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请旨去陵州为官
沈岭是真的没想到,沈书元能御批榜眼。
殿试放榜在府衙门前,但是所有的考生全都进了宫,因为前三名是皇上御批,需要宣旨谢恩的。
所以沈岭将沈书元送进宫之后,他就来府衙前等着,看到榜单的一刻,他也说不出的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不说亲的事情,是他亲口允下的,现在反悔只怕伤了父子感情,以后家里也无法和睦啊。
李大哥看着沈岭急匆匆的进门,赶紧上前问道:“沈老爷,少爷考的好吗?”
“好!”沈岭笑着点头:“等到儿子回来,我让他给你包个红包,现在把之前买的东西,都摆到院子里,等下要有人上门的。”
李大哥一听,连忙点头,这一路的辛劳终于有了回报,虽然不是自家孩子,但也是真的高兴。
沈书元跪在御前,听到自己一甲第二名榜眼的时候,悄悄的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名字一出来,周围有了一些细碎的声音,因为没人知道是谁。
“安静,不得喧哗。”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公公宣完旨,笑着说道:“请三位进士及第随老奴去见皇上,剩下诸位随这三位公公,去琼林苑等待。”
沈书元谢完恩便站起了身,状元姓张,应该就是上次听说的那位张大人家的公子。
他悄悄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他也在看自己,便规矩的行了个礼。
“你我现在同为进士及第,这个礼我可受不住。”张颢林抬手托住他的手臂:“不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小生来京途中遭遇了一些事情,确实影响了不少。”沈书元低头说道。
张颢林却没太在意他的说辞,只是又稍稍打量了他一眼。
站在两人身边的探花,对于他们的谈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站在一边发呆。
三人入了御书房,行完礼,就听到皇上爽朗的笑声:“张铉安你这儿子争气啊。”
“谢皇上夸奖。”张铉安弯腰给了张颢林一个眼色,示意儿子谢恩。
“哎,不用跪了,今年倒有些出乎朕的意料。”雍敬宗秦珏擎挥挥手。
他看着站在下方的三人,眼睛微微眯起:“你说,他们三人该如何安排呢?”
沈书元低着头,此刻才知道他们说的张大人是谁,居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御史大夫张铉安。
怪不得刚才张颢林,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傲慢是那么的明显,自己的出身确实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皇上,臣沈书元,有事禀奏!”沈书元鼓足勇气,跪下行礼。
“放肆,皇上和张大人说话,你怎可出声?”领着他们进来的元公公出声说道。
“无妨,他们现在还没学多少规矩,差了些也没什么。”秦珏擎看着他:“沈书元?榜眼?”
“是!”
“站起身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沈书元不卑不亢的起身,抬头却没直视皇上,这是大不敬。
“张铉安,有没有发现,今年这三个都是仪表堂堂,这两个和你家儿子比,也不遑多让啊。”
“恭喜皇上,得此人才。”张铉安说道。
“你说吧,什么事?”秦珏擎说的随意,但却气场十足。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怯懦:“皇上,臣入京赶考,途径陵州,遇匪人打劫,家中表哥,为护我周全,生死不明,臣想去陵州附近为官,还望皇上成全!”
沈书元再次跪下行礼。
听到这话,张颢林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听他说遇到事情,还以为是什么托词,现在看来居然真有其事?
“陵州匪患已除,你去不去没什么差别。”秦珏擎微闭着眼睛,皱眉说道。
张铉安这时却上前说道:“皇上,心结难解,当圆他心愿,以后可能也是一段佳话。”
沈书元低着头没说话,他赌对了。
当发现张颢林是张铉安的儿子,他就猜测,皇上很可能会让他们入翰林院,只让张颢林一人进去,难免会招人闲话,但三个都进去,这又是张铉安不想看到的。
自己主动提出想去他处,而且还有这么合适的理由,他一定会帮自己说话的。
秦珏擎听到他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故作思量了一下说道:“地方官……”
“确实啊,从地方官做起才会大有作为啊。”
张铉安听到这话,眉头一紧,正要再说什么,就听秦珏擎继续说道:“那就从地方做起吧?”
张颢林悄悄看了一眼父亲,随即便开口说道:“臣也有此想法,还望皇上成全。”
沈书元此刻只能跪在地上,这个结果一定是不好的,但为了去陵州,得不得罪人,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朕也就是说说,你们都去地方了,让那些同进士出身去哪啊?”
秦珏擎似乎很是为难的站起了身:“这样吧,状元维持原来的,还是翰林院修撰,榜眼既然有心中所求,朕也应该成全。”
“张铉安,你说给个什么官职合适呢?”
张铉安回头看了一眼沈书元:“皇上,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榜眼不能高过了状元不是吗?”
“那就只有县令了,陵州附近,哪处有空缺吗?”秦珏擎问道。
张铉安低头想了下:“茌临县和覃县今年都有空缺,还未选定人员填补。”
“那就这吧,把任命下了。”秦珏擎说到这,似乎想起还有一人:“探花杜蓝,你有何想法吗?”
“臣,但凭皇上做主。”杜蓝跪下说道。
“那你也去陵州吧,你……”皇上指着沈书元:“去茌临县,你去另一处。”
“谢皇上隆恩。”
“行了。你们三个都退下吧,元福带他们去琼林苑。”秦珏擎似乎已经累了,挥了挥手说道。
三人从御书房退了出来,张颢林走在最前面,沈书元和杜蓝落在后处。
“对不起,好像连累了你。”沈书元轻声说道。
杜蓝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榜眼,我是探花,越不过你是肯定的,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沈书元有些诧异,之前看他不太说话,似乎很是傲然,此刻说话却全然不是这种感觉,反而有些说不出的豪爽之感。
“而且,今年明显,能进翰林院的只一人。”他抬了抬下巴,显然也看清了局势。
沈书元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