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衣
听到皇城司三个字，胡怀仁整个人如遭雷击，半晌没有动静，仿佛一座雕像。
十将见状，赶紧问道：“县尊，皇城司的白衣还在城外等着呢，还请您赶紧做决定。”
胡怀仁喃喃自语道：“皇城司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深更半夜来我龙城，肯定有大事！”
随即，胡怀仁如丧考妣的说道：“快带我去见皇城司的白衣！”
一旁的差役道：“那城中失火的事情怎么办？”
胡怀仁没好气道：“让周云锋处理，本县要接待皇城司的特使！”
大周的皇城司，相当于明朝时的锦衣卫。
前身叫武德司，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特务机构。
关于特务机构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的黑冰台，而汉朝时期，则是绣衣使者，到了大唐，出现了不良人。
如今的皇城司，相比他们的前辈，权力更大，覆盖的范围也更加广泛。
凡是能进皇城司的，无不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皇城司内，品阶最低的是白衣。
白衣之上是黑衣。
每个黑衣的手下有一百个白衣。
而黑衣之上则是青衣。
每个青衣的手下则是十个黑衣。
青衣的品阶，在皇城司内，已经算是高层。
青衣之上，则是红衣。
红衣已经是皇城司的最高指挥使。
皇城司一共只有正副两位红衣指挥使。
而青衣指挥使，一共有十位，分别负责大周各路。
大周立国之初，皇帝掌握大权，皇城司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而现在，皇城司则成了太后和章深的私人武器。
虽然效忠的对象变了，但皇城司的权力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他们凌驾于律法和皇权之上，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就是各路安抚使，都不敢得罪他们。
不过这些年，因为党争，皇城司一直深陷其中，很少插手地方事务。
这一次突然来龙城，不用想都知道出大事了。
胡怀仁思绪翻飞，忐忑不安的来到城门。
按照大周律，地方宵禁之后，除非特大紧情，否则不准开关城门。
违者一律视为造反谋逆。
但眼下，胡怀仁已经没空去想什么大周律。
他来到城楼上，向下看去，借着火光，看清下面的数人，皆是一袭白衣，还有一人，隐在夜色之中，仔细辨认，可以看清身穿黑衣。
靠！
是皇城司的黑衣特使！
胡怀仁曾在汴京见到过皇城司的人办案，那当真是铁血无情，便是三岁孩童，落到他们手里，也是毫不手软的割下脑袋，
“快！开门！”
胡怀仁汗如雨下的说道，自己也赶紧跑下台阶，来到城门处迎接。
两旁的官兵见胡怀仁，动作敏捷，灵活的就像是鬣狗，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换作以往，这位肥头大耳的胖猪县尊，随便走几步路，都是气喘吁吁。
随着城门被打开，“哒哒哒！！！”
一队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皇城司的白衣们驾马进了城。
“龙城县令，胡怀仁，见过诸位特使！”
胡怀仁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胡县尊，不必多礼。”
一众白衣分成两列，神情冷峻，那位隐于黑暗之中的黑衣，缓缓驾马走近胡怀仁的视线之中。
胡怀仁仰起头，看到黑衣出现，吓得立马低下了头。
虽然黑衣的品阶，与县令相同。
但两者的权力却是天差地别。
哪怕他是龙城的百里之尊，可是在皇城司的黑衣面前，那是连屁都算不上。
只要黑衣想抓他，随便编造一个罪名，就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因此，胡怀仁面对黑衣，显得格外小心。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这名黑衣生气了。
“敢问黑衣特使，深夜来我龙城，有何公干？我龙城上下，一定竭力配合！”
胡怀仁低着头，忐忑的说道。
黑衣道：“前不久，相爷的七公子来龙城。”
“确有此事，七公子仪表堂堂，贵不可言，未来不可限量……”
胡怀仁下意识的就开始拍起了章洵的马屁。
黑衣皱眉道：“他失踪了！”
“啊？什……什么！”
胡怀仁闻言，震惊的抬头看向黑衣。
他这才看清了黑衣的面容，居然是一个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面容冷艳的女子，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星光，如同天上的弯月。
只是这一眼，胡怀仁就失神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尤其是女子的气质，高冷的如同一座冰山，但越是如此，就越是令人着迷。
“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黑衣大人的话！”
一旁的白衣冷哼道。
“啊。”
胡怀仁回过神，意识到失态的他，显得十分紧张。
“七公子自从那天与王暄比试过后，就离开了龙城，本县还以为他自己回汴京了。”
胡怀仁无力的解释道。
黑衣冷声道：“胡县尊，这就是你的回答？在你的治下，七公子失踪了，你觉得相爷会怎么看你？”
深秋的夜里，寒冷刺骨。
可胡怀仁身上的冷汗，却是不断的流下。
章洵竟然失踪了，还是在龙城的地界上。
而他身为龙城县尊，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下官失职，愧对相爷的栽培！”
胡怀仁脸色铁青的说道。
黑衣扫了眼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衙门说。”
“请！”
胡怀仁赶紧带路。
回到衙门，哪怕已经是深夜，胡怀仁仍是命人立刻准备出了一桌的酒菜，款待皇城司的白衣。
黑衣没有心思吃饭，坐在原本是胡怀仁的位子上，胡怀仁只能尴尬的立在一旁，回答黑衣的问题。
“七公子的身边，有相爷特意安排的护卫，他们都是相府的高手，等闲之辈根本动不了七公子，但七公子还是在龙城的地界上，消失了，相府的那些高手，也都没了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黑衣神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样的贼人，竟然连相府的高手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
胡怀仁吃惊道。
“这就要问你胡县尊了，你在龙城三年了，龙城有哪些强人，您应该最清楚了！”
黑衣问道。
胡怀仁擦汗道：“黑衣大人，龙城地界上，最厉害的两伙强人，一个是霸山虎，另一个就是九头龙，但他们一般不会轻易离巢，况且他们是怎么掌握七公子的行踪？”
说到这里，胡怀仁心头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有内鬼？”
黑衣点头道：“内鬼是肯定的！相爷早就怀疑龙城出了问题，周云锋在龙城剿匪多年，每次斩首、俘获，上报的公文，都是十分漂亮，可偏偏没有对匪寇造成重创！你上次抓到的那个宣大强，所说的口供，其实也大有问题。”
“嗯，那个宣大强，没有说实话？”
胡怀仁诧异道。
“宣大强，在你押送汴京的途中，我们的人就进行了对接，并展开审问，但是很可惜，他死了。”
黑衣摇头道。
胡怀仁顿觉有些头疼。
黑衣继续道：“相爷怀疑，大同会的余孽，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大……大同……大同会！”
胡怀仁震惊的瞳孔都在收缩。
“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让你在这瑟瑟发抖，惶惶不安的胡思乱想，而是想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黑衣看向胡怀仁，冷声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下官一定竭力配合。”
胡怀仁不安的说道。
“我们的人打探到，龙城江湖上的哮天帮大当家，其母亲潘氏，在去龙云寺上香时，被人掳走了，我怀疑这与七公子失踪，可能是同一起案件，大同会想利用这起案件，挑起龙城与宁江府的江湖势力厮杀，继而火中取栗。”
黑衣分析道。
“黑衣大人神机妙算，下官也觉得可能是这样！”
胡怀仁点头认同道。
“既然两件事有一定的关联，我决定从潘氏失踪一案，寻找突破口。”
黑衣继续说道。
“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胡怀仁又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