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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压死人的孝道

这话说得……

孟灼儿心里因美色对月挚庭产生的好感顿时被狗叼走:“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想来一样。”

余听殷愣住,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男人脸色更不好了:“没跟你说话。”

“我也没跟你说话。”孟灼儿不甘示弱,反讽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刚一见面就吵架。”余听殷哭笑不得,扭头对男人说,“你也瞧见了,是我带她来的,昨日李太医都同我说了。

你体内的毒再不进行压制那你就真的小命难保,而且我还听说你的伤口发炎了,李太医又处理不了,所以我就想找孟小姐试一试。”

“多事。”

月挚庭冷声,配合着夏羽摘下纱布的动作。

“其实如果太医能够缓解王爷的毒,不用我也行,而且看着王爷生龙活虎跟个癞蛤蟆似的,也用不着我这个蒙古大夫多此一举,不然我还是走吧。”

孟灼儿扭头就要走,但却被余听殷拉住:“你别听他胡说,其实他真不太行了。算是回报阴善王帮你,那花店老板可是他找的。”

余听殷重点强调这个。

孟灼儿看了看余听殷,无奈叹气,恨极了自己这个吃软不吃硬的臭毛病。

余听殷见她答应了,忙招呼着夏羽离开。

二人迅速离开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屋内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二人,孟灼儿着实是有些尴尬,也不太想搭理他。

月挚庭将摘下的纱布扔到一边,黑眸掀起,瞅着站着不动的少女:“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干什么,过来。”

张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可真让人不爽。

孟灼儿慢吞吞地过去,凑近些便瞧见他胸前的伤口。

应该是刀伤,并且就是前几天弄的,但这个伤口显然恢复得并不是很好,已经开始有些流脓了,还有腐肉。

要是这个刀伤再偏一点,刺中的就是心脏了。

“你这个伤口的清创,估计得受不少罪。”

孟灼儿缓缓说。

月挚庭‘嗯’了一声,并没什么表情,似乎不知道这一项没有麻醉的清创会有多疼。

“本王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你动作快些。”

孟灼儿皱眉:“你要出府?陛下不是让你禁足吗?”

话一落,她又觉得这话不对。

这伤口显然不是在他禁足之前弄的,这阴善王府又是他的地盘,谁能在这里伤他。

也就是说,他一直也不当这禁足当一回事,她还瞎问什么劲儿。

月挚庭倏地抬眸,黑眸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担心本王?”

孟灼儿嘴角抽搐:“谁担心你了,有病。”

她毫不留情的损回去。

虽这一次她也来的突然,但这里却已经准备好了医药箱,也有清创用的工具小刀,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还没有麻药。

这是一个连麻沸散都没有的时代。

孟灼儿将医药箱放在旁边,香莲不在也没人能帮她搭把手。

点烛火消毒后,她便开始剜出那些腐肉。

当手术刀陷进去一些时,她抬眸观察男人的神态。

他并不多言,甚至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没有痛觉一样。

感受疼痛是人的基本感觉,这伤口都发脓发炎,他应该更怕疼才是。

孟灼儿开始清理腐肉,动作并不算温柔,但月挚庭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沉默不去,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不是的看着他,深沉有神秘。

……

“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你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医术的人。”

男人冷不丁忽然来了一句。

这算不算是没话找话?

她这个年纪会医术,又没笼统的拜师学艺过,好像的确没什么说服力。

“会不会医术又不写在脸上,哪里是能看出来的。”

孟灼儿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破绽。

月挚庭凝目盯着眼前的女人,眸色深沉几分。

还有一些话,他没说。

若是学过医术的姑娘,手指不可能这么娇嫩,软绵绵的,不要说茧子,就连一点死皮都没有,像是外面卖的棉花。

不,她的手比棉花还要软,还带着故意温热,淡淡的幽香。

她的手摁在他的硬邦邦的肌肉上,因为处理伤口靠得近,她的碎发也避无可避的的擦过他的膛前,好像被人挠痒了一下,有点让人发软。

月挚庭深呼吸,手心还出了点汗。

若不是方才瞧见了她的排斥,他倒是会以为她是故意的,也学外面那些人的伎俩,想爬上他的床,换取点什么。

愣神之际,姑娘已经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很迅速,也很干脆。

……

“我先给你扎针缓解你体内的毒素,之后在对你的伤口进行包扎。”

孟灼儿有条不紊做着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句多问的话都没有。

男人盘坐在床上,转过身去。

施了会针,孟灼儿就有些头晕眼花,居然还开始累了。

她不由感慨这具身子是真不行,她最长一次记录连续做十三台手术,加起来手术时间将近二十多个小时,结束后连家都回不去,直接在医院的休息室睡了大半天。

换了银针,她手按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部时,男人忽然条件反射的躲了躲。

“你还怕痒啊?”她有些意外。

男人却没搭理她。

孟灼儿撇嘴,继续给他针灸。

这一趟下来十分顺利,就是因为他背上伤痕太多,找到穴位要多花点时间。

她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笔:“我先给你开一副药,开完药我就回去了,你没什么意见吧?”

她想赶紧回孟国公府看戏,只是让孟祥义受点惊吓挨一巴掌这是不够的,更别说还有秦美珍这个始作俑者。

许浒娘是该死的,但这些事儿秦美珍也没少参与。

余听殷郡主想必也是知道的,但为了孟国公府的名声,孟灼儿才选择装傻。

她并不在乎孟祥义那对夫妻的名声,但是她不能让半身绒马的祖父晚节不保。

孟灼儿写好药方时,月挚庭也已经将衣服穿上。

她走去将药方递给男人。

他漫不经心看了眼药方,似随口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孟灼儿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这个?自然是被打的,难不成还能是摔的。”

“姚家的人打你了?”月挚庭凌厉的眉宇微微蹙紧。

“那到也不是,姚家想打我的也就只有姚红雯,但她可没那功夫,我是让我老爹给打的。”

孟灼儿叹气。

其实在孟祥义呼巴掌过来时她下意识就想还回去的,可那毕竟是给她血肉的父亲,这一巴掌还回去,就算是她没错都有错了。

在古代,孝道两字压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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