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卑微撕扯
“唔”
“哐啷”一声面帘掉落。
月霓旌被人一手抱腰,一手捂嘴的拖入了暗处。
她立马用手肘去攻击对方的腹部。
男子闷哼一声“嗯”
“小月,手下一点都不留情。”
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心,咬空了。
“放手……”
红衣男子放开手,把她转向自己,面对面。
月霓旌看着面前的人,想起了刚刚听到的话。
她的眼睛有点酸涩,死死的用指甲掐手心。
“松手!”
红衣男子握住她的手,扣开她的手指,看着她手心指甲印子。
心疼,声音嘶哑道“你可以骂我,打我,但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她转过脸,不想让对面的人看穿自己的软弱。
仅是只言片语,她就如此痛苦。
以后要如何是好?
红衣男子掐住她的下颚,强行把她转向自己。
感受到虎口处的凉意,他手一僵。
月霓旌反手把住他的手掌,一口咬在了大拇指下端的大鱼际肌上。
她的泪与他的血,都是咸的,一同在她的舌尖徘徊。
红衣男子眼睛干涩,心脏抽痛,把手上的痛显得无关紧要。
他伸出空闲的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只要她不自惩,把自己撕碎都可以。
她听见别人议论自己时的僵硬,强装笑脸。
她挽上酆镐的手臂,他有点嫉妒了,但他不配。
他控制不住的抱了她,藏身黑夜。
月霓旌发泄的差不多,松开口。
散开的口脂湮没于血泪中,绝美的容颜毫无血色的苍白。
她低头看着他手上深深的齿痕,深可见骨。
怎么办?她又有点心疼了。
她低下头用舌尖扫过他的伤口,她的泪一直往下流。
决绝的流泪,想把泪一次性流干。
下次就不会痛了。
红衣男子感受到她的动作,手抖了一下,却被她捧捏的死死的。
半晌,月霓旌抬头,露出凄美的笑。
她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亮,刺伤了他的心。
“以后没有必要,我们不要见了。”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我与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漏雨的屋檐,破碎的玉佩,那便是我们的一生。”
说完这些,她把泪水往上抹去,捡起刚刚掉落的面帘戴上。
决然的转身,不给身后之人半点机会。
她装作淡定的走着,试图忽略后背炙热哀伤的眸光。
咬着唇运用轻功,跑开了,她逃了。
红衣男子停在空中的手无力脱落,人重重的靠在了假山上,滑坐在地上。
泪水坠落,抚上她留下的咬痕,是她的温度,也是她的痛。
“我要…如何…才能…做到…不见你。”
伤她至深是自己,爱她至深也是自己。
月霓旌强撑着飞跑了一段距离,便脱力的倒在假山上。
挪入黑暗,血液沸腾,蒸煮着每一寸肉。
把衣袖塞在了口中,堵住破碎的呜咽。
九月不败的花,枯萎在爱你的康衢,用枝干搭建遗忘的东篱桥。
酆铠与酆镬路过此地。
酆镬听见如同小猫似的呜咽声。
“七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酆铠指着月霓旌的方向。
“那边,奇怪皇宫什么时候有小猫了。”
她情绪混乱,思绪万千,一时间没有发现靠近自己的二人。
“别哭了,给你!擦擦吧!”
“女子不该如此糟践自身,你的父母知道,会难过担心的。”
酆铠因夜色的缘故,以为她是刚入宫的宫女,思家哭泣。
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是他父皇的女人。
“现在的地方不好待,来侍候我如何?”
“我对宫人挺好的。”
“等到二十五岁我就放你离宫。”
月霓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离宫吗?
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进宫准备的,哪来的离宫。
看清她的脸,面帘都遮挡不住的美。
被父皇看见,又是一位娘娘。
可惜美人妆被哭花了,但美人依然是美人。
多了几分柔弱感,让她更显娇媚。
她打量着二人的穿着,皇子龙褂,手上的扳指。
她苦笑一声,酆家的男人真是无处不在。
深吸几口气,缓和一下心情。
优雅的站起身,恭敬的行礼道“给七皇子,八皇子安!”
酆铠疑惑道“我有这么出名!”
她带上了虚假的笑,淡然自若的说着。
“你们身上的服饰,是最好的证明。”
“扳指上的字,我能看清。”
“让七皇子,八皇子见笑了。”
“你们就当没有见过我。”
“更没有见过我哭。”
酆铠皱眉道“你不是宫女。”
“不是!”
她躬身行礼道“小女还有事,先告辞!”
背对着二人道“二位殿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我。”
“生活在皇宫的人,都很聪明的。皇子应该更聪明才是。”
酆铠与酆镬心想,他们不会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会死的很惨的那种。
月霓旌寻道湖泊,用帕子沾上冰凉的水,一点一点的擦掉脸上血迹与泪痕。
幸好她只有上淡妆的习惯,要不都收不了场。
浓妆哭花很难看的,不重新洗净,再化妆,都不行。
看着水中倒影,水中捞月,不过如此。
“小月,你还好吗?”
她迟早变成疯子,被酆家的男人逼疯。
咬牙切齿,忍着一看到他就崩坏的心情。
愤愤的起身,忍住那又要滚落的泪。
苦笑道“说好了不再见的。”
红衣男子隐藏的爱意,被痛占据,她与他之间只剩卑微的撕扯。
“你第一次进宫,三宫六院很大,我担心你走丢。”
他跑过大半个红墙才找到她。
她张了张嘴,一滴眼泪垂直掉落。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就当放过你自己。”
“你的父皇,三公九卿都在等我,等我去接你父皇朱批的赐婚圣旨。”
“你忘了吗?你亲口告诉我,你舍弃身份只为了骗我,骗我的爱,我的心。”
“然后再把我的心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无法复原。”
“是你先放弃我的,你这样扯着我,我很痛啊!”
月霓旌再也控制不住的,飞跑出去,她想飞出去,直到死亡都不终止。
红衣男子看着跑远的人,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馏儿,做的很好。”
红衣男子虚弱的跪在了那人面前。
“父皇,还要我做什么。”
让他如何拉扯她,真的把她逼疯吗?
皇帝看着脚边的三子,一个不厌也不喜的儿子,他的存在证明着自己的无耻。
“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