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矫情少年老牛带着烦恼看直播（下）

来到球场，半场3V3前，大家边热身边闲聊。

“你们的暑假作业完成咋样了？”小老周问。

“还没做呢，不过简单，文集书店有答案卖，等我买来，分享就完事儿了！”洪伟说。

所有人均表同意，随后话题又转到了“数码宝贝直播”上。大家欢乐畅谈近期中世纪公爵兽又贡献了哪些炫酷名场面，黄楠浩是否又探索出“躺平新方法”等，可由于这段时间我只关注了花仙兽，一时间竟无法插上话。

“老牛，你没看吗？”洪伟问我。

“啊，我最近在看花仙兽！”

我刚说完，洪伟就大笑起来，“看吧，我早说过老牛幼稚得很，花仙兽那玩意儿，是拍给小朋友看的，哈哈！”洪伟一笑，两只眼就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嘴巴更是快咧到了耳朵根，夸张得像是昨天刚在花仙兽直播里登场的灵猴兽。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不是开玩笑的笑，而是颇具嘲讽意味的尖利之笑，很吵人，于是我抢过皮球开始投篮。

正式开打后，我一拿球，洪伟就捏着嗓子喊“花仙子要出手了，放他两米”。说实话，虽然洪伟平时出手阔绰，可他的一些行事作风......若不是看在智涛的面儿上，我早揍他了！

这样想着，罚球线起跳中投，可手腕力道小了一丢丢，皮球僵硬地磕到前框，随后反弹，好巧不巧地正中洪伟脑袋。

“不好意思。”我道了歉，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当然，我可以发誓这的确不是故意的。

“我x，老牛你什么意思？”洪伟完全无视我的道歉，生起气来。其他几人也纷纷说“要不要这么脏”“你别玩不起啊”，就连向来最爱充大哥、装冷静的小老周也小声说：“老牛，今天智涛请假，其实你大可不必来的。”

心里有某种酸涩的东西涌起，我看了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挥手道：“你们玩儿吧。”随后径直离开了球场。

走出球场，我来到附近的公园闲逛，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之前和“朋友们”玩闹说笑的点滴，我突然觉得今天这情况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儿。

“皮皮兽，你真的要走了吗？”

“皮皮兽我也不想走，可总觉得有个东西，非要把我带回去。”

“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成为朋友的......”

“没事的，小让，今天就让我们最后堆一次埃菲尔铁塔吧！”

以上这段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循声望去，是一个站在免费游乐场沙地里的五六岁男孩，以及一颗......长脚的哈密瓜？

哈密瓜长脚？还会说话？这是什么离谱玩意儿？等等，那哈密瓜看着挺眼熟，男孩又叫他“皮皮兽”......对了，这不数码宝贝直播里出现过的皮皮兽吗？

可数码宝贝是假的、是特效啊！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真实地存在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免费游乐场里，还和小孩一起堆沙子？

难以抑制的好奇心驱使我向沙地走去，大概还剩三四米距离时，他俩哼起了歌。那旋律我一听便知，是花仙兽和姬栩的“心跳啦啦操”背景音乐。

男孩哼得含混不清，皮皮兽却颇具音乐天赋，总能以恰到好处的补充（音乐老师说这叫和声），“精准”填补进那并不稳定的音调中。

稍倾，我竟真产生了一种早上刚起床，拉开窗帘见到第一缕阳光的心动满足感，脑海里也浮现出花仙兽跳啦啦操的舞步。是的，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低幼化玩意儿，但由于经常看，早在不经意间记住了啦啦操的动作。

心脏欢快地怦怦跳动，我克制、克制、再克制，好不容易将跟随音乐跳操的冲动压抑下去（主要是如果真跳了，很怕被别人当成神经病）......突然，伴随“唰”的一声，男孩和皮皮兽的歌声戛然而止，原来他们精心垒起的沙堆已轰然倒塌。

“还是堆不高啊......”他俩看着一大滩溃散的沙子，失望地说道。我则走上前，对他们说：“要想堆得高，底部就得弄得更厚实一点。”说罢便蹲下，与他们一起堆起了铁塔。

男孩和皮皮兽继续哼唱心跳啦啦操音乐，我当然也加入。在歌声中，我觉得自己简直变身为魔术师，肆意翻动、控制浅黄色的沙子，而心情也比小学乃至幼儿园任何一次堆沙子都来得更加畅快。

“没想到可以堆这么高！谢谢你，大哥哥。”“作品”完成后，男孩对我表示了感谢。

“好威风的铁塔！”皮皮兽高兴得蹦起来，而就在到达跳跃最高点时，一束梅红色的光柱突然降下，与他“撞了个满怀”。仔细看那光柱，上面还有“流动”着的数字代码。

“小让，对不起，我......我真的要走了，我决定不了，对不起......”话音刚落，皮皮兽便被光柱完全包裹，随后飞入不远处大楼的LEd大屏。

男孩低下头，怔怔地望着“埃菲尔铁塔”。我很想安慰他，但搜遍整个大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索性直接开口问：“小让，其实所有数码宝贝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小让答：“我没见过其他数码宝贝，但他们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皮皮兽，一直在我身边。”

“嗯。”我拍了拍小让的肩，随后与他告别。

花仙兽肯定不像贴吧里许多倒胃口的家伙说的那样，是由一帮秃顶啤酒肚的油腻大叔对着电脑撺掇出来的。她一定有着实实在在的身体，以及独一无二的灵魂......这么说，走低幼路线很可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边这么想边走回了家。刚开门，我那上幼小衔接班的6岁堂弟球球就朝我猛扑过来，原来今天是三叔来我家做客的日子。

“咦，回来的挺早啊，还以为你会和同学一起吃呢。”老妈说。

我想了想洪伟的嘴脸，表示没那个心情，随后看着堂弟，摆出了心跳啦啦操的准备动作。

大人们被我搞得满头问号，球球倒像对暗号一样熟练地做出了下一个动作......于是吃完晚饭，我打开电脑，带他一起看花仙兽的直播。

这一次，我不再“先入为主”，而是请表达欲向来旺盛的球球边看边以他的视角为我讲解。

从球球的讲解中，我明白了原来他和他们班的同学真的觉得过分炫闪的画面很美很酷；那略显浮夸的演技和愚笨的主角反而能加强亲和力；老掉牙的段子都是经典，即使重复多遍也能引人发笑；至于心跳啦啦操，球球说：“我经常拉着我爸我妈一起跳，跳的过程很好玩，也很......嗯......”

“令人放松，令人安心。”我补充道。

球球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直播剧情的末尾，狂野大汉般的螺栓兽被打倒后又站起，看着花仙兽和姬栩紧张的表情，我和球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可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啊！

还好，恐蜂兽和娜娜兽及时登场，帮助花仙兽控制了螺栓兽，直播也到此为止。

“结尾没跳心跳啦啦操。”球球撅着嘴，略感不满。

我对他说：“今天的结尾确实有些着急，而且预告都没提恐蜂兽和娜娜兽会登场。”

“嘻嘻，我喜欢！”球球的“小不满”瞬间转化为“大欢喜”。也是，小孩子都喜欢看“正义群殴”。

晚上，送走球球一家后，我冲了个凉便睡了，第二天醒来，连姿势都没变。

挂在墙上海报里的花仙兽，微笑地看着我。而我也想通了，花仙兽和姬栩的直播压根儿就不是播给我这个年龄段看的，即使是低龄向，只要用心，也足以使人受到心灵的触动......花仙兽用心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出现充电提示，原来因昨晚睡得“太匆忙”而忘了充电。我接上电源，翻出聊天群，犹豫了10秒后，退出了那个由智涛、洪伟、小老周们组成的群。智涛是我的好友，其他几位则不是，他们是智涛的朋友，仅此而已。

同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有共同语言，更不必强行融入。花仙兽在用心做着直播，那么我想，我也要用心过好自己的生活！

主要人物概览

以星为首科技娱乐公司董事长：麦克诚

麦克诚的养孙女：甘亦青 搭档：科学飞龙兽

25岁小职员：左士骏 搭档：中世纪公爵兽

以星为首第一位主播：冷暖 搭档：迪路兽

以星为首资深员工：沙悟净兽

以星为首两位总监：范迪迪 问答兽

家里蹲大学生：邹展 搭档：妖狐兽

潇洒壮汉：黄楠浩 搭档：虫虫兽

大二学生：单智禹 搭档：V仔兽

打工女子：芮蕊 搭档：娜娜兽、银狼兽

前童星：姬栩 搭档：花仙兽

麦克诚的老友：文武

卑微小编剧兼出镜演员：房舒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