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蹬萍渡水

“真瞧不出这小江竟有什么水怪。”楚齐安看了眼划船老者的神情自言自语道。

“我说小子啊，你到底是年轻，没什么见识。这水怪上次出来作乱大概是五六个月前的事了，那次可死了好多人。”身着防水服的陌生人说。

说话间，又见十几艘快船从对岸驶向这片水域，船上清一色站着些同刚才的陌生男子一样穿着的人，船尾都立一矮旗，旗上绣着一个“张”字。

“老头子，今天你可走运了，又要见到这水怪了。”他回头一瞥楚齐安又说：“你小子好好看着吧，多长点见识总归是好的。”

“张管事，水怪要来了？快遣散来往客船，快走吧。”老者边说边用力地加速划船。

楚齐安看到老者并没有对这张管事的话有任何质疑，觉得这人身份不俗，问老者道：“这位张管事是什么人。”

“张管事是……”老者正欲开口，张管事打断他一拍胸脯说道：“本人名张成，乃是这张家渡天字分舵的总管事。平时负责这‘澧水’的治安秩序。你们二位可以称呼我一声张叔。”然后目光转向岚汐笑吟吟的说，“小姑娘，莫要害怕，我已调动三十名武师，七十名役工，这次定要剿杀水怪，肃清水患。”

楚齐安无奈一笑道：“如此多谢张叔。”

张成对着老者一摆手：“老头子，慢着点划，这次不同原来我们是有备而来，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带你去见识下。我已经探到水怪巢穴的位置，穴口今日暗流涌动，我想它必是要出来了。”

张家渡的势力分布在大河附近，对于周围居民的俨然如土大王一般高高在上。这天字分舵的势力对澧水的影响同样如此。

老者按张成的指示将船慢慢靠向张家船队，楚齐安也决定跟他们去看个究竟就没着急要过江。

这时张诚对着船队一挥手，大喝一声：“全体武师听令，布‘金丝刀网阵’。”

一声令下，三十名武师各从船舱拖出一张大网，并在腰间绑上一圈短刀，纷纷跳进水中。

这些武师将张管事张成所指的一片水域迅速包围起来，将金丝大网展开，并聚拢起来用金锁扣连在一起，然后取下腰间短刀挂在网上，形成一个合围的金网壁垒。

随着网阵布置停当，船队也迅速围在网外，船上役工抛出钢锁连在网上。

张成对着楚齐安笑咪咪的说：“小子，长这么大该是头一遭见这阵势吧，多开开眼界总归是有好处的。只有视野广阔认知才能深刻，做个庸人可留不住这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哦。”

听到这话岚汐脸上一阵娇羞，楚齐安尴尬地回应道：“张管事说的极是，小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孺子可教，回头你需要了，叔我可以在分舵给你找个差事。”

楚齐安答谢。

这时候，水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在金丝刀网里迅速涌出一个漩涡，众武士连忙拉紧钢索，带着网阵迎着漩涡下潜。

漩涡周围的水面像煮沸一样不断翻滚，随着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传来，漩涡渐渐平息。“嘭”一声一个怪物拖着网露出水来，周围众武师也浮上来奋力的拉扯金网，不断的收紧。看着那紧勒在水怪身上的短刀，张成管事满意的点了点头。

楚齐安看见这怪物头部像蛇一样，有个宽大的额头，身子却像是一条大鱼周身布满银亮的鳞片。

“咔、咔”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那些短刀纷纷断裂，见到这一幕，张成脸色变得凝重，对着老者一挥手，道：“后退。”

这怪物眼睛露出凶光，盯着周围的人，突然鱼尾一摆，带起一股浪卷着武士在周身摇摆，这下到不像是武师在捕捉水怪了，而像是水怪在玩弄武师了。

这半蛇半鱼的水怪，一弓身猛然冲出水面并用尾鳍站在水上，上半身则仍缚在网中，而那些武师此时已经被拖上半空。

这水怪站在水面上足足十几米高，庞大的身躯远远就可以看见，这时候远处一些船里才有人暗自庆幸听从了张家分舵的遣散令。

见到这高楼般的怪物，看着那比精钢短刀还坚硬的鳞片，张成管事脸上蒙上一团阴云，大喝一声：“弃网，快疏散。”

众武士纷纷弃网，落水随着船队撤退。

“呜”这水怪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然后眼里凶光罩着周围的人，尾鳍一甩，身子在水面打了一个转，带起一团巨浪瞬间吞没周围的船队，船上役工纷纷落水。

这时候划船老者在稍远处用发抖的声音问:“张管事，该怎么办。”

“只能等舵主来了。”张管事看一眼楚齐安，道，“小子，好定力。”然后指挥老者将船往岸边划，看他们紧张的模样，楚齐安也去帮忙划船。

这一众武师的举动，无疑已经惹怒了水怪。水怪团起身子奋力一挣，缚在身上的金丝网也挣开了。水怪陡然一跃落下身子，尾鳍一甩重重砸向人群三名武师躲闪不及瞬间被拍死，片刻功夫江水里漫出一片片绯红。

望着这一幕，张管事突然跪在船头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含着泪说道：“兄弟们，对不住了，是我小瞧了这水怪。”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教导年轻后辈的张成，这会像败了阵的斗犬一样十分垂丧。

“不好，那水怪追上我们了。”划船老者焦急的喊道。

片刻功夫，那水怪几下跳窜，三十名武师，七十名役工尽数被那厚重的尾鳍拍死。

楚齐安看着眼前悲惨的一幕，也是被这水怪的嗜血和狂暴震惊了，还没到他下定杀心，这水怪已经杀了这么多人。

楚齐安攥紧剑鞘心里暗道：“这孽畜，今天伤了这么多人命，定要将它斩杀。”

突然一阵点水之声传来，张成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像是悬崖边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含着泪道：“是舵主来了，有救了。”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手托一杆银枪，脚掌点着江水奔袭过来。

楚齐安叹道：“好精妙的轻功。”

张成满脸激动说：“当然，舵主可是张家渡大少爷，自然是得了这第一轻功的真传。”又解释道，“这门轻功需要从小绑缚重物奔袭，并且配上秘制符咒才能练成，轻功大成可以踏着浮萍过江，故而得名‘蹬萍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