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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她和秦令年是一路人

砰~

云安歌的话还没说完,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的栾英杰突然向后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哀嚎,栾英杰脸色惨白面容扭曲,晕过去了。

不是假晕!

是真晕!

被云安歌连番逼问,他不仅自乱阵脚,也害怕背上“破坏军婚”的罪名,心虚加上慌乱导致急火攻心,可不就晕过去了!

云安歌看了眼在地上躺尸的栾英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转身朝厨房走去。

这时候,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栾英杰的忠实脑残粉秦凤和李仙娥都没心思去理会他,每个人都怔怔地望着云安歌。

除了一直相信云安歌的秦母和秦明月还有秦东明外,其他人也开始慎重思考云安歌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

云安歌在反击栾英杰时,由始至终都这么镇静淡定,这么理直气壮,还敢把事闹到部队去,兴许、可能、真的...是栾英杰在污蔑她吧?!

如果她不是清白的,怕是不会敢让部队过来调查!

“他大叔,这事看起来挺棘手的,其实要想查明白也不难。”秦母暗暗舒了口气,突然开口打破沉默,有条不紊地说:“倒也不用惊动部队和公安下来调查,就用安歌说的法子,把咱们整个白石大队四五岁和六七岁年龄段的男孩,还有剪着短头发的女孩召集到一起,让栾英杰辨认就行了。”

为了保护儿媳妇的声誉,扞卫儿子的尊严,秦母仿佛一下子就坚强成长起来了。

其实,秦母的脑子并不笨,以前她在省城的大户人家当佣人多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只是她不爱说话,性格又软弱,让人误以为她木讷又愚笨。

这时,云安歌从厨房出来了,有些吃力地拎着个大铝桶,里面装着半桶水。

见状,秦明月和秦东明飞奔过来,争着去拎水桶。

“东明兄弟,让你受累了!”云安歌把大铝桶交给了秦东明,甩了甩被勒痛的双手,恰好秦母扭脸看过来,她对她送去一个感激赞扬的笑。

“我娘说得对,就算是个生面孔,栾英杰记不住,但见过一面他总能记个大概吧,到时候就把栾英杰认为可能是送纸条的人选出来,这个岁数的孩子都胆小怕事,稍微吓唬吓唬,他们就会承认的。当然,为了防止栾英杰和某些心思不正的人收买或者暗中威胁孩子助纣为虐,这事得让知青院的人来调查。”

云安歌特意把“某些心思不正的人”这几个字咬得极重,意思不言而喻,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她在提防秦凤和秦万粮暗箱操作。

虽然知青院的人并不是个个都喜欢她,但讨厌嫉恨栾英杰的人更多,况且事关重大,另外碍于她的军嫂身份,相信来调查的知青们也不敢暗箱操作,去偏帮栾英杰。

其实,这个办法多半用不到的。

她的目的就是要强烈表现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坦坦荡荡不怕被调查。

当然,不管是去公社报案,还是打电话给部队,也是她在危言耸听。

只是想在气势和心理上给栾英杰施压,让他把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一点一点的舔干净。

“这个法子好!”

秦万方两口子还有秦万库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附和。

紧接着有几个脑子转过弯了、选择相信云安歌的人也纷纷附和…

“也没多大点事,何必惊动公社和部队,就用令年媳妇的法子来查就行。”

“倘若这么点小事都调查不清楚,别的大队肯定会笑话咱们大队的人都是窝囊废...”

而秦凤这一家人却是皱眉看着晕死在地上的栾英杰,眼底都压着愤怒。

云安歌如此积极的出谋划策帮着调查这事了,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怕是根本没有送纸条一说,纯粹是栾英杰在胡编乱造。

秦凤和李仙娥倒还好,虽然生气可看着栾英杰这样狼狈还受了伤,多少还是心疼他的。

但秦万粮秦大荣爷几个气得脸黑得像阎王,尤其是秦万粮,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恨铁不成钢地剜着栾英杰,很想在他身上剜出几百个血窟窿,让他永远也不要醒来了。

这一次次的,他秦万粮几十年的脸面和威望,都被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给糟蹋了!

哗啦啦!

就在秦凤他们一家人盯着栾英杰暗暗咬牙切齿时,云安歌照着栾英杰的头淋了一大瓢水。

秦凤一家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栾英杰身上了,没有留意云安歌会有这番操作,但边上围观的人早看出来她要舀水泼栾英杰,却没一个人出声阻拦。

“啊...”

水花四溅,秦凤和李仙娥正半蹲在栾英杰跟前,两个人都快被淋成了落汤鸡。

李仙娥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张牙舞爪的要去打云安歌,“云安歌,你个贱...砰...”

地上有水,李仙娥起太猛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地,整张脸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呜咽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哎哟...哎哟...”

“娘!娘!”

“云安歌,你个贱人...”

“我娘要是有个好歹,云安歌,我一定要剥了你的皮...”

秦凤、秦大荣兄妹几个还有杨秋花火急火燎的去搀扶李仙娥,同时秦凤和秦大荣还恶狠狠地怒骂恐吓云安歌。

面对一群急眼的恶狼,云安歌仍旧没有惧怕慌乱,“秦凤,秦大荣,大家伙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没有动李仙娥一根手指头,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你们不要仗着人多,仗着你们有个当大队长的爹,就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这时,秦凤的大弟秦大贵突然窜过来,直接要动手打云安歌,秦母猛地挡在了云安歌面前,但秦大贵也没有收回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秦母脸上了,由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话的秦万粮突然呵斥。

“大贵...啪...”

秦万粮还是开口晚了,秦大贵那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秦母脸上。

啪!

但秦大贵还没收回手,左脸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不等他反应过来,膝盖上也传来了痛楚。

那一巴掌是云安歌打的,膝盖上那一脚是秦明月踹的。

“你们两个贱人...”秦大贵又气又痛,脸都扭曲了,正要伸手去打秦明月,却被秦东明和秦万方父子俩控制住了。

趁着秦大贵被控制住,秦明月又抬脚狠踹了他一脚,同时云安歌也抬手又赏了他一巴掌。

“秦大贵,这第一巴掌是我替我娘讨回来的,第二巴掌是我替你爹来教训你的。”说着,云安歌扭脸看向秦万粮,“大叔,大贵动手打长辈,我替你教训这个不尊长辈的儿子,你肯定没意见吧?!”

秦万粮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想到被这个女人将了一军。

他要是责怪云安歌,那就是赞成大贵打长辈。

大贵动手打长辈确实有错,可云安歌打他一巴掌就算了,又打一巴掌还说是替他打的,这明显是在嘲讽他教子无方。

但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见秦万粮沉默不语,脸色也是黑压压的很明显在生气,秦大贵以为他爹不会怪他,越发嚣张了,“秦东明,你放开我...云安歌,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啪~

秦万粮一巴掌打在了秦大贵脸上,即便他收了力但手劲还是比下了狠力的云安歌大,把秦大贵的脸都打偏了。

这一巴掌,不仅震慑住了秦大贵,就连摩拳擦掌也要过来打云安歌的秦大富、秦大有、秦大贯也被震慑住了。

“爹,你干嘛打我三哥?!”秦凤冲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云安歌,“是云安歌这个贱人先欺负我娘的...”

趴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的李仙娥也不忘插嘴叫嚣,“打死…哎呦…这个贱人…”

“给我闭嘴!都给我闭嘴!”秦万粮这声怒吼不只是针对秦凤,还针对秦大贵李仙娥等人。

这一个个的,一点脑子都没有,是不是想他丢了大队长这个职位?!

平常倒是没觉出来,如今和云安歌一对比,他怎么觉得他这些儿女还有那个婆娘个个都像头蠢驴一样,脑子一点都不开窍。

还有栾英杰,也蠢得要死!

“大叔,我用凉水泼栾英杰真不是公报私仇。”云安歌脸上的凌厉褪去,浅笑望着秦万粮,“我刚才稍微冷静下来又想了想,看在大叔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公社和部队,所以就想把栾英杰给泼醒,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到这,云安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眯眼边听边思考的秦万粮不由得抬起眼皮,深深看着云安歌,等了三秒见她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他老谋深算的眼中划过一丝阴沉,“你打算怎么调查?”

这女人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竟然给他下套,逼着他承认栾英杰有错!

就算他知道栾英杰在诬陷她,但真要查起来她也未必有多清白!

他以前就觉得她和栾英杰有猫腻,但一直没有证据,后面见她嫁给了秦令年,一年到头也不出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她不过是借着栾英杰有错在先,拿公社和部队当尚方宝剑,逼他亲口承认栾英杰是在污蔑她。

他可不会一锤定音给栾英杰定罪!

她要查那就查吧!

秦万粮心里的八八九九,云安歌也能猜到一些,不就是要调查嘛,她不怕。

事态发展到这里,栾英杰有没有偷盗都是小事,重中之重的是她和他有没有私情。

原主和他那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如今除了她和栾英杰外没人知道,好在他们之前来往都格外的谨慎小心,也没有留下证据。

她不怕查。

当然,要是查起来,肯定会特别麻烦。

怕秦万粮暗箱操作,所以她不放心让公社介入调查,但是要让部队介入调查怕是没那么简单。

所以,她现在只能从心理和舆论上来造势,逼迫栾英杰低头认罪。

栾英杰的底牌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那现在就由她来尽情施展演技...

“栾英杰有没有污蔑我,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所以等他清醒过来,如果他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答应把我家的墙头给修好,赔我家两只老母鸡,再写三万字的检讨,当着全大队人的面郑重地念出来向我道歉,看在大叔你的面子,我就原谅他。

倘若,他还嘴硬继续造谣污蔑我,那我就不客气了,马上就出发去县城,等天亮给令年打电话。到时候,还希望大叔你不要怪我做事太绝不给您老留面子,要是部队下来调查的话,先不说会不会惊动省里市里,肯定会惊动县里和公社,到时候万一对大叔你这个大队长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安歌在这里先给您道歉了...”

别看云安歌语气温和还透着浓浓的歉疚,别看秦万粮表面上还能维持沉着冷静,这后背都冒出一层薄汗来了。

是啊,这事真要惊动了部队,那无疑也惊动了县里,甚至市里省里,最终不管谁对谁错,他这个大队长都要被问责的。

这么一点屁事都处理不好,还闹到部队去,他这大队长也别想干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聪明了,狠狠掐住了他的七寸!

不知道是心里有了畏惧,不敢小看云安歌了,还是她的气场太过盛气凌人,秦万粮此时看着云安歌,突然生出了几分畏惧!

就像畏惧秦令年一样!

算起来,云安歌到大秦庄快三年半了,从她来的第一天到和秦令年领证那天之前,她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奴才样,任人欺辱谩骂,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始终夹着尾巴做人。

即便她和秦令年去领证那天一改往日的奴才样变得牙尖嘴俐,却没有让人生出畏惧,不过就是狗仗人势罢了。

可此时的她,即便文文静静的,脸上也没半点愤怒阴狠,但说出的每一个字,还有那双让人看不明猜不透的双眼,突然间就让他打从心底生出了寒气。

俗话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个人!

她和秦令年当真是一路人!

看着不吭不响软弱可欺,却暗暗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让自己一点一点变强大,到最后踩在所有人头上,让人不敢轻视,不敢欺负。

当然,她和秦令年比起来还差很远,只不过初出茅庐罢了!

但绝不能小瞧了她!

栾英杰这个天杀的混账玩意,惹谁不好,怎么就惹到她了。

之前明明在她手上吃过一次亏了,还敢再惹第二次。

这不是蠢!

是脑子压根就留在他娘肚子里了!

看来,得让秦凤和这个蠢货断了,否则他家就要彻底得罪云安歌了!

这得罪了云安歌,就是得罪了秦令年!

如今的秦令年,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哎,大侄媳妇,”秦万粮突然笑得甚是慈爱,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客气,“这么简单的事情,咱们自己就能查清楚了,可不要兴师动众。再说了,这事真要闹到部队去,对令年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影响的...”

云安歌脸上的笑突然敛去,摆出一副生气又委屈的表情,抬头挺胸接受每一双打量审视她的眼睛,“各位乡亲,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要澄清一下...

我家和栾英杰家,从爷爷辈到我父母这辈都有很深的交情,我和他都是被两家的长辈看着长大的,所以两家的长辈们觉得知根知底才想结亲的...

不过,在栾英杰十四岁那年,我得知他和他的女同学在谈男女朋友,我不想当棒打鸳鸯的罪人,便对我爷爷和我父母说我不喜欢栾英杰,他们从那时起也就放弃了结亲的念头...”

见云安歌说栾英杰以前谈过女朋友,秦凤异常的激动,想打断云安歌的话,却被秦万粮一个冷眼给制止住了。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两家结不了亲,但云家和栾家的情谊还在啊,我和栾英杰又来同一个地方插队,别说我们两家有五十多年的交情,就算是普通同志之间也会相互帮扶的。

当时,见栾英杰追到了秦凤这么好的女人,我也是打从心底替他开心的,所以他一说借钱给秦凤买东西,我二话不说,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钱借给他...

但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这借的钱肯定要还啊,况且我把钱都借给栾英杰了,我家日子越来越艰难了...唉,早知道因为讨债让栾英杰如此记恨我,为了报复我,他竟然丧尽天良的造谣污蔑我,我宁愿去挖野菜,去啃树皮,也不要这笔钱了...”

云安歌低下头,耸动着肩膀,假装在抽噎,“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好心没好报...呜呜...我和令年是军婚,部队对我的审查严格的很,方方面面都要调查清楚的...既然部队能批准我和令年结婚,那就证明我在感情上是清清白白的,和栾英杰没有丝毫的感情瓜葛...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云安歌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呜呜咽咽伤心“痛哭”起来。

当然,只是雷声大,没有雨点的。

但,在场的人都以为她伤心委屈的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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