阵凉凉。
【……什么情况？他刚刚？】姜衡问。
刚刚的钟无缺，目光复杂，表情却已经没了怒意，那句没说完的话，更加不像要责罚的话。
“……无缺哥哥，我这是在哪里？”罗清影虚弱的声音传来。
“清影，我呆会儿和你解释。”钟无缺说，“我先带你去别处。”
【你有偏离的风险。】嘲姐冷冰冰地说，【看到了吗？】
系统里的象征偏离值的饼图，红色区域占比变大，上面数值显示：“5%”。
【如果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就预示着任务失败。】
扑通一声，姜衡像在练蛤蟆功一样，反向跪了过去。
钟无缺怀里还抱着罗清影：“……你在做什么？”
“……少主，”姜衡深吸了一口气，“您还没责罚属下。”
钟无缺皱眉。
“不急。”
说着抬腿就要走。
【偏离值：7%】
姜衡可算知道偏离值超标会带来的惩罚了，裂骨的头痛袭来，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少主！！”
她拽住了钟无缺的衣角，她咬着唇逼着自己保持清醒，竭力忽略心里屈辱的感觉。
“我……”
姜衡感觉口中一阵腥甜，脑中飞快闪过文档中一串串文字片段。
“……要不是还需要这脸和身子，我今天……就算断去一条胳膊也不为过。”
她拼尽全力，挣扎着说完了这句话。
听到脑中隐隐“啪”的像用力敲击回车的一声，她五脏六腑的疼痛难受褪去，深深喘息了一口，到底不省人事。
“阿衡！”
钟无缺大惊失色，已经忘了自己怀里是谁，慌忙放下人就蹲下查看姜衡的状况。
大概是受了什么内伤，她唇角鼻腔都是血，从脸连到脖子，一片血淋淋，洇入了地面铺好的草席。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邱晋！！”他大喊，“拿九转回魂丹来！”
钟无缺接过药就往姜衡口中塞，他的手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
罗清影呆坐在地上，看着心上人抱着那个女侍卫，心急如焚的模样她从未见过。
脸上一阵冰凉，罗清影愣愣摸去，两横清泪划过。
“无缺哥哥……”
她喃喃地喊了几声，钟无缺方有所觉，想起自己眼下的情景。
姜衡呼吸已然平稳。
“……邱晋。”他低声吩咐，“你把她送回姜府，处理好后续的事，别留下痕迹。”
罗清影看着来人接过他怀中的人，感到心里有什么碎了，喀地惊醒了自己，一下子泪如决堤般流下，捂着脸起身就要往外跑。
“清影！”
……
妈的。
黑暗中，姜衡忽然睁眼，入眼是熟悉的床帷，竟是回到了尚书府自己房内。
头不痛了。
【剧情任务（2\/2）：念出狠话台词 已完成。任务完成度：100％。】
【偏离值：5%】
任务完成了。偏离值也回落了。
最后……
姜衡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举动。
自己居然通过这的方式完成了剧情？
“你醒了？”
旁边冷不丁一声传来。
……姜衡一个猛子从床上跳起来。
“……卧槽。”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邱晋抱剑立在一侧，脸上写满了无语。
“……你吓我一跳。”
“一惊一乍的。”
邱晋在旁边的圆凳坐下，揉了揉脖子，抱怨道：“你今天才吓了我一跳……至于吗？为了少主，经脉都逆行倒转了……”
“幸好少主大方，给你喂了一颗九转回魂丹。”
逆行倒转？
没想到偏离剧情的惩罚，在这里的表现是经脉逆行倒转……
听着就像内分泌失调了一样。
姜衡摸向脖子，发现那处的伤口糊上了凉凉的药膏，连带着指尖也粘上了药香。
幸好气味不大。这几日穿领子高些的衣服也能盖住。
“玉痕膏。”邱晋就像个解说员，“过几日那里就会好得看不见了。少主说你身上不能留下疤痕。”
“……”姜衡默了一会，“……我这条命都是少主给的，就是要还回去，我也断无怨言。”
“……几日不见。”邱晋半是同情半是嫌弃，“你真是越发疯魔了。”
正说着，忽然“啪”，什么东西掉落的身影，两人马上警觉，邱晋拔剑四顾，发现窗台处有两点莹亮， 邱晋条件反射般就要挥剑，被姜衡一把抓住。
“嘶！”姜衡觉得脖子的伤口又裂开了，“别，那是我的猫。”
拨云见月，外头透入柔和的月光，“喵”那只黑影一个蹦跶，越过邱晋跳进姜衡怀里。
“你还养猫？”
邱晋看着她抚摸着怀中的毛球，脸色古怪。
“怎么了？”
“你以前都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他说，“我以为你这个女人的血都是冷的……嗯，只有对着少主的时候，才是热的，而且是藏在心里的。”
“可爱的官家千金，养可爱的宠物。”姜衡有理有据，“这样更能掩饰我的身份，懂吗？”
她望向舒服趴在她被子上的小煤球。
它倒是个不怕生的。
“你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姜衡问。
“恰逢佳节，门房喝多了，你的两个丫头也喝多了。”
“……我的两个丫头也喝多了？”
为了行动方便，这次赴宴她甚至没有带小桔小利。
“当然是我迷晕了，再放上酒菜呀！”邱晋说，“你就放心好了，明天起来，保准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需要说你是自己回来的就行。”
“说个让你高兴的事，”邱晋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知道不？你昏倒都把少主紧张坏了！把罗小姐就扔地上了，一把抱起你来，啥也顾不得，就叫我把那珍贵的九转回魂丹拿来……看来，少主心里还是有你的，是不是？”
“他把罗清影扔地上了？”姜衡惊讶，“后来呢？”
“后来嘛……”
钟无缺把姜衡交给邱晋，一把抱住了要跑出去的罗清影。
两人拉拉扯扯之中，互表心迹，罗清影终于从钟无缺那得到回应，就如梦一般，然而又忍不住问“那她呢”，想知道姜衡在他那算什么。
“……少主说，‘啊，姜衡与我一起长大，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邱晋压下眉眼，把钟无缺学得十分做作，“妹妹？哎，少主可真是……你听了，也别伤心就是了。”
“只说这个？”姜衡问。
书里可是写了，他把复国大计和姜衡的身份都告诉了女二的，并且女二也答应了会保守秘密。
风险很大，但是书里罗清影是个嘴巴严实的人，即使后来和钟无缺吵架、碰见小皇帝了，也没有说漏嘴。
“还说什么‘荷包’什么‘糖’的。”邱晋说，“后来我带着你走了，就没听了。”
姜衡：……
行吧。
过两天有机会和钟无缺确认确认。
姜衡再一次用生病当借口，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足不出户，过着清闲撸猫的日子。
正斜支在榻上，小桔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姜衡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说，“外面有大虫追你吗？”
“……哎，小姐。”
小桔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指着外头，“那个，姑母、姑母来了……”
“来了？”姜衡捂了捂衣领，“她来找我？”
难道和太后有关？
在楼上自己表现不算差吧？那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是，姑母在前厅。”小桔终于顺过气来。
姜衡又放松地坐回榻上，“嗐，你这话就不能一次说完呀。”
“不是呀小姐！”她脸上带着着急，“姑母和老爷说，小姐也十五了，想替你寻门好亲事！”
“……啊？！”
姜衡这次真的从榻上跳起来了。
这个便宜姑母和姜礼除了相貌，性格人品完全不像从一个娘胎蹦出来的，如果她有此提议，姜衡认为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姑侄的亲情。
“还有呢？”姜衡问。
“老爷很不高兴，和姑母说，小姐才十五，刚父女团聚，此事并不着急。”小桔说，“只是姑母一直坚持，说她物色人选是上上之选——是姑母夫家中的嫡次孙！”
“姑母夫家？”
姜衡回想姜罗的背景资料。
她过去凭着姜家主家的关系，和吴国公结亲，嫁的是吴国公的庶子。
吴国公府，高门显赫，这个不假；可姑母对于他家嫡子的婚事，又能有什么话语权？
“你没听错？”她问小桔。
“是呀，老爷和姑母都要吵起来了。”小桔小声地看了看外头，“老爷说吴国公嫡孙的亲事，自有他们自己操持，跟姑母扯不上关系；姑母又翻起些陈年旧事，说若是老爷早两年考中，自己也不至于嫁个庶子……然后我就不敢往下听了，就跑回来了。”
姜衡轻轻笑了笑。
“看来是姑母太过为我们这些后辈操心了。”她说，“吴国公的嫡次孙，好像是叫吴越吧？”
她回想起昨夜，原来也有不少有趣的小细节。
“昨夜我就听说过这个人……”
姜衡把煤球重新捞进怀里。
“听说，他一心痴恋京城第一美的太学博士千金孙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