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办
叶景川回来了，他和孟清澈的结婚日期也很快定了下来，定在了腊月十六。
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三了。
虽然叶景川和孟清澈都说了结婚简单操办，但叶母觉得老三娶媳妇儿一点钱不让自己出，心里愧疚，硬生生把简单操办变成了风光大办。
叶母忙得脚不沾地：请那个大厨来掌勺、席面得安排那些菜、谁家借几条凳子几只碗、洗菜的上菜的洗碗的……
“娘，你拿着。”叶景川瞅着间隙塞了五十块钱给叶母。
叶母一愣，“老三，你给我钱干啥？”
叶景川：“席面的钱。”
一时之间，叶母不知道心里是酸还是甜，“老三，你咋这个钱都要和娘算清楚呢？”
彩礼的钱没让她出，她问老三彩礼给了没，给了多少，老三只说他把钱都给清澈了，具体数字没说。
就算老三不说，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这些年，老三一直帮衬着家里，偶尔去黑市倒腾点钱也没留下多少，估摸着就几十块钱。
这一趟去了沪市，就算挣了些钱，估计买那三件面包服也花掉了大半。
叶母心里仔细推算过，老三身上顶天有个大几十块钱。
这些钱作为彩礼，看着是挺多的。
但，再看看清澈那些嫁妆，就觉得是九牛一毛了。
“娘，你收着。”叶景川笑，“清澈说娘这些年撑着这个家受了不少苦，如今我们都要结婚的人了，哪里还能让娘继续苦着？这钱，就我们出了。娘，你以后就享福，这个家，有我们呢！”
叶母听了，心里暖暖的，但又怕老三哄自己，确认似的问：“真是清澈让给的？”
叶景川：“娘，你知道的，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你呀！”看着叶景川可怜巴巴的样子，叶母被逗笑了，“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钱，娘收下了，娘不花，娘给你们攒着。以后你们要用得上，就问娘要。”
“娘，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叶母怔住了。
老三怎么了？怎么突然抱了她？
“清澈嫁给我，本就是委屈了。若是结婚再简单了……”叶景川眼眶也湿，心里对孟清澈是说不出的心疼，“娘，你忙前忙后就是想让清澈少点委屈，谢谢你！”
他原想风风光光把清澈娶进门，但时间上确实很紧张，只能一切从简。
但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娘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风光迎娶儿媳妇，既是对清澈的重视，也是心疼他这些年的不易。
叶母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这三个儿子，唯独这个老三性子最犟，脾气最坏，长得也是最凶的。
偏偏啊，就老三最孝顺。
“娘的老三要结婚了，你和清澈都是娘的好孩子，娘怎么舍得你和清澈委屈呢？”叶母拍拍叶景川的臂膀，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变了脸，“傻站在这儿干嘛？收拾你那屋子去。清澈搬来那老多东西都归置好了？开开窗，通通风，别刚结婚，清澈就被你那臭脚丫子味熏晕了。”
这边叶母叶景川为了结婚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镇上，苏彩霞和叶临川面面相觑。
苏彩霞：“娘怎么还没有来？”
以前她也不是没拿离婚威胁叶家人，每次只要她这样一闹，婆婆总是会哄一哄她，她想要的，就都是她的了。
这次，怎么不灵了？
叶临川不说话。
“我和你说啊，等娘来了，你可不许多说话，看我怎么收拾老三和那个孟知青。”
说起孟清澈，苏彩霞觉得脸又疼了。
“老三怕是被那狐狸精迷了道，满心满眼都是那狐狸精。”苏彩霞生气啊，“那面包服，一看就不便宜，哪有不给家里人，先给外头人的？”
“临川，你看看，老三给娘给盼盼都买了衣服，你有吗？我有吗？这就是不把咱们当一家人了！”苏彩霞越想越生气，“这段时间，娘和盼盼左一身新衣裳，右一身新衣裳，怎么就咱们没有？”
“咱们在镇上，你吃着药，我伺候着你，每回问娘要点钱，要几回，娘总是抠抠搜搜才给一点，还要交代不要乱花。她这是防着我们呢！”苏彩霞气得拍桌子，“叶临川，我嫁给你这些年，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得一身新衣裳，我还得到了啥？那些蛋啊肉啊，哪回不是先紧着你先吃？”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了你，穿上啥好衣服了？吃上啥好东西了？”
随着苏彩霞的一声又一声，叶临川的脑袋越来越低。
是，他没用！身子不好，下不了地，也不会挣钱。
所以，自己媳妇儿没穿上新衣服，也没吃上好东西。
所以，老三根本没有把他这个二哥放在眼里，旁人都有的东西，他和媳妇儿是没有的。
所以，娘也不在乎他了，老三回来了，娘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如果娘一直不来镇上，那他怎么办？
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叶临川慌了。
“我回家看看。”
苏彩霞不同意：“你回家干嘛？回家认怂吗？让娘来请！”
叶临川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自己内心的慌乱，想了想，道：“娘还不来，我回去看看啥情况，若是没什么事，也好催着娘来请你。”
苏彩霞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同意了，又交代：“回去了可别给老三好脸子看，不然更不把你放眼里了。”
叶临川应下了，出门就往叶家村赶。
到了村口，村人看到叶临川，笑着说：“刚才还说景川要结婚了，怎么临川还没回来，这就回来了。”
“赶紧往家去，你家里忙着呢，快去帮把手。”
“这回你娘怕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据说席面上有鱼有肉的。”
“可不是吗？香桃婶腿都跑细了一圈才凑了每周一只鸡。”
什么？他和苏彩霞都因为老三要离婚了，娘还给老三操办上婚事了？
有鱼有肉的席面，每桌一只鸡？
这得不老少钱吧？
他和媳妇儿在镇上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娘每次给钱都不多，总说家里没钱，怎么到了老三这里就可以掏空棺材本呢？
叶临川心一沉，也顾不上和村人们打招呼，埋头就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一看，果然满院子都是忙得热火朝天的人。
叶临川没有进去，转身又回了镇。
“走，我们回去。”叶临川和苏彩霞说。
苏彩霞不依，“娘不来请我，我可不回去。”
叶临川：“娘不会来了，她忙着给老三操办婚事呢。”
接着，叶临川把他听说的、看到的和苏彩霞一说，苏彩霞觉得自己都要气爆炸了！
“咱回去！”苏彩霞一马当先，“我要好好问问娘，是不是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