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公平

璃月港外，天衡山上

钟离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港口，静静地等待着魈、林杰的到来。

日头渐渐升高，他的神色依旧平静。

突然……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山侧，那里出现了两道人影，正是他所等待的人。

“帝君，林杰我带来了。”魈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这是我行走在世间的人类化身，名叫钟离。”钟离说道。

魈沉默了片刻：“钟离先生。”

钟离：“嗯。”

魈：“钟离先生，我先告辞了。”

钟离点头。

魈化成一道青色的烟雾，消失在了面前。

林杰这时才找到了空隙说话：“钟离，你怎么那么迟才救我？整整五天啊，我被关在月海亭整整五天，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差点将我闷死了，你知道吗？”

钟离闻言，只是上上下下将林杰打量了一番：“以普遍理性而论，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之好，比之与我初见之时还要好上一两分，闷死之言并不属实。”

林杰一滞：“行，我说得夸张了一点，但这五天来，可确实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多夸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不然我说的就是事实。”

“你知道没有人说话，会引出什么心理疾病吗？会得忧郁症的。还有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久了，会得幽闭恐惧症的。”

钟离神情微动：“所以……”

这性子、这口气……跟蒙德的那位故友真是太像了。

尤记得两千年前，风神巴巴托斯初临璃月，他以为这位同僚在履行职责时遇到了麻烦，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位风之神却将一瓶酒递到了他面前。

之后，不管他的态度如何，这位风神依然不断前来造访，在璃月四处游玩，总问他各种奇怪的问题……

记性太好有时真是令人不快的事，他记得每一处细节，别的人却是早忘记了。

“做为【契约之神】的你，最为讲究公平的是吧？所以你得补偿我。”林杰说道。

钟离：“摩拉吗？抱歉，我并无摩拉。”

林杰心中一动，连忙提出要求：“借神之心给我玩几天。”

钟离摇头：“以普遍理性而论，双方所出的价值相当，才谓【公平】。”

“你被关了五天，并不值我出借【神之心】，更何况，你会被关五天，也是因为你自己行为失当所致，我本没有责任救你。”

“我允你补偿条件，只因在七天前你我在三碗不过港所定下的契约。”

林杰：“……”

有点讨厌啊！他在须弥、蒙德所受到的特殊待遇，在璃月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看来，他与双子还是不一样啊，并没有那种人见人爱的体质呢。

“那钟离老爷子，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借神之心的资格？”林杰端正了态度，问道。

钟离：“抱歉，我并无借出神之心的想法。”

林杰：“我知道，神之心现在对于你来说还有用，我指的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不需要神之心的时候，能够借给我观看几天吗？”

“就几天，而且我不会拿走神之心，就当着你的面观赏、研究。”

钟离沉吟了片刻：“未来的事不可知，我不能许下做不到的承诺。”

没有直接拒绝，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林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着。

“林杰，你自【七星】手中带出，是因我之故。我觉得我该有理由知道，你为何在【请仙典仪】之上冒然行事？”钟离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显然，这事确实是他想不通的。

林杰被关了五天，钟离也想了五天，硬是没有想出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来。

“因为我知道你才是岩之神，所以我就好奇那条龙是不是真的龙？”林杰回答道。

又是因为那好奇心，与风之神同样的理由。

钟离：“林杰，请容我再问一个问题，我以人类钟离的身份行走世间，从无人能认出我是岩之神，你是如何认出的？”

他这化身的形貌，连风之神都没有见过，而眼前这人却是在初一见面之时，就直奔他而来。

“有好处吗？”林杰反问。

钟离微微皱眉：“我身上并无能付你的报酬。要不要回答，只凭你的意愿。”

林杰点了点头：“哦，那我不愿意回答。”

“钟离，你问了我两个问题了，那我也有问题要问你，要不要回答，也只凭你意愿。嗯，没有报酬。”

钟离：“请问。”

林杰：“落在玉京台上的那条龙是真的龙吗？它是怎么死的？或者该说，它本来是活的吗？【请仙典仪】离现在都过了五天了，龙尸会不会像人的身体一样腐化了……”

“停，请一个一个地问。”钟离揉了揉眉心，说道。

怎么就越来越像了？明明这是个异世之人，并不是蒙德臣民，怎么比蒙德人还像他们的神？

林杰：“好。钟离先生的记性那么好，肯定记住了我问的问题吧？那些问题能回答吗？你愿意回答吗？”

钟离：“是真的龙。因着生命的构造不完全，可以说是死的，也可以说是活的。以龙身的强大，五天时间不会腐化。”

哦哦，不会坏，也就是说这肉现在还是新鲜的。

啊！惨了，都怪派蒙，害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吃的。

“那多久会腐化？”林杰心里唾弃着自己，嘴上却先一步问出来了“派蒙会关心”的话。

“若无外力，只以时间磨损，千年不腐。”钟离对上他眼中那旺盛的好奇，心中升起了无力感，也做好了回答更多问题的准备。

林杰：“那条龙是不是照着你自己的形象来的？”

钟离：“是！”

林杰：“它跟你一样强吗？”

钟离：“单以肉身强度而论，也只有我的十分之一。”

也？只有？懂了，这就是根本就无法跟他相比嘛，但就这样还崩断了三星短剑，那……摩拉克斯的皮究竟是有多厚啊？

林杰若有所思地点头。

钟离转开视线，克制住自己问他在想什么的冲动，直觉告诉他，答案不会是他喜欢听到的。

实在是这种预感，在遇到胡桃突然冒出某些主意来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