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县衙来人

云澜给野猪的食槽倒上猪食后，又赶紧给两只小小猪的食槽填满。

两只小小猪一边埋头吃食，一边还在用眼睛偷瞄旁边的野猪。

而云澜则是被云峰拉着，远远的站到了一旁。

要不是云澜坚持云峰这会儿肯定就要拉着他回家了。

“大堂哥，咱们等会儿，我想看看野猪吃饱了，之后会做什么。”

这话倒也吊起了云峰的好奇心。

两人现在的位置距离猪圈得有七八米，而且就碍着院子正屋旁边的院墙，云峰想着若是野猪发狂，他就拉着堂妹进正屋，总是能抵抗一阵的。

云澜的想法没有这么多，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野猪不会袭击自己，只要自己能拿出美味的食物。

她现在考虑的是，万一那野猪吃完东西不走……那她该怎么办。

野猪这已经是第三次跑到她家来了，前面两次都被大家赶走了，甚至上一次张猎户还将野猪撵了很远，但还是没能阻挡野猪来她家的脚步。

所以云澜怀疑，这野猪很可能就是想在她家蹭吃蹭喝。

只是她不太明白，一只野生动物会为了一口吃的就放弃自由吗？

它好好的野猪不当，要当家猪？

家猪可是随时有被杀掉吃肉的危险啊！

当然，若是这野猪真的就这么奇葩，那她家也不缺那一口猪食，反正多加一瓢水的事儿。

……

巳时刚过，村长、村长的大儿子还有云海就回来了，同行的除了四、五个穿着皂衣的捕快之外，还有个穿着墨绿色长衫的年轻人。

看那几个捕快的态度，不难看出那穿长衫的年轻人哪怕不是县衙里的官员，也得是某位官员的子侄。

宋斐然虽然在淳安县城里暂时以县令侄子的身份行走，但上到县丞下到小吏，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宋斐然八成是想谋淳安县下任县令的缺。

大魏朝才建立四十余年，虽说有科考选拔人才，但皇帝总想着贵精不贵多，所以每三年一次的科考选拔上来的人才并不算太多。

为了弥补各县官职的缺漏，五年前皇帝大笔一挥允许官员家中子侄门荫入仕。

门荫入仕，是指因上辈有功而给予下辈入学、任官的待遇。这看似是一种恩典，但何尝不是皇帝笼络人心的一种办法呢。

而门荫入仕本身的规矩和条款繁多，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走这条路的。

另外在官场上，门荫入仕的官员一直处于鄙视链的最底层，而最上层自然是科考入朝的官员。

宋斐然一行人也坐着驴车，赶车的自然是随行的捕快之一。

两辆驴车前后脚进了榆树村。

早上，宋斐然本以为又是无聊的一天，但听到有人击鼓，便跟着去了正堂。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来了淳安县一个多月，总算遇上了一件大事。

这榆树村的一位大婶半夜去别人家地里，结果被野猪拱的生死不知，村民还在她身边捡到了一包私盐。

宋斐然在家中就当得起一句足智多谋，那脑袋瓜子一转，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肯定是那家人得罪了这个大婶，然后她便起了歪心思，想用私盐来祸害人家的田地。

这种人真是可恶至极。

他哪怕是从小锦衣玉食但也知道田地对于农民的重要性，更不用说还牵扯到私盐，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不过野猪几次三番的去一户人家，这倒是让宋斐然起了兴趣。

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吸引野猪？

想到这儿他便接着调查为由，带着几个捕快跟着告状的人来到了榆树村。

“宋大人，就是这户，云家。这家的云大山还是淳安县的秀才，不过去年年中去世了，现在家中就剩下一儿一女，儿子现在在县学里读书，现在家中就只有女娃云澜一人。”

宋斐然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没看出这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随口问道：“家里长辈是个秀才啊？那也算是个读书人了。”

“正是、正是。”村长点头又说道：“云澜那丫头之前被青云观的师太看中，过去一直在青云观修行，去年她爹生病这才从青云观回来。”

“哦？在青云观修行过吗？跟随的是哪位师太啊？”

“好像叫静仪师太。”

听到静仪师太的名字，宋斐然愣了愣。

他没想到一个乡野之地，竟然还能碰到静仪师太的弟子。

青云观里一共五位师太，其中四位都是当年那位叶将军收养的孤儿，唯独这位静仪师不同。她是叶将军的贴身侍女，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

要不是静仪师太不愿意操心青云观里的俗务，这青云观的观主应当是她才对。

能被静仪师太看中，说明这云家姑娘的造化不浅，想到这儿宋斐然越发好奇了。

“去叫门吧。”宋斐然随口吩咐，那语气稀松平常，他身旁跟着的一个黑面捕快上前两步敲响了云澜家的院门。

……

正屋里。

云澜、村长和宋斐然坐在桌旁，而那些捕快在宋斐然的吩咐下已经去田地里勘察了，由村长的大儿子陪同。

云澜快速冲泡了一壶茶水，又将茶杯刷洗了一通，这才端了上去。

“这茶叶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里是在没有旁的能招待的东西了，招待不周还望大人见谅。”

云澜没想到这淳安县的捕快竟然会跟着一起过来。

至于宋斐然直接被云澜划分到县衙官员那一堆里了，谁让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小吏呢。

宋斐然无所谓的摆摆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香凛持久，醇厚味甘，应该是庐山云雾茶，只是保存不当有些受潮了。”

见村长和云澜都不接话，宋斐然笑了笑，继续道：“昨天就听说哪个村有野猪下山，说的不会就是你们村吧？”

这古代的资讯传播很慢，虽说距离第一次野猪下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也不至于到县衙里都知道了地步。

云澜有些奇怪，这位宋大人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若是其他地方没有闹野猪，那说的应该就是我们村了。”

“野猪回山里了吗？”

云澜摇摇头，“没有，还在我家猪圈里呢。”

宋斐然眯了眯眼睛，“这野猪当真不是你饲养的？”

云澜不卑不亢地说道：“宋大人明鉴，这野猪就是前几天下山的，我们村的猎户说可能是山里食物少，这才跑出来的。”

说起来她也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一开始以为不过是野猪下山找食，可能就是碰到去到了她家，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斐然：“继续说。”

“那天野猪来了之后，还欺负了我家小母猪，后来村长带人将野猪给吓跑了，当时把我家的小母猪也吓跑了，好在晚上我家住自己回来了，但野猪半夜也回来了！”

宋斐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澜，眼睛里全都是好奇，好奇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第二次张猎户和石头哥，带着弓箭在后边追了小半天，将野猪撵入山林好远，这才回来，本以为没事了，结果……”

宋斐然心说这野猪真够执着的，难道是这云家的小母猪吸引了野猪？

他有点想看看那小母猪长什么样了，能给野猪迷成这样。

这时有捕快从地里回来，对着在宋斐然说道：“宋公子，我们查验过了，地里最开始只有那刘氏的脚印，而且一路上还有私盐放下的痕迹，所有的痕迹都在云家的地里，而野猪是从西边冲过来的，可以确定这私盐是刘氏带过去的，只是她运气不好遇到了野猪。”

宋斐然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刘氏就是此次野猪私盐案的要犯了，务必要将她购买私盐的经过问个清楚明白。”

“是。”

村长这会儿才真正将悬着的心放下，确定是刘婶子自己的事情就好。

宋斐然转头看着云澜说道：“能带我去看看野猪吗？”

“能是能，只是……”云澜有些为难，“那野猪现在看到生人可能会发狂，所以远远的看一眼行吗？”

“行，带路吧。”

宋斐然看了看那结构简陋的猪圈，小母猪在猪圈最里头，现在这个距离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挤满了猪圈，想来那就是野猪了。

现在还能看到野猪的獠牙上带着暗红色的血迹，可以想象出昨天夜里它是如何攻击人的。

只是现在这野猪宛若家猪一样，真是稀奇。

看了一圈宋斐然也没发现这猪圈或者小母猪有什么地方能吸引野猪，如果不是环境的问题，总不能是人吧！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了云澜身上，看的云澜好一阵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县里会组织猛兽猎捕队，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来县衙申请，不过……”宋斐然又看了看云澜，微微一笑道：“不过我看这头野猪好像不需要了。”

云澜现在基本确定野猪可能就是想来蹭吃喝，特别是加了灵泉水的食物，那么就没必要找人来弄死野猪了，她还指望野猪和小母猪能生出更强壮的小猪崽呢。

“是，这野猪吃饱了就睡，也许昨天刘婶子就是倒霉吧。”

“行了，私盐的事情县衙会继续调查，你们若是发现什么线索，速速来报。”

等宋斐然离开之后，云澜也没想明白，这位宋大人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让云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在野猪和私盐的事情都解决了，自己也总算能安心了。

这边村长把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村里人这才恍然，只觉得那刘婶子的心坏透了。

“刘婶子这是疯了吧？私盐也敢碰的？”

“就是啊，要不是来的宋大人明察秋毫，咱们榆树村全要受牵连！”

“村长，这样的人断断不能留在咱们村里了。”

“对，把他们撵走！”

村长抬手压了压，“大家听我说，这刘氏怕是回不来了，私盐还是那么大一包可不是小事，大家若是谁发现了私盐线索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可不许隐瞒！”

“另外，还有一件事，刘氏自己作恶，但咱们村的祭祀宴席可不能停，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有人马上喊道：“那就让云家妹子来呗，她那手艺可比刘氏强多了。”

“对对对，云家丫头的东坡肉可太好吃了，你们说是不是？”

“可云家丫头能忙活的过来吗？看她那小身板……”

村长和煦地看向了云澜，“云丫头你说呢？你能操办这个祭祀宴席吗？”

云澜当然愿意，榆树村有五十多户，算下来一家就算只有两口人，那也是一百多人，就等于一百多个满意福袋。

“如果大家信任我，我是愿意的，不过到时候还要请各位婶子大娘来帮帮忙。”

操持这么大的宴席云澜一个人肯定不成，所以她打算自己当主厨，然后让村里的婶子们当帮厨，主要是帮忙洗洗涮涮，还有摆盘上菜什么的。

村长点头，“这个容易，从前刘氏也是找人帮厨的。只是她每次找的都是隔壁村的，云澜你的意思是要在咱们村里找人？”

“咱们村里的祭祀宴席，为什么要找外村的人？当然是自己人更放心啊。”云澜回道。

“好！”村长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

从前他就认为应该让村里的女人们来帮厨，可刘氏非说什么那些人都是熟手，什么配合起来默契方便，现在看来怕是她早就打着从宴席里贪墨银两的想法，帮助都是外村的，这样也方便她下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年的祭祀宴席就有云澜来操办。”

云澜：“其实我也怕自己做的不好，正好现在在春耕，要不然从今天开始所有春耕的叔伯大哥的中午饭就由我来做，大家也好仔细尝尝我的手艺。只是需要每家都出一些食物，当然要是不想吃，也可以提前跟我说。”

“啊？真的可以每天中午吃到云丫头做的饭吗？”

“我同意，我回家就跟我家婆娘说一声。”

“谁要是不愿意的，把自己那份让给我，我还怕一份吃不够呢！”

“……”

村长也在一旁说道：“要不这样吧，中午这顿饭的钱暂时由村里出，这样各家就不用单独拿食物了，也不好分配，让云澜也提前练练，免得祭祀宴席的时候出差错。等到秋收的时候，再按照比例从各家的粮食里上缴一部分到村里，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村长的话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最终就定下来，每天中午拿顿饭，由云海和张石头去云澜家取，再送到地头上，而要购买的各类食材由村里先出钱，能在村里解决的就在村里解决，不能解决的就让李二柱去县城的集市购买。

本来还有人提议今天中午就要云澜来做饭，但是被村长给否决了，理由是今天时辰太晚了，不过倒是云澜问了一下大家想吃什么。

不少人都说还想吃东坡肉，但是云峰和云海则说想吃香煲鸡，还有一些人说吃什么都行，只要好吃就成。

回到家的云澜陷入了一个难题。

明天中午做什么菜！

她现在手里有三个大师级的食谱，之前开福袋的时候只顾着看种子和桃源鸡了，食谱不是完美级的她也没太在意，但现在得去瞅瞅了。

翻看了一下，有一个完美级的蛋炒饭，一个大师级的豆腐汤，还有一个同样级别的地三鲜，另外还要两个专精级的食谱，分别是炸酱面和制作葱油。

“系统，我这些不是完美级的食谱能升级吗？还有我已经抽到的大师级食谱，以后还会不会抽到这个食谱的入门级？”

云澜现在很想知道这点。

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苦攒的满意福袋，回头哪天给她开出一个入门级的东坡肉。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除非系统自带收集功能，并且还有奖励，否则她都要完美级东坡肉的食谱了，根本不想要东坡肉下边的等级。

系统很快给了回应。

——每个食谱只能开出一次，可以通过消耗满意福袋进行升级，从入门升到专精需要100个，专精到大师需要1000个，大师到完美需要个。

“懂了。”

云澜很满意食谱不用重复获得这个设置，而升级的数值看着也比价合理，毕竟越是高级的食谱就越容易获得满意福袋。

很合理！

随后，云澜看向了自己攒的十几个满意福袋。

就先来个今天的十连抽吧！

一阵叮叮当当之后，云澜抽到了一个完美级的食谱——蒜香排骨。

“吼吼，我果然是被幸运眷顾的女人。”

云澜刚才就想着能不能再抽到一个荤菜，毕竟她手里就只有东坡肉和香煲鸡两个荤菜，祭祀宴席只有两个肉菜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这下也算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明天可以先做蒜香排骨，毕竟系统已经很贴心的给她准好了一份排骨。

刚刚十连抽里抽到了十斤排骨，还是丙级的食材。

另外还可以做一个豆腐汤，豆腐是一种既便宜又有营养的食物，她记得村里的王寡妇家就会做豆腐去县城里卖。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问问二叔，窑炉什么时候能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