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爱人
气氛,一下就被秦令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给凝固住了,没人敢插话。
有人想趁机当和事佬来讨好秦凤,可又怕话说偏了,得罪秦令年。
同样,也有几个人想借机阿谀奉承秦令年,但又怕得罪秦凤,得罪秦凤就是得罪了大队长,日后肯定要被穿小鞋的。
思量再三,这两拨人最终都没说话。
但,过了片刻,秦凤压下了火气,开口来打圆场,“令年哥,英杰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秦凤当众打栾英杰让他丢尽了脸面,但她刚才只是被气昏了头,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栾英杰的,见秦令年一点情面都不给栾英杰留,在心里早把秦令年骂成渣了。
不过,秦令年显然没有耐心等秦凤把话说完,轻飘飘地扫了眼栾英杰。
“栾英杰同志,既然你是我堂妹秦凤的对象,那就要从我秦家来论辈分,你得跟着秦凤喊我爱人云安歌同志一声堂嫂...”
听秦令年当众称呼云安歌为“爱人”,就连当事人云安歌都有点儿惊诧,更遑论那些等着看云安歌笑话的人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秦令年也不例外,被云安歌的美色迷昏了头!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秦令年这个大孝子,有了媳妇也成了把亲娘抛诸脑后的白眼狼!
但秦令年根本没去琢磨众人的心思,转而看向云安歌,虽然神色没有软和,但语气放低了些许…
“安歌,今天是我和栾英杰同志初次见面,他又是我堂妹的对象,布料钱,我们就不要了,算是我们当堂哥堂嫂的给栾英杰同志的见面礼。”
“还是令年哥哥考虑的周到。”云安歌点头,态度温婉,却没有半点逆来顺受的卑微,让人看着就是夫唱妇随的恩爱小两口。
不过,费了这么多口舌却没有拿到钱,就这么便宜了渣男,云安歌哪里会甘心。
她眉眼含笑,扫了眼满脸痛红、羞得头都要埋进裤裆里的栾英杰,转而把视线落在秦凤脸上,不知道她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一张脸红得毫不逊色栾英杰。
“栾英杰同志、秦凤同志,你们也不要怪我这个当堂嫂的小气,为了给我做这三件裙子,你们堂哥可是整整喝了一年的野菜糊糊,硬是省下伙食费买的这些布料...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令年自从在部队升了干部后每个月的伙食费都是要自己交的...”
她记得当时在看小说时,作者有提过秦令年在部队提干后津贴涨了不少,但每个月要自己交伙食费。
最开始她的目的是要栾英杰给钱,顺带着压一压秦凤那嚣张的气焰。
但,见秦令年这般维护她,那她也不能为了钱拖他后腿。
不过,这钱可以不要,她总要狠狠的在栾英杰和秦凤的尊严上踩一脚,让他们颜面尽失。
栾英杰这个渣渣,不仅在人前装得对秦凤一往情深至死不渝,还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儒雅模样,除了俘获秦凤的芳心外,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都极喜欢他。
如今她虽然不能撕裂栾英杰丑陋的渣男嘴脸,但多少也能让人知道他人品有问题。
在外人眼里,栾英杰和秦凤算是定下了终身,这个时代不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的男女都是在耍流氓,这对渣男恶女如此高调的处对象,显然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让栾英杰丢脸,也就等于让秦凤丢脸。
“令年,对不起...”云安歌抿着唇酝酿了下情绪,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低了不少,战战兢兢的像是闯了大祸求秦令年原谅,“我除了把衣服卖给栾英杰外,这三年断断续续还借给他七八十块钱...”
栾英杰一直都在琢磨秦令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成功给云安歌洗了脑,突然又听到云安歌爆他的黑料,气得一张白净儒雅的俊脸狰狞不堪,指着云安歌的鼻子大吼:“云安歌,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
“栾英杰同志,”秦令年上前半步,大半个身子挡在云安歌前面,生生把栾英杰逼退了一步,“你有辩解的权力,但要等我爱人把话说完。”
栾英杰也是被气昏了头,忽略掉了秦令年这尊大佛,见他本就黑沉的脸上覆着显而易见的肃杀,背脊不由得弯了弯,咬牙切齿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了。
“安歌,你继续说,不要怕我生气,也不要怕别人赖账,有什么就说什么!”秦令年转头,语气还算温和,但眼底却是划过一抹讳莫如深。
云安歌和栾英杰之间,真不像他们各自所说的那般,情同异姓兄妹。
不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又是什么关系,他不关心,也不想探究。
云安歌能这么一点情面都不给栾英杰留,显然是要和他彻底决裂。
他一开始就知道云安歌在演戏,既然自己主动和她搭班子唱这台戏了,那就只能继续唱下去了。
不仅仅是怕她一个人唱下去会唱砸惹祸上身,更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被集体欺负的情形,竟然滋生出一股子同命相怜的恻隐之心。
心甘情愿去保护她。
“嗯!”云安歌抬头,那张苍白还带着病色的脸上满是委屈,越发的楚楚可怜。
“令年,其实我每次都是不想借钱给栾英杰的,但他哭着求我,说自己挣的工分不够吃快要饿死了,要借钱买粮食,说为了去学校当代课老师需要买东西送人情...
令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心软随便相信人了...可是,我后悔也晚了,我问栾英杰要了无数次钱,他就是不还我...”
虽然云安歌说得有些夸张,但也并不算冤枉栾英杰。
他是没有明确向云安歌借过钱,但拿花言巧语忽悠得她主动送钱送物给他。
即便栾英杰嘴硬不会承认,但被当众揭了老底,他肺都要被气炸了,恨不得上去扇云安歌一巴掌。
不过,他自认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从云安歌那里骗过钱财,便梗着脖子中气十足的给自己洗白。
“云安歌,不是有嘴就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的,也不是有了靠山就能诬赖讹诈人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找你借钱,那你拿出证据来。
只要你能拿出我打的借条,别说七八十块钱,就是七八百、七八千,我把自己身上的血卖干也会还你...”
见栾英杰态度这么强硬,秦凤也认为云安歌是仗着有秦令年这个靠山在,故意欺辱她和栾英杰,顺便再讹诈他们一笔钱。
她像护崽的老母鸡,满脸恼恨鄙夷地瞪着云安歌,如果不是碍于秦令年在场,她一定要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云安歌,我知道你怨恨英杰,可是你也不能丧尽天良,如此污蔑他啊。当初你哭着求着让英杰把代课老师的工作让给你,英杰心善,毫不犹豫便要让给你的,只不过公社干部知道你身份有问题给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