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家

翌日一大早，大山村的早晨鸡鸣狗叫，显得生机勃勃，

可赵家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中，赵国富更是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

唐岚秋冷眼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很快赵家院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赵国民快步走进堂屋。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唐岚秋，他眼神十分纠结。

“妈，村里的族老们都来了，大伯也来了。”

赵国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过，唐岚秋颔首后就起身迎接族老了。

赵国民话音刚落，从外面就进来几位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赵树根陪在一旁。

赵国民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赵国富，心里思绪万千。

纵使他平时和赵国富总是拌嘴，可二人毕竟是亲兄弟。如今看着他要被分出去，赵国民不免有几分难过。

“三哥，你真要和妈对着干！其实你现在和妈认错，妈会改变主意的。三哥，你别犟了！”

现在外面到处是饿死的人，他担心三哥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赵国富抿着嘴巴不愿说话，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族老面前和他妈认错，那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我已经决定要分家了，你别劝我了！”

看着赵国富坚定的眼神，赵国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赵国强在一旁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只觉得心中很挫败。

唐岚秋一脸笑意地将族老们送于上座，至于赵树根，碍于情面，她也招呼了两句。

赵树根看了一眼下座的赵国富，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

“弟妹，这一大早就让国民来找我和族老们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唐岚秋深知面前的赵树根心机深重，在他面前必须得小心。

“大哥，族老们，今天让你们前来也是无奈之举。昨晚国富和我掰扯了两句，硬是要分家。儿大不由娘，他既然要分家我也拦不住。”唐岚秋一脸委屈说着。

赵国富虽有些不服气，可在族老面前，也不敢放肆。

赵树根眼底深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重重叹了口气。

“弟妹，都是一家人，怎的要把国富分出去。现在粮食这么难种，国富出去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和大根交代！”

赵树根脸上情真意切，似乎是在真心为赵国富担心一样。

赵国富紧紧抿住嘴巴，他只觉得他妈还不如大伯关心他。

唐岚秋心里冷笑，赵树根可真会做戏，他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这个天赋。

“大哥，这事说来话长。我生了三儿一女，自认为是真心对待他们的。可谁曾料到，国富心里对我这么不满。这事是家门不幸，也是家丑。你们都是自家人，说给你们听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面子的。分家这事是我和国富一致决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二族老沉默了许久，在他看来家和万事兴，这点小摩擦没必要闹到分家这个地步。

“国富，这就是件小事，和你妈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今村里粮食虽还宽松，可也得紧着点用。父母在不分家，这可是村里的古训！”二族老神情郑重说着。

赵树根在一旁连连附和，似乎是在赞同二族老说的话一样。

“国富，你从小脾气就犟。别再犟下去了，安心在家过日子！”赵树根看着他劝道。

此时的赵国富只想给自己争一口气，凭什么从小到大被忽视的都是他。

凭什么他打钱二妮还要被他妈说教，他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二族老，大伯，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下去了。你们也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要分家。大族老和大伯就给我做个见证吧，别的也不用再多说了。”

几人交换了下眼色，眼里都带着不认同。可赵国富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劝下去了。

唐岚秋昨晚就把家里的东西写了下来，列了张清单。

族老们都沉默着不说话，她顺势将清单递给族老们。

“二族老，这事是家事。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不过是提前分家了而已。”唐岚秋眼神中带着失落。

二族老扫了一眼清单上的东西，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自从大根走了后，这赵家仅凭唐岚秋一个女人支撑，可想而知有多累。

赵国富这是一点都没心疼他妈，态度如此坚决。

虽说唐岚秋在大山村名声不好听，可二族老是从乱世走出来的人。

心里深知名声有什么用，如何能安安全全在这灾荒年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事你们娘俩决定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树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树根低着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副神情失落的样子。

唐岚秋将清单给了赵国富和赵国民他们一人一份，赵国民他们还有些没想明白怎么唐岚秋还给他们清单。就听见唐岚秋在那说要分现在都将他们分出去。

“二族老，大哥，大根去了这么多年，我独自将他们四个孩子养大，我问心无愧。虽说在村上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寡妇，要是性情不泼辣一些，哪里能带着孩子们活到现在。”唐岚秋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

看着她这样，赵国强心里很是心疼，他妈带着他们几个讨生活确实是不容易。

周春燕和钱二妮此时也有些同情唐岚秋了，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有些理解了。

赵国富心里也有些触动，可脸上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如今孩子大了，不需要娘了，我也能理解，只是做娘的不能不为孩子考虑。要是单独把国富分出去，村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既然要分家，那就将他们三人都分出去。清单上每一样东西后面都注明了给谁，现在国强和国民就跟我过，这些东西等我百年以后再归他们。至于国富，他住他爷奶的屋子，每年给我半袋粮食就行，不拘什么东西。”唐岚秋继续说着。

唐岚秋的一番话彻底让他们沉默了，更让赵国富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