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心动

温霜猛地惊醒，瞳孔微缩，额角满是细碎的汗珠。

她想抬手可提不起力气，昏暗的空间就像一个蒸笼，氧气稀薄且压抑。

这是哪里？

头痛欲裂的不适感袭来，她的视线慢慢由模糊变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破旧的天花板，一片片斑驳的霉灰，生了锈的吊扇吱吱作响，摇摇欲坠。

“咳。”突然一个沙哑磁性的声音传进温霜的耳朵。

这声音穿过耳膜敲击着温霜的脑内神经，她不由心里一惊，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温霜把视线缓缓从头顶这支苟延残喘的吊扇上转移到侧面，床边坐着一个陌生女孩，乌黑的齐肩短发，身穿深灰色t恤，眼形微微下垂，眼神无辜又清澈，着实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狗狗。

温霜对着她微微皱眉，算是在发问。

“你醒了呀？”对方开口。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温霜并不打算回答，她皱皱眉，不解地盯着她。

“我去叫顾医生。”女孩尴尬地笑笑，低头摸了摸鼻子起身道。

“我怎么了？”温霜支撑着坐起来，感觉自己嗓子里有一座火焰山，声音沙哑得仿佛里面有蜘蛛在结网。

她清清嗓子，但无济于事。

“你晕倒了。”女孩回答。

“晕倒……？”温霜回忆了一番，她最后的记忆确实停留在橡胶跑道刺鼻的味道。

今天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她和顾南初约好一起吃午饭，早就厌倦食堂的两个人想要“越狱”出去吃那家一夜爆火的番茄牛腩盖饭。

这个盖饭还有一个很邪乎的评价：吃进嘴里的一瞬间你能感受到番茄汁和松软的牛腩骂街的快感。

“能吃到就此生无憾了，胖就胖吧。”顾南初总是在体重管理，即便她压根不胖。

“骂街？是什么意思。”

“小姐姐，这是一种文学表达，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可这种形容真的浪漫吗？”

顾南初翻翻白眼不再作答，示意这个死脑筋快些换好运动鞋，马上就要上体育课了。

体育老师是一个高大的女人，声音浑厚有力，她正大声地告诉着眼前的小方队今天要练习仰卧起坐，从今年开始体育成绩正式纳入高考。

学生们瞬间叫苦连天，温霜听着旁边的抱怨声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第三节课开始她便感觉到呼吸不畅，头脑发昏，她摇摇头尝试让自己清醒，可越摇越不舒服，脑袋里像是进了铅水。

紧接着进行的就是体育课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流程：跑步热身。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热身……”温霜喃喃道：“难道我是中暑了？”

“大概吧，也可能是那个太紧了。”

“什么？”温霜有些疑惑，女孩口中的“那个”是什么？

思考间一阵植物的香味传入温霜的鼻腔，那香味像是一种朽木沉香的味道，淡淡的，让人忍不住想多嗅几下。

女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口，温霜明白了什么似的拉开自己衣服的领口查看。

……这。

她的小衣服已经被解开，整个松垮在t恤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

温霜瞬间感觉太阳穴的毛细血管堵塞住了，下意识地一把拉紧衣领，慌张地看着女孩。

“你……”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她此时声音竟有些颤抖，语气也没了往日的平静：“你……”

“嗯，我解开的。”那人竟一脸浩气正然，是顾医生让她这么做的，说是可以让温霜呼吸得更顺畅。

温霜在一瞬间羞红了脸，但面对“小衣服被女孩子解开”这件事，她好像又没什么理由生气。更何况眼前人忽闪着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不轨之心…吧？

“谢谢你。”良久，温霜一字一顿道谢。

“不客气。”对方一脸笑意的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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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简单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温霜重新躺下，整个人陷入软绵绵的床褥，虽然她不喜欢和公共设施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但此刻她太累了。

温霜是被公认的漂亮，皮肤白皙，面部轮廓精致，整张脸线条柔和温润又多几分清冷，一双桃花眼深邃似潭，整个人冷艳娇贵，像一支开得正好的百合。

良久，她慢慢恢复知觉的手习惯性地伸向枕头摸手机，忽地触碰到一个小小的硬物。

是女孩忘记在这里的学生证，她好奇翻开。

【高一7班 林枳】

照片上林枳一头干净的短发，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温霜抚摸着林枳的照片，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她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林下溪风，南橘北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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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枳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脚步轻快，很明显她此刻心情很好。

终于，和喜欢的人搭上话了啊。

今天本来是被老师拜托去拿全班的体检报告的，她从操场路过时恰好遇到正在上体育课的温霜，这人明显不太擅长运动，半圈还没到就开始黑脸，林枳远远看着温霜想砍人的表情不禁失笑。

但这并不是林枳第一次见到她。

她第一次注意到温霜是在学校食堂，那时林枳正坐在某个角落等沈沐一起炫饭。

温霜和顾南初恰好在林枳正对面的摊位买油炸墨鱼丸，老板熟练得上下翻动着手里的油炸框，墨鱼丸滋滋冒着热气。

在所有人眼里温霜永远都是一张臭脸，在那张极美的脸上通常什么表情也没有，这人的嘴角好像天生就没有向上的弧度，整个人更是透出“别靠近我”的气场。但她的眼睛异常好看，精致的眉眼间虽是一股清冷，但清澈的茶墨色瞳孔像琉璃一样透亮，就像随时会闪出金色粉末来，洒出一片星辰大海。

林枳就这么顺其自然地看起了美女，目光就像是粘在了温霜身上。

没过多久，温霜身后出现了一个男生，那男生清瘦白净，手里端着一份买好的墨鱼丸，他上前两步把墨鱼丸递给了温霜和顾南初，他们明显是认识，几人开始交谈着。就在那个时刻，林枳看到了这辈子最忘不掉的美景。

温霜脸上的线条也渐渐软化，笑容在她脸上慢慢绽放，晶莹剔透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咯噔”一下！林枳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坠落了。

说起来有些俗套，林枳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随后乱了节奏。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便想天天都能看到温霜的笑颜。

沉浸在回忆里的林枳笑容消失在温霜倒在跑道上的那一瞬间，她两步冲到温霜身边蹲下，半抱起她查看情况。随后不管不顾老师的一脸惊恐和顾南初的大喊大叫，把温霜带去了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