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叫他一声哥哥
张进一口鲜红的血吐出来,脸色苍白可怖,俨然就剩最后一口气吊在那里。
“宴总……宴……”
他不理解自己明明是听从命令去办事,怎么会被宴总给一脚踢开。
这刻,他忽然想到那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也许生女儿也挺好的……
宴矜楼嫌弃移开目光,落到刚接完电话回来的许番鸣身上,“还有你,刚刚怎么说?把我宴矜楼当死人?”
许番鸣哪里还有刚刚张狂的模样,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冷汗,他赔着笑说,“宴总,好巧,您也在啊!”
“你说我在不在?道歉。”
宴矜楼没有一点心慈手软,一脚朝着许番鸣的膝盖弯踢去。
“啊啊啊,宴总,对,对不起。”
许番鸣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宴矜楼面前。
“让你跟宴予乔道歉,没听懂?”
宴矜楼用皮鞋尖踢了踢他的脸。
“好好。”
就算宴矜楼不这么说,他也是打算跟宴予乔道歉。
因为老头子在电话里千叮万嘱,不能惹恼少女。
他有试探问过老头子为什么叫少女小姑,老头子只警告他不知道的别乱问。
许番鸣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爬行到苏予乔面前,伸出双手就要抱住少女白皙笔直的长腿。
“姑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少女满脸嫌弃的往旁边避开,语气玩味,“乖侄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下次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谢谢姑奶奶训导。”
许番鸣连连点着脑袋。
周围人谁都不敢大气出一下,生怕连累自身。
苏予乔收回视线,叫了声白苓,打算重新回拍卖厅。
忽的听旁边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是安保和佣人慌乱声,“老先生。”
她脚步一顿,和白苓默契的互视一眼,转身朝着那边去。
准备回拍卖厅的众人,同样停下脚步,不解看过去。
苏予乔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宋老先生身旁,蹲下身,将两指搭在他的经脉上。
老人的脉络很虚弱,身体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状态,就算是她师父在这也难救回。
苏予乔皱了皱眉,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药,在白苓扶着老人的头和脖颈时,准备喂进他的嘴里。
“孩子,算了,不用浪……浪费……我自己身体我清楚……”
宋老先生缓缓睁开眼,一手抓住苏予乔的的手腕,轻轻摇着头。
“这个药,对您枯竭的身体虽没什么帮助,但可以减轻您老身上的痛。”
苏予乔没有收回手。
宋老先生还想阻拦,白苓在一旁急道,“老先生,这药一颗售价都几百万,您再不吃,它接触空气久了,会失去药效。”
在场其他人听了,都一惊。
连宴矜楼冷漠无情的眸子里,都划过一丝深沉。
宋老先生没再阻拦,就着白苓的手喂来的药丸吃下去,身上瞬间感觉一股清爽。
他浑浊又慈祥的眼里,划过一抹惊奇。
“孩子,谢谢你,这些药丸总共多少钱?”
宋老先生呼吸平稳了许多,连咳嗽都减轻很多。
“不要钱,送您的。”
苏予乔唇角微勾,示意一边呆愣住的佣人来扶人。
佣人回神,马上跑上前,将老人从地上扶起。
宋老先生可不愿无缘无故收一个小孩子的东西,“小朋友,你说个价吧,要不然我这老头子的心里不舒服。”
“那这样吧,您把千年人参卖给我,我就不参与拍卖了,如何?”
她说着,清冷一笑。
“来人,将人参拿来。”
宋老先生立即吩咐下人去拿来人参,是被一个锦盒包装。
他载满岁月痕迹的双手,没有让任何佣人帮忙,自己捧着人参递到苏予乔面前,满脸和蔼笑容,“小朋友,这人参,就当老爷子换你药的钱。”
“哗!”
围观的众人全惊呆。
一颗千年人参,可是市场无价啊,宋传这是疯了吧!谁知道少女给的什么药啊!
更重要的是,他一个近百岁的老头子,还主动捧人参给少女!
可一想到许家的掌权人都叫少女小姑,还有宴矜楼今日也护着早被赶出宴家的少女。
他们一个个就算心里有疑问,明面上没人敢有任何质疑。
苏予乔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歪了歪脑袋,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宴矜楼,“哥哥,给老先生账户上打3亿吧,算了,还是凑个整,5亿。”
“哗!”
人群里又一次发出一阵喧闹声,只有几个顶级豪门的人,还算稳住心态,对苏予乔高看几眼。
其他人多少还是肉疼的。
许番鸣只觉得小姑奶奶有些不正常?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帮她买下来,只听男人淡漠声响起,“贺一,给老先生账户里转5亿。”
自从少女5岁以后,宴矜楼再也没听过她叫过自己一声哥哥。
他金丝边框后的瞳孔,微微紧缩,直接吩咐身旁的助理。
助理办事很快,马上一通电话打出去。
不到几分钟,五个亿到账。
苏予乔从宋老先生手里接过人参,她笑嘻嘻的道,“谢谢您。”
“还是老头子我谢谢你,小朋友,方便告诉老头子我,你的名字吗?到时候把你名字写到捐赠名单上去。”
宋老先生对苏予乔更满意了。
“不用了,您老人家保重身子,走了,白白!”
苏予乔拍了拍身旁白苓的肩,毫不犹豫的转身。
“等等,既然这样的话,那,小朋友,这个庄园你喜欢吗?我一生无儿无女,想认下你这个小朋友,如果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爷爷吧!”
宋老先生后悔自己这么晚才遇见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所有人的内心再次狠狠震动。
这个庄园,市价最少起步价150亿啊!
少女语气轻飘飘回绝,“不用了,宋爷爷,白白。”
说完,她潇洒的离去。
红色跑车开出去之前,一辆警车开进来。
路上,白苓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苏予乔,少女眉眼精致,她随意的坐在副驾驶上,纤细的指骨,正在把玩着自己身前的一缕银白长发。
哪怕她不说为什么拒绝收下庄园,白苓也是知道,宋老先生把庄园卖出去,好歹也能拿些钱,在他剩下的最后人生里,继续尽他所能,做这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