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门
沈临清上前几步,眼神里的冷意尽显。
“打人又能如何?
一个守门的下人,竟然敢对本夫人出言不逊,这就是沈家的规矩吗?”
沈临清见着周遭的百姓,越聚越多,一吸鼻子,竟然满脸委屈的哭了起来:“既然夫人不愿让我这个出嫁之女归宁,直说便是,留下一个下人,这般羞辱算,是怎么一回事? ”
那小厮原本只是按照夫人的意思,把沈临清拒之门外。
按照她离开沈家那一日的脾气,沈临清必然会大打出手,甚至是说些个难听的话!
到时候,侯府若是知道了这事,沈临清的日子,自然会落下一个凶狠悍妇的名声,在魏家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没想到,沈临清竟然不按套路出牌,闹是闹了,哭也是哭了,只是,这风头有点不太对。
沈临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开始在沈家的门口,哭哭啼啼:“邻居街坊们,谁人不知,我一直病着,头脑不清醒!
若不是目睹了乳娘被人杀害,受了惊吓,如今只怕是还是个痴傻的!
那一夜,我被人绑了去给城阳侯冲喜,如今回门,却被拒之门外,到底是府上的夫人,要跟我这个出嫁女断绝关系,还是看不上我侯府的门楣?
呜呜呜......”
沈临清哭的哀哀戚戚,那些听八卦的百姓,也听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沈大人的继室,在外头是一副贤良淑德的嘴脸,背地里,却让沈家大小姐去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
如今,人家沈大小姐回门儿来,却被一个下人拒之门外。
这沈家大小姐之前是个痴傻的,心性单纯善良,几日前,周婆子的尸体被沈临清扛回来的事情,大伙可都是记得真切。
见着百姓的舆论已经倾倒,那小厮只能去内院禀告。
朱氏正在与沈大人在大堂里品茶。
沈珏时不时的朝着外头张望,眼底里尽是不安。
“老爷,您别急,侯府那边至今还没有消息,说明大小姐依旧平安无事。”
“昨日是归宁的日子,那孩子都没回来,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听说侯府那边,侯爷已经醒过来了!
如今清儿,在侯府的地位,必然稳固!”
沈大人自沈临清出阁之后,一直都在休沐,没想到归宁之日,沈临清都没回来,沈大人更是心里有些许的烦躁,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
这时,小厮急急忙忙的进门,嘴里喊着:“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
沈大人本来端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茶水都溅出来了。
朱氏赶忙上前,拿着帕子给沈大人擦拭。
“放肆,你这般冒冒失失的作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回来了,还在外头打了人,闹得人仰马翻,您赶紧去看看吧!”
沈大人闻言,脸色骤然沉了几分,豁然起身朝着外头走去,朱氏脸上带着笑意,紧着追出去。
沈临清在大门口哭的伤心,沈大人一见这场景,瞬间就来了气,颤抖着手,指着已经完全没有贵女形象的沈临清道:“你这个逆女,这是在作甚!”
朱氏见状,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大小姐这是作甚?
才嫁入侯府,回到沈家便就闹出来了这种动静,是要作何?
什么家里苛待了你,委屈了你,大小姐啊,你这是陷你父亲于不仁,我这个继室夫人于不义吗?”
三言两语,便将情势扭转,这朱氏,还真的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
沈大人的脸上,瞬间都是阴鸷之色:“沈临清,你这是作甚?
你可知,为了等你回门,你母亲从昨日都在安排,等候,你这个孽障,嫁去了侯府之后,竟然眼高于顶,回家便开始耀武扬威,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沈临清丝毫不慌,脸上泪水涟涟,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亲教训的是,只是女儿委屈,世人都知,我家夫君身子不好,我嫁过去的那一日,侯爷已经咽了气,收棺入殓,若不是侯爷命大,熬过了一劫,女儿如今,只怕是要随着侯爷去了!”
三言两语,道出来了她在侯府的惊心动魄,沈临清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如今侯爷身子稳妥,女儿生怕父亲担心,马不停蹄的会服,却被下人阻拦门外,百般羞辱.....
倘若是家里的妹妹,父亲可舍得让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又会让一个下人这般欺辱,将妹妹拒之门外?
到底是府里的下人胆大包天,还是有人授意?
说到底,只有临清一人,在家里是多余的罢了!”
沈临清哭的双肩颤抖,戚戚哀哀,看的众人心疼不已,一进门便,是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成婚三日,提心吊胆,揉心捏肺,回娘家没有被父母安慰,却被羞辱。
这果然是小白菜,地里黄,有了后娘有后爹!
沈大人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混账,嫁给城阳侯,那是圣上赐婚,嫁给侯爷,那是你的福气!”
沈临清泪水涟涟,看上去更是可怜。
“圣上赐婚,只说是沈家嫡女,为何嫁给侯爷的是我?”
“长幼有序,你是长姐!”
朱氏嘴快,率先说出口 ,沈大人更是一脸怒意道:“侯府如此门楣你已是高攀,怎的还在这里挑肥拣瘦?
能够嫁给侯爷,那是你的福气!”
沈临清冷笑:“这福气,为何不给妹妹?
我竟不知,父亲竟然如此的偏袒我!”
“沈临清,你这才成亲几日,便敢与为父顶嘴了?
还是仗着身后有了靠山,便不拿我这个父亲当一回事?
既然侯爷身子不适,你为何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
昨日,琳琅在外头是不是遇见了你?
身为姐姐,不知道爱护,让着妹妹,却说那些刻薄难听的话语,若是知道你好起来会这般,还不如让你傻着算了!”
沈大人的脸上,尽是怒意,看着沈临清,眼底里除了愤怒,恨意,竟然没有一丝的关怀与疼惜。
沈临清冷笑:“父亲,我回家已经有会功夫了,你们可否有一人询问过我,这几日过得可好?
反而在这里一味的指责我 ,当真是猫养的猫疼,狗养的狗疼,不养的不疼!”
说着,沈临清竟然抽抽搭搭的,又继续哭起来,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