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起波澜
院外，还有一些村民，不愿散去，想听听王暄和王恭等人在聊什么。
其中就有王孝和张氏。
村民们此刻已转变了风向，从之前对王暄的讥讽不屑，变成了夸赞。
“哎，我就说嘛，王暄打小就聪明，没有把握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做！”
“读书人就是有出息啊！一千斤的粮食，会给就给了，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王孝和张氏听着很不是滋味，冷嘲道：“聪明又怎么了，这些买粮食的钱，指不定怎么来的！”
“不错，这么多粮食，说给就给了，这不是傻，是什么？”
两人的话，得到了不少村民的认同。
就在这时，有几个大汉，气势汹汹的进了村，一进村就打听王暄家住何方。
村民们见这些人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赶紧给他们指了方向。
很快，几个大汉就找到了王暄的院子，见到院子外聚了不少的村民，为首一个大汉，上前就问道：“这里可是王暄的家！”
王孝和张氏，见这些人来者不善，赶紧说道：“不错，这里就是王暄的家，你们是？”
“哼，我们是吉祥赌坊的人，王暄在我们赌坊，借了三十贯钱，说好让我们今天来要债。”
大汉高声道。
“什么，吉祥赌坊，三十贯钱！”
村民们震惊了。
“我就说嘛，这个书呆子哪来这么多钱，敢情是在吉祥赌坊借了钱！”
“吉祥赌坊我听说过，他们可是专门放高利贷的地方啊！”
“王家傻子就是王家傻子，竟然敢在赌坊借钱！”
村民们闻言，原本对王暄的钦佩之意，瞬间荡然无存，迅速改变了立场，又开始对王暄冷嘲热讽。
王孝和张氏听到王暄在赌坊借了钱，立刻反应过来。
“我说这丧门星哪来钱买粮，敢情是在赌坊借了钱，真是丢我们老王家的脸！”
王孝和张氏阴阳怪气道。
大汉可没空同他们讨论王暄是怎样的人，见王暄家在此，立刻带人涌进了院子，并扯着嗓门大喊道：“王暄，给我出来！”
正在屋子里挑选人手的王暄，听见外面嘈杂的吵闹声，还有人在叫自己，顿时有些恼火。
于是同王恭等人出了院子，就见到几个面目可憎的大汉站在院子里，道：“你们是谁？来我家作甚？”
“王公子的记性可真差啊，昨天在我们赌坊借钱，说好让我们今天来，拿地契抵债，怎么还问我们来干什么？”
大汉冷笑道。
像王暄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借钱的时候，保证的信誓旦旦，等拿了钱，一转身就想赖账。
不过，正是因为有王暄这样的人存在，才滋生了他们这样专门讨债的人。
听大汉这样说，王恭等王氏族人，全都变了脸色。
什么？
王暄是借来的钱？
而且还是吉祥赌坊。
那可是县城臭名昭着的赌坊啊。
“家门不幸啊！我老王家怎么会出王暄这样的坏种！”
王孝适时拍着大腿，摇头叹息。
“王暄他大伯，要我说，还是你家王谦好啊，读书上进，为人踏实。”
一些村民见王孝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纷纷说道。
“可不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王谦也就比王暄大两岁吧，一个上进好学，一个不思进取，连赌坊的钱都敢借！真是丢他们老王家的脸！”
村民们议论纷纷。
大汉看向王暄道：“根据你在我们赌坊立下的字据，你当时是急用钱，我们赌坊也是酌情放款，你现在需要还我们三十九贯钱，若是没钱，就拿你的地契抵债！”
说着，大汉还将字据拿出来，朝着众人展示了一圈。
随即又将字据收入了怀中。
王恭瞥了一眼，见上面的确写着王暄的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只是他有些不愿相信，这会是王暄干下的蠢事。
就算把那些良田拿去卖了，也不止三十贯钱啊。
最重要的是，王暄为什么要撒谎？
方才还要带着族人去县城致富，敢情说了那么多，全都是骗人的？
那，王暄的目的何在？
“暄哥儿，你有什么要对我们大家说的吗？”
王恭语气很不好的说道。
一些族人直接气愤的骂道：“王暄，你借了高利贷，还骗我们有做生意的门路，你居心何在！”
“我前些日子听说，县城里有拍花子的，难道王暄你想把我们骗进城，卖给那些拍花子的！”
王暄这时已从最初的迷茫中回过神，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假冒自己，在赌坊借钱。
只是，赌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那个假冒自己的人，就把这么一大笔钱借了出去？
这一点，王暄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大汉见王暄始终一言不发，冷笑道：“王公子，怎么不说话，在我们这里，不说话可是不管用的，赶紧把地契拿出来，否则我们可是会动真格的！”
他带来的这几个泼皮，都不是善茬。
听到大汉这样说，王暄又看了眼王恭等族人的反应，于是问道：“族长，你们大家相信我没有借这个高利贷吗？”
“哎，我说王暄，都这个时候了，死鸭子嘴硬，还有用吗？”
“就是，赖账只会丢我们王家人的脸！”
一些族人不悦道。
王恭和几个族人沉默了一会才道：“暄哥儿，我们相信你没用，事实摆在这里。”
站在院墙外的王孝，大声道：“你这个败家子，三番两次，把祖产拿来抵债，我看你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王暄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那些善变的人，王暄是不会带着他们发家致富的。
倒是王恭等少数几个族人，是可以培养成班底。
笑了笑，王暄看向大汉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大汉拱拱手道：“在下牛五。”
“牛五老哥，你拿出一张字据，就说是我立下的，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万一是有人冒充我写下的，该当如何？”
王暄反问。
牛五脸色一变，道：“每一个来我们赌坊借钱的人，身份肯定都是要核实的，假冒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发生，你想赖账，用这样的借口，未免太烂了！”
王暄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借钱的时候，有谁在场？担保人是谁？”
牛五见王暄死不认账，有些不悦，但还是取出字据，扫了眼道：“字据上的担保人，叫钱兴。”
“钱兴？这个人我都不认识，他怎么给我担保的？”
王暄冷笑。
牛五听了，怒道：“老赖我见的多了，你想在我面前耍赖，还是要嫩了点！”
说着，牛五就要指挥泼皮动手，先给王暄一点教训，让他尝到苦头再说。
王恭大手一挥道：“暄哥儿说不认识这个钱兴，那肯定是不认识的，你们想欺辱我王家族人，先拿出证据来！”
几个胆小的族人，劝道：“族长，这钱必定是王暄借的，否则他怎么来的钱买粮，你这样帮他，得不偿失啊！”
王恭摇头道：“暄哥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说了没有借钱，肯定就是没有借，这当中一定有蹊跷。”
见王恭如此相信自己，王暄非常感动。
牛五挑眉道：“怎么，仗着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就想以势压人？我告诉你，欠了我们吉祥赌坊的钱，就是县太爷来了都没用！我们吉祥赌坊背后的人，不是你们这些泥腿子惹得起的！”
见牛五放狠话，那些站在王恭身后的族人，瞬间散去了大半，只剩几个。
但王恭仍是摇头道：“你把这个钱兴找出来，还有借钱时在场的人，只要他们指证是王暄借的，那这件事任凭你们处置，否则你们就别想动暄哥儿一根手指！”
听到钱兴的名字，王孝和张氏的脸色却是一变，朝着人群退了出去。
王暄的目光，一直都在扫视周围人的脸色变化，见大伯和大伯母要走，立刻叫道：“大伯，大伯母，你们去哪啊？”
“啊，我们自然是回家去，你的这些烂事，我们才不想掺和。”
王孝和张氏冷声道，只是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换做以前，这两人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是看王暄吃瘪倒霉样子。
这一次居然要走，实在反常。
不少村民都看出了夫妻两人的异常，于是问道：“钱兴，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是不是经常来找你们家王谦吟诗作赋的那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