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是这么记仇
宋斐然进屋之后,云澜就将院门虚掩上了。
金钱豹的事情目前榆树村里知道的人就只有村长和自家二叔。
宋斐然来的时候也没带人,估计也是不想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金钱豹的事情。
打开院门,云澜就看到一个白面无须微微有些富态的中年人,而他后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两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都不便宜的样子。
“打扰姑娘了,我家老爷出来踏青途经此地有些口渴,不知道能不能讨两碗水喝?”
周福全满脸堆笑。
陛下指名道姓要来这户人家,那这家人肯定有什么不凡之处,他跟了陛下三十多年,知道陛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做什么事,但个中深意却不是谁都能看透的。
眼看着开门的是个姑娘,红唇粉润而饱满,浓密睫毛下的双眸灵动似水,挽起的袖子露出了一小截白皙胜雪的手臂。
这副不俗的长相哪里像是农家女,那几位王爷膝下的郡主与之相比似乎也逊色几分。
周福全作为陛下贴身的内侍总管,不说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但也差不多。
如今能让陛下最惦记的还得是文德太子的儿子——皇孙齐玄知。
那位殿下也十六了,确实到了该定亲的年纪,虽说文德太子薨逝不到三年,但也可以提前相看起来。
以这位农家女的容色,就算没有匹配的家世起码也能得个昭训的品级,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太子侧妃之位也无不可。
想到这儿周福全的神色越发恭敬了。
云澜可不知道眼前这个白面胖子一瞬间已经想了那么多。
至于容貌,她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的长相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灵泉水和各种系统食材的滋养下,她现在出落的不说是倾国倾城,那也是宛若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两位要是不嫌弃农家院子粗陋就进来歇歇脚吧,我去给二位倒水。”
云澜招呼了一声,将院门打开,转身去了厨房。
周福全和皇帝刚要进院子,就看到了东侧两屋夹角那趴着的金钱豹。
“皇……黄老爷小心,院子里有猛兽!”周福全直接拦在了皇帝身前,大惊失色的看着那头金钱豹。
金钱豹这会儿正抬起头,眼睛不错神儿地盯着要进门的两人。
与周福全的心惊胆战不同,皇帝看到那金钱豹,眼睛里分明闪过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情绪。
云澜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个坐月子的金钱豹,来不及放下水瓢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她站在院子里尴尬地解释,“两位别惊慌,这大猫是昨天跑来的,淳安县的宋大人正在处理此事。”
说完她转过身去到了金钱豹身边,摸了摸金钱豹的大脑袋,轻声道:“可不能伤人哦。”
“哇呜——”金钱豹无所谓的叫了一声。
说起来它一点都不喜欢吃人,味道差不说还没多少肉,比起来梅花鹿可好吃多了。
云澜见它如此给面子,笑道:“乖,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一人一豹的互动,周福全对这个容貌秀丽的农家女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他是见识过那位叶大将军麾下虎豹营的,全营不过一百余人,但各个虎背熊腰,勇猛无双,再加上胯下老虎与豹子的坐骑,上了战场不用动手就能将敌人的战马吓的不敢动弹。
可自从叶将军死后,虎豹营也就名存实亡了,若是这位农女有驾驭野兽的本领,那入了齐殿下的后宫可就不仅仅是个小小昭训了。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云澜跟金钱豹的小动作。
果然是陆吾之爪选中的继任者,才不过拿了神物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能引得金钱豹入屋,而且还在院子里产了幼崽,如此说来只要这位姑娘愿意,那重建虎豹营不过是等些时间罢了。
到时候乌孙、若羌、戎卢、铁勒,什么鹞子军,铁浮屠都不可能是虎豹营的对手。
想到这儿皇帝竟然都隐隐生出了一股许久未有的热血之感。
云澜说完话见两人都没有反应,只能又说道:“要不两位大叔坐在院门口吧。”
说完云澜扯了院子里的一张小木桌和两个小马扎过来。
皇帝毫无顾忌的就一撩衣摆坐在了一个小马扎上,周福全哪里敢跟皇帝同坐一桌,便侍立在一旁。
云澜见状,猜到大户人家规矩多,便又转身去了厨房。
宋斐然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原本不想出来的,主要是担心金钱豹暴起伤人,但是云澜好像都跟人提到了他,那他也不好猫在屋里避而不见。
只是来到房门外,他就傻眼了。
宋斐然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用手敲了敲脑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皇帝和周总管,一个坐在小马扎上,一个在旁边伺候着,而他们周围是一个打理的还算不错,但仍旧是一个农家小院的景色。
“皇……”
宋斐然刚要小跑着上前行礼,就看到皇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用口型说着,“装不认识朕!”
他这才停下了脚步,将原本有些躬着的身子稍微挺直了一些,只是还不等宋斐然再说什么,云澜就从厨房里端了两碗水出来。
“大叔这两碗水够不够?”云澜端着两个大海碗,里头是她之前烧好的凉白开。
“够了够了,多谢。”皇帝装成富家翁的模样,伸手接过了其中一碗。
周福全看着递过来的另外一碗水,强忍着想要摸出银针验毒的想法,笑着道了谢。
云澜发现宋斐然站在一旁,赶紧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淳安县的宋大人,他十二岁就弓马娴熟,有他在不用担心金钱豹会伤人。”
宋斐然现在一嘴苦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虽说他吹的那些牛也不完全是假的,但就这么被皇帝知道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臊得慌。
皇帝喝了一口水,笑呵呵的说道:“淳安县的宋大人,看着倒是年少有为。”
宋斐然只觉得这夸赞传到耳朵里全是阴阳怪气,但还是硬扯出一个笑容拱手道;“这位老丈,我现在是候补县令,当不得年少有为。”
云澜一脸惊讶的看着宋斐然,忽然笑出了声,“宋大人看不出啊,你还挺尊老的。”
宋斐然已经快要哭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皇帝将碗放在桌子上,看着远处荒地里的梅花鹿问道:“小丫头,你这里还养了梅花鹿啊?”
“那不是我养的,是金钱豹给自己准备的口粮。”云澜又扯过一个小马扎,然后乖巧的坐到了一旁,“大叔你是不知道,这梅花鹿祸害了我多少牧草……”
宋斐然看云澜十分自然的就坐在了皇帝身边,还不停地吐槽梅花鹿怎么不好,担心因为梅花鹿的到来,会有官员强行征走自家的地。
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戳了两下云澜的肩膀。
“干啥啊?”云澜转过头,心说今天宋斐然怎么回事,往常嬉皮笑脸的怎么今日一面便秘之色。
宋斐然刚要开口,就跟皇帝来了个四目相对,他咽了下口水道:“我不是说帮你争取嘛,而且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做出强征民田的事,你不要逮住谁就跟谁抱怨,这……这不好!”
“皇帝也许不会这么干,但保不齐下边的官员会这么干啊,再说了我就是担心,我也没说什么啊。”
皇帝在旁边疑惑的问,“难道经常有官员打着……陛下的名义横征暴敛吗?”
这话一出,宋斐然的脸变得比死了三天还要白。
云澜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是没太听说过,那看来是我过于担心了,不过这么一说的话陛下人还怪好的。”
“此话怎讲?”皇帝对云澜的话颇有兴致。
“都说上行下效,官员循规蹈矩肯定是陛下管的好啊。”
听到这话宋斐然的脸上才又有了血色,他长出一口气,低声道:“朝廷大事,云澜你就别议论了吧。”
云澜点点头,嘿嘿一笑,“行了行了,不说了,宋大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脸色好差。”
“我不是担心你祸从口出嘛。”宋斐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一层薄汗。
这话云澜听懂了,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大叔,突然问道:“大叔,你不会出了门就去衙门告发我吧?”
宋斐然:!!!
“不会,而且你这个小丫头也没说什么,咱们大魏朝还没有因言获罪的呢。”
皇帝想着前朝后期可不就是百姓什么都不敢说,文人什么都不敢写,因为但凡说出一句不合适的话,写了一个不合适的字,就有可能被那些奸佞抓住把柄投入大牢。
他既然推翻了那个昏庸的朝代,自己必然不可能再做那些事情。而且只有昏君才怕百姓和文人评说,他自觉这几十年自己这个帝王做的还是可以的。
云澜一边点头一边看向宋斐然,“瞧瞧人家大叔的觉悟。”
“是是是,我狭隘了。”宋斐然赶紧认错。
“大叔,怎么你就带着一个老仆踏青啊,儿女呢?”
这也不是现代,年轻人都因为卷而忙得不可开交。
古代富家翁的子女应该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但是怎么让老人家就带个仆人出来踏青啊,这要是路上发个病什么的多危险。
皇帝神色一暗,“我就是因为在家里烦闷,这才想出来走走。”
“儿女不孝顺吗?”
云澜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些瓜子花生放在了桌上,一边剥花生一边开启了“听八卦”的状态。
宋斐然这会儿真想一把拉起云澜,在她耳边大吼:皇家的事情少打听,会死人的!
“也不是不孝顺,就是我年纪大了,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可几个儿子都让我不是那么满意。”
从皇帝说出第一个字后,宋斐然就在心里质问自己: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我就不能明天来吗?我刚才为什么不一直待在屋里?我是不是流年不利?皇帝说这些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然后宋斐然的cpU就烧了!
他突然插话:“云澜我要去茅房!”
“在那边,你自己去,我陪老人家说说话。”
宋斐然转身就走,那一刻他甚至忘了去看皇帝的脸色。
皇帝笑眯眯看着西襄王世子尿遁,只觉得这孩子虽然小时候淘气,大了好像也有些不务正业,但起码对分寸的掌握还是很到位的,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
云澜嗑着瓜子,“大叔,你可以每人给一点任务,看看他们的完成情况,再来判断啊。”
“我给了他们每人一个……铺子让他们经营,只是……唉不提也罢。”
想想那几个儿子互相使绊子的样子,皇帝就是一阵头疼。
云澜这会儿想岔了,他以为面前这位大叔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只觉得这大叔也是挺可怜的,便提议道:“大叔你有孙子吗?如果儿子不成器,可以培养孙子啊。”
“孙子吗?可若是绕过儿子把家业传给孙子,怕是我那些儿子会闹啊。”
“这个简单啊,只要孙子做的比儿子好,为什么不能让孙子继承家业?”云澜想了想又说道:“我看书里还要将皇位传给孙子呢。”
皇帝猛地抬头,“哦?还有这种事情?”
“啊,我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只是那孙子不顶事,后来被自己的叔叔篡了位。”
云澜脑袋里闪过了明朝初期那段历史。
“小丫头你是在哪本古籍上看到的?我……我喜欢收集孤本典籍,还没看过类似的记载。”
“啊,我就是无意中看到的,具体是哪本书我已经不记得了。”云澜脸上浮现出歉意,“不过我还记得里头的内容,大叔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将将。”
“那就劳烦小丫头你讲讲。”皇帝也摸了两颗花生剥了起来。
云澜稍微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语言,将明成祖和建文帝的故事讲了出来,同时还附带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她并不知道自己说起那些上辈子的历史时,在院子里的几个人心中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周福全的后背全都被汗湿透了,眼前这个农女的大胆言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人头落地。
而蹲墙根的宋斐然,也是揪着一颗心,不知道皇帝突然来跟云澜说这些是要做什么?而云澜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历史故事的?她难道是想暗示什么?
只有皇帝本人,像是听说书一样饶有兴致的听完了这些内容,心里却已经涌出了一些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想法。
云澜这时候也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尽力笑了笑,“我刚才说的都是书上的批注,我可不懂那些。”
“小丫头的想法倒是特别,”皇帝此时念头通达了许多,温和道:“我有个孙子今年十六尚未婚配……”
云澜赶忙摆手,“大叔,我爹去年才没了,我还在孝期呢。”
呵呵,一个上门讨水的大叔,虽然好像是个不错的老丈,但是这也不代表自己就要非嫁到他们家去啊,还好便宜老爹去年才过世,这个挡箭牌可得好好用一用。
“哎呀,是我唐突了。”说罢皇帝站起身,冲着那边的墙角说道:“宋大人,我跟淳安县的宋县令是旧时,回去的路上我打算去看看他,你要一道走吗?”
宋斐然满脸尴尬的从墙角现身,“长辈相邀不敢辞。”
他偏头对着云澜又嘱咐道:“金钱豹和梅花鹿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想法,你这几天安心等着便好,还有你知道的那些奇怪的故事,还是少跟人提起吧。”
“就你管得多。”云澜嘀咕了一声,但面上还是点头默认了。
……
马车上,宋斐然微微低着头,给闭目养神的皇帝倒了一杯茶,斟酌着开口:“陛下……”
“嗯。”陛下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你爹从前帮我打天下的时候,可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陛下,云澜她就是一个农家女什么都不懂,只是看过几本野史就胡言乱语,恳请陛下看在她无知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
皇帝没说话,只是盯着宋斐然看了好几眼,从前只觉得西襄王家的小子读书不用功,虽然不是个纨绔子弟但也不成事的莽夫,如今在淳安县的县衙混了一阵子,倒是有些担当了。
“梅花鹿和金钱豹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上奏?”皇帝没有给出答复,而是换了个话题。
宋斐然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陛下,云澜是青云宫静仪师太的关门弟子,臣认为梅花鹿和金钱豹就是个意外……”
“说的不是实话。”
宋斐然心里一阵慌乱,“陛下,臣认为这可能是青云宫的什么道家手段,只是云澜掌握不精,所以才引来了梅花鹿和金钱豹。”
皇帝眼中带笑,宋斐然的脑袋还是灵光的,说的虽不中但亦不远矣。
只是他能看出来,未必其他人就看不出来,这个云丫头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梅花鹿和金钱豹的事情你照实上奏,不过要用密奏折子,至于梅花鹿和金钱豹若是有其他人问起,就说是你带人抓的,只是放在云家饲养,朕这么说你可明白?”
“是,臣明白。”
“朕会给你一道手谕,任何打云家注意的人你都要盯住了,朕知道你跟玄知关系不错,那就好好帮衬着。”
“臣领旨。”
宋斐然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实在不清楚陛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清晨阳光正好。
这几天家里的猫和狗已经慢慢熟悉了金钱豹的威压,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元宝看到鸭和鹅去了水塘,就会跑过去守在旁边,像是生怕谁偷它们一样。
煤老板倒是不会这样,只是但凡有人从荒地和远门外经过,它都会格外警惕。
鸡窝和院子用篱笆隔开,这样每天也可以将鸡放到有牧草的荒地里自己找食,只是要小心别让梅花鹿给踩了。
云澜家的桃源鸡从最开始的六只,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三十多只,而且这个数量还在每天增加。
不过过阵子就不能让它们孵蛋了,主要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小鸡仔的死亡率上升的很快。
另外就是她现在一个人真的照顾不过来这么多动物,每天制作饲料已经变成了四锅,上午的时间基本上都花费在照顾小动物上了。
……
第二天下午,齐玄知派人来接云澜,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没有将人带到揖峰水榭,而是将地点选在了一处民宅。
昨天他被放了鸽子,要不是宋斐然去了一趟揖峰水榭,他还以为云澜出了什么事呢。
而同样被放了鸽子的御厨,看到殿下都没说什么,自己心里那点小怨气也只能憋着,这就导致他看到云澜的第一眼,就觉得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能会做饭?怕不是殿下想要以做饭为借口私会美人吧!
“齐公子,抱歉,昨天家里突然来了客人,而且宋大人也去了一趟,这才没能准时赴约。”
“嗯,知道了。”齐玄知忽然对着云澜那边耸动了一下鼻尖,“你身上带了香囊?”
他不是厨子都知道做饭的时候最忌讳有其它味道混杂,所以厨子都是什么熏香也不用的。
“我没带香囊啊?我身上有香味?”
云澜奇怪的左右闻了闻,她确实没闻到什么气味,难道是自己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齐玄知看向了孙余,对方跟着点头道:“云姑娘,你身上确实很香,像是某种花香。”
这时云澜才想起来,她中午回家后看到墙边种下的玫瑰都已经开花了,想尝试一些花馔里的菜式,便去揪了一些玫瑰花的花瓣。
她还奇怪呢,怎么揪完花瓣没一会儿,那些熊蜂就一直围着自己转悠。
原本以为是熊蜂觉得自己抢了它们的食物,是在抗议自己的行为,搞了半天,是因为自己被“腌入味”了啊!
“抱歉,我腌制了一些玫瑰花瓣,想做玫瑰糖糕来着,身上应该是那时候沾到的气味。”
“玫瑰糖糕?”
御厨孙余瞪圆了眼睛问,“云姑娘你还会花馔里的点心?”
花馔是指用四时花卉做成的菜肴或点心,最早是出自前朝的一位女性御厨之手,鲜花入宴不但好看而且好吃,除了营养之外据说还有美容养颜的神奇功效。
可那位女大厨不幸卷入了前朝的后宫争斗,而花馔的做法也随着她的死亡失传了。
云澜被孙大厨吓了一跳,“我就是尝试着做一做,也是第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孙大厨原本眼底的那丝不屑变为了热切,宫里虽然妃嫔不多,但不论多大岁数的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美貌长存呢。
若是他能学会一星半点,以后可就不用愁了。
不过孙余也知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殿下能选中自己来做这两道适合陛下身体和胃口的点心,自己必须得展现出价值。
“云姑娘,你那点心方子我看了,方子挺简单的,但我尝试做了几次公子一直说味道不对,你看……”
“孙大厨,不如我现在做一遍你看看?”
孙余正有此意。
云澜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想着:我大大方方的做一遍两款点心,到时候你做出来的味道还是不对,就不是方子的问题了。
真以为你刚才眼里的不屑我没看到呢?让你瞧不起人,一会儿自己就等着看你怎么打脸!
云澜:(掐腰)就是这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