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傻舞台体验记

在单智禹、黄楠浩和邹展的帮助下，装着逝去数码宝贝资料碎片的小盒们全部被打包送往数码世界。窗外小雨淅沥地下着，刚好应了此时的景。

花仙兽长舒一口气，她已决定“非必要不退化”，尽可能一直维持完全体的样子。

“听问答兽说，花仙兽也要加入‘以星为首’了？”妖狐兽问。

“是的，思来想去，我决定在一个能提供舞台的地方生活下去。”花仙兽说。

虫虫兽回忆着花仙兽的歌声和舞蹈，激动地说：“花仙兽肯定很适合舞台，能收获一大波人气呢。”V仔兽也起哄道：“以后我当你的头号粉丝！”

这让花仙兽乐得跟朵月季花似的，“哪里哪里，你们才是主角呢。”

而一桩事件的告一段落往往意味着全新挑战的开始。单智禹尤其焦虑，他诚恳地对黄楠浩和邹展说：“两位师兄，请传授我直播秘籍吧，拜托了！”

知名“无内容主播”黄楠浩表示别太勉强自己，让观众最大程度的自嗨就是我们直播奉上的最大诚意。

单智禹脑海里浮现出范迪迪的脸，那是一张平时总挂着浅浅微笑，一旦谈到工作就“分秒必争、寸土不让”的脸……想到这儿，他赶紧摇了摇头，尬笑道：“迪迪姐会把我杀了的。”

邹展说：“对了嘛，你直接找她商量就可以了，我得回一趟家，不好意思。”

邹展刚要走，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珍惜自己和伙伴数码宝贝的感情，直播内容是假，感情是真。”说完便离开了。

“唔......”经此一说，单智禹的压力又大了几分。

晚上，邹展回家吃了饭。

一进门，邹展便将一块手表、一个包和一张银行卡送给了父母。母亲抱住他，感动地落了泪，因为这是儿子第一次送她礼物；老爹则说：“才播几个月就能挣到这些钱，这社会到底怎么了？”

邹展：“不仅如此，走在大街上偶尔还会有人要合影什么的。”

老爹：“你可别太骄傲哦，你们搞的直播我看过几分钟，观众肯定都是小孩儿，也不知道什么家长会允许自家孩子天天盯着电脑手机看不停。还有，别忘了九月必须回学校上课，干直播怎么看都算不得长久之计。”

“呃......”邹展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上桌吃饭。其实自休学以后，他与老爹的每一次对话都会以“回学校复课”做结尾。

以星为首内，范迪迪同时给单智禹、芮蕊和甘亦青三人带来一个消息：经反复讨论决定，你们仨先到“桃李广场”合演舞台剧。

“是像阿浩和邹展那样合体出道吗？”芮蕊问。

范迪迪眯着眼睛道：“只有一个名额，依据本次舞台剧的表现来定。”

甘亦青：“要让刚成年的人和成年很久的人竞争哦，真是冷血呢！”说完便对上芮蕊并不柔和的目光，赶紧改口道：“公平竞争、公平竞争，哈哈……”

单智禹：“得，这下成爱豆练习生了。”

V仔兽大喊：“我不要和娜娜兽还有邪龙兽打架！”范迪迪笑而不语，转身就走。

尽管已拥有两个不同属性的斗士精神，可它们暂时还不具备足够的“变现能力”，但芮蕊坚信拥有“钞能力”的未来很快就将到来。

她骑着小电驴来到公共墓园，此行是为了给母亲上坟。

站在墓碑前，她双手合十道：“妈妈，我想我马上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了，不偷不抢哦，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家欠的债就能还清了。”

经过数次彩排练习，三菜鸟的舞台剧在桃李广场如期上演，一连耍了五天五夜。以星为首还专门请音乐人为他们制作了角色曲和合唱曲，这让三菜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现场面对近万名观众对嘴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全程无甚演技，只有充沛的感情和毫不吝啬的“特效”（当然全托数码宝贝的福），这让大多数观众都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正处于一片梦幻般的“精灵大陆”。

演出的最后，数码宝贝们带着三个人类飞上天空，俯瞰那一片生生不息的山河湖海......某论坛上有评论人实时更新道：完美致敬《狮子王》和《风之谷》，毫无疑问，以星为首朝着更有质感的方向迈出了崭新一步，我打五星！

舞台剧结束后甚至还有握手会环节，三菜鸟时不时望望除自己外另两人的队伍，默默在心里比较起各自的人气来。

肉眼可见的第一名是甘亦青，因为“骑着漆黑飞龙的三次元傲娇哥特萝莉，实在是太酷啦！”

第二名是芮蕊，通过研究十几二十年前的经典小品、相声以及当今最火的主播，结合自己能直接变身为数码宝贝的特点，她身着夏日oL装，为自己加上了许多自嘲的搞笑段子，吸引“谜语人”“兽人控”“老鼠人”们纷纷向自己看齐。

“芮姐，我即将‘本升专’，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一身着标准保安制服的粉丝握着芮蕊的手说道。芮蕊则开始朗诵经典名句：大专人，大专魂......

而单智禹这边，说无人问津自然夸张，但也称得上门可罗雀。他就这样坐着，尴尬的感觉从头顶蔓延至脚底，接着不自觉地向大家展示了抖腿的恶习。

一个已经排过甘亦青和芮蕊队伍的女生走过来，对单智禹说：“你的腿一直在抖，别紧张啦，还有，V仔兽其实挺可爱的，加油！”

“谢谢。”单智禹露出苦瓜般的笑，心里暗道：这不成了毫无人气，只能靠别人的粉丝安慰的纯Joker了吗？

为庆祝演出圆满落幕，两位高人气者和纯Joker叫上一干充当演员的数码宝贝到万允湖畔举行烧烤晚会。

汉堡兽和蛋蛋兽展示了精湛厨艺。起先，卖相堪忧的大乱炖让大家面露难色，可吃进口中，才尝到了一种极致而纯粹的咸鲜，令所有人（数码宝贝）啧啧称奇。

单智禹和芮蕊全程气氛“和谐”，从眼睛度数到昨天的天气，各种聊有的没的，但几乎都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的模式，嘴角尽力咧着，话题流于表面。

“V仔兽，你说今晚这俩人怎么那么怪呢？”甘亦青问道，可V仔兽没有时间回答，因为他正埋头吃的起劲儿。

甘亦青又忍了一分钟，终于憋不住了，“喂，你们可是一起拯救过世界的战友啊！能不能自然点儿，别再假笑了！”

“我们啥时一起拯救世界了？”单智禹和芮蕊异口同声地问。

“就......就之前啊，不然花仙兽和冒充兽是怎么加入我们的？智子，你是不是菠萝啤喝太多中毒了？”甘亦青猛摇单智禹肩膀。

“噢，是啊，这几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表演和讨好观众的事，差点儿忘了。”单智禹挠挠头道。

芮蕊突然向甘亦青鞠了个躬，随后正色道：“对不起，这份工作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要拼尽全力争取。”

“因为很赚钱嘛。”甘亦青说。

“是的，这就是核心因素。”芮蕊毫不避讳。这才让单智禹想起她之前好像打着很多份工，看来真的急需用钱。

甘亦青脸鼓成包子，嘟囔道：“什么嘛，按握手会人气看，明明我才是第一名。”

“所以我会继续努力呀。”芮蕊说着，眼神竟露出几分狼一样的狠劲儿。

这就是工作，这就是竞争啊！甘亦青感叹着，转头看向单智禹，而这货一脸已经放弃的表情。

范迪迪此时正站在湖的对岸，她没有半分想加入聚会的意思，只是一边享受夏日晚风送来的凉爽，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湖那边的三人。

选拔结果很快就公布了，获胜者是优秀的战斗种族，拥有隐藏的力量，性格调皮，不过也有着强烈正义感的——V仔兽，和他的搭档单智禹。

此结果显然引起了观众们的困惑和不满，论坛和贴吧已是骂声满天飞：“整半天是逆向选拔啊！”“我已预见到强推之耻的可悲未来。”“不让小青出道，以星为首你不是人！”“我小时候和姓单的小伙儿上过一个补习班，他黑历史可不少，唉呀，马上要上飞机了，总之懂的都懂。”

在粉丝们的强力输出下，单智禹已经两天不敢上网了，范迪迪则稳坐老板椅，悠悠地说：“先搞个开播前见面会，让大家进一步熟悉下你们。”

标准化的流程，早已烂熟于胸的台词和动作，属于单智禹和V仔兽的见面会，就像是横躺在某个不起眼角落的静物，平铺直叙、波澜不惊，激不起一点儿水花。

唯一具有跃动感的，大概只有单智禹那颗因紧张嘣嘣乱跳的小心脏了。

见面会结束，范迪迪提出请他俩吃饭。单智禹如木偶般点点头，跟着就去了，V仔兽则露出担心又困惑的表情。

“迪迪姐，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请我吃的是精致法餐吧，怎么这次就改金拱门了？消费降级啊。”单智禹端着5个汉堡和3盒炸鸡说道。

盘子刚一放下，V仔兽就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大呼满足。现在似乎是亲子时间，孩子们疯跑玩乐，家长们则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孩子身上，因此没人注意这个裹着儿童风衣的“公仔娃娃”正大吃大喝。

“压力这玩意儿，大家多少都有点儿，但更重要的，是你得再努力一点。”范迪迪严肃地说。

单智禹嘟囔道：“所以为什么让我先播嘛，明明......唉！”想起握手会上的“凄惨”情形，单智禹像虚弱的老头一样叹了口气。

“因为我真的看好你们，简而言之，V仔兽，你很有主角相，你天生就适合站在舞台中央。”范迪迪看着V仔兽笃定地说。

“呃，我是主角吗？舞台中央？舞台总共有多大呢？”V仔兽发出疑惑三连问。

“慢慢你就知道了。”范迪迪抓起一块炸鸡，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们有一个长得像金色鸡块的家伙，那工作肯定会更轻松。”

单智禹心中一惊，长得像金色鸡块的家伙？是在说亚古兽吗？在这个此前从不存在数码宝贝相关作品的世界，凭什么会有人认为亚古兽更受欢迎呢？难道，这范迪迪也是早看过《数码宝贝》的人？

单智禹刚想开口问，范迪迪就下达了命令：“全力开吃，吃完接着回去对剧本。”

“啊，那何不点个外卖呢？”

“你不想出来透透气啊？”

“培根牛肉汉堡，我还想吃。”V仔兽拉着单智禹的袖子说。

陋室竹林下，一碗茶香浓郁的汤让盘子里的甜笋如牡丹般绽放。麦克诚和另一老头相对而坐，共品素肴。

此老头衣着打扮比麦克诚讲究许多，但头顶头发已全部掉光，脸上和手上老人斑凸显，身上散发着让甘亦青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闻到，估计会马上捂住鼻子跑开的药水味儿。

澄澈的汤汁清晰映照出两人的脸。老头苦笑道：“你看上去可真年轻啊，随时保持微笑果然是有好处的。”

“硬撑呗，倒是我，又要真诚地和你说声谢谢了，文武，从很早以前起，就总是麻烦你。”尽管坐于此的毫无疑问是俩老头，但麦克诚说这些话时，明显带着一种弟弟对哥哥略有依赖的语气和神情。

“不就是突兀出现在市中心的特效，让一些人不高兴了吗？放心，我会把影响降到最低。而且你也不用客气，我早说过，只要是那些家伙的事，就一定竭尽所能。”名叫“文武”的老头说。

“对了，大家……现在都还好吗？”麦克诚问。

“呃，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有联系呢。”文武说。

这当会儿，侍者又敲门进来上了菜，是两份用菌菇和牛蒡做的素牛排，文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麦克诚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唉呀，进来得太急，连菜单都忘看了，想不到连他家都开始搞仿荤的把戏了。”

“唉，现在市面上十之八九的素菜都在仿荤，只能说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喜好实在无足轻重，对了，把大家召集起来，搞个夕阳之旅，如何？”

“直播公司正值关键时期，一点问题都不敢出啊。”虽是明显拒绝的话语，可麦克诚的嘴角却往两边咧得更开了。

“上一次聚会是十四......十五年前，再往前我们都还年轻，可你一次也没来。那么这次，如果我说我快要死了，你愿意参加吗？”

“唉......”麦克诚收起笑容，随后仰望竹林、一声长叹，整个身体瘫在了座椅上。

主要人物概览

以星为首科技娱乐公司董事长：麦克诚

麦克诚的养孙女：甘亦青 搭档：邪龙兽

25岁小职员：左士骏 搭档：中世纪公爵兽

以星为首第一位主播：冷暖 搭档：迪路兽

以星为首资深员工：沙悟净兽

以星为首两位总监：范迪迪 问答兽

家里蹲大学生：邹展 搭档：妖狐兽

潇洒壮汉：黄楠浩 搭档：虫虫兽

大二学生：单智禹 搭档：V仔兽

打工女子：芮蕊 搭档：娜娜兽、银狼兽

热爱舞台者：花仙兽

麦克诚的老友：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