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枯木逢春
西风斜阳,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古树,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斑驳的“洞影”。
枯萎的藤蔓歪歪斜斜的垂下,原本寂静无声的古树下不时地窜出一只只小刺猬,背上用刺扎着数颗红色的野果,几只朱鹭飞落枝头,发出一阵阵粗哑的咕哝声,声音凄厉哀婉,好似在为古树送行。
看着这一幕,陈文清湿润了眼眶,一边摩挲着疙疙瘩瘩的老根,一边喃喃自语道:
山中只见藤缠树,
世上未闻树绕藤。
树藤若是同生死,
花开一春又一春。
迷离恍惚间,陈文清好像看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灰袍老者向自己走来,老者面容矍铄,银鬓飘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他径直走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了陈文清身后的古树。
从斑驳的树洞中,他看到了一抹残阳,残阳如血,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橙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最后染红了整片天空,色彩斑斓,金碧辉煌。
老者神情不断变化,一会儿英姿勃勃,一会儿神情沮丧、一会儿面红耳赤,望着血一样的残阳,他最终神色平和地说道:“一丝生机,几度轮回,日落黄昏晓。”
古树之灵千年以来再次享受阳光,虽然只是残阳,但是他在这一刻释怀了,心中所有的怨、恨、不甘化为残阳,一点点地消散在日落黄昏中……
半晌后,他微笑着,一脸慈祥地看着陈文清,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中饱含着期冀。在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让他不自觉想要亲近的气息,那种气息让藤蔓痴迷,贪婪的想要据为己有。
片刻后,老者不再迟疑,似乎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他缓缓地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指,一指点在陈文清的眉心,嘴角一抿说道:“枯木逢春”。
这一指,包含了古树之灵所有的精魄气机,化为一道口诀传给陈文清。随即,他的身体变得透明,逐渐消散,只闻一阵畅快的笑声飘扬在黄昏中……
老者消散的那一刻,一颗青色无华的种子落在陈文清的手里,有些错愕的陈文清慌乱地检查身体,确认无恙后镇定下来,心中不禁感叹,异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当个吃“瓜”群众,差点把自己搞死,草泥马的系统,到我这里宕机是吧!
一阵唾沫横飞过后,陈文清不知所谓地挠挠头,摊开手察看这个突然出现的种子。这颗种子看上去平平无奇,颜色暗淡,属于掉在地上都会被踩两脚的存在,观详了许久都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或许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种子?
但是,陈文清认为不会这么简单,这可是五千余年的古树之灵遗留下来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留下一颗种子,先保存好再说。想到此处,陈文清小心翼翼地将种子贴身藏好。
哦,对了!刚才古树之灵说什么“枯木逢春”,什么枯木逢春啊!
话音刚落,陈文清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紧接着他明显感觉到身上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的感觉,摊开手臂一看,他惊愕地发现,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难道古树之灵口中所说的“枯木逢春”是一种术法?难道是天阶武技?
这片大陆上拥有无数门派学院,武技功法更是层出不穷,百家争鸣。
但是,天阶武技普通人根本无法研习,甚至连有幸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天阶武技都掌握在八大宗门和皇家学院手里,也只有对宗门和学院中有重大贡献,或者在武道大会中夺魁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武道阁,至于能不能获得天阶武技的认可,就看每个人的造化了。
能够快速恢复伤势?想必只有天阶武技才能做到吧!
陈文清疲惫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的光芒。
不,这更像是一种法术!有一种小说中“言出法行”的感觉。
只是,要消耗庞大的精神力。刚才随口一说,差点昏过去,这…这…也太耗蓝了吧!
陈文清在心中腹黑地呐喊,我不要蓝条,我要做宫本,我要做超级兵……
额,不对,我好像是蔡文姬——奶妈?
奶妈没有输出啊,难道要我蔡文姬“打野”,独闯大昰?
十个复活甲恐怕也不够我浪的吧!陈文清满头黑线地想到。
不过,世界上什么最重要!
命,最重要啊!
人生就像大便,一旦冲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当然是保命最重要!
陈文清告诫自己:“猥琐发育,别浪!”
事实上这十五年来陈文清就是这样做的,毕竟这个世界这个大陆上充满了危机。
曾经就有一位九品霸王境的大能只身前往域外之地,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条手臂,境界跌落到天罡境,从此一蹶不振,不到三年就郁郁而终。
九品霸王境,这片大陆上不足十人,大昰仅仅只有一位八品撼龙境的强者,就是当今大昰皇帝,后启帝。
武道昌运,已余万年。
天下之民都可修炼武道,陈文清从五岁起就开始锤炼体魄了,只是收效甚微。
所以,这些年来家里的粗活累活陈守正从没有让陈文清做过,最多也就是卖豆腐的时候跟着出去吆喝叫卖。
还好,刺脊巷的乡亲里短都是看着陈文清长大的,虽然大家不会说什么,但是陈文清始终感觉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头。
如今,当陈文清融合了桑启最后一块记忆碎片,掌握了桑启最重要的记忆后,陈文清终于在“修炼”一途上崭露头角。
武道始终没有突破的陈文清,修炼起长生诀来如鱼得水,短短一夜就进入了胎息境,修练出一缕先天真气。
此时生死关头,在古树之灵生命精华的灌入下,长生诀一举突破到气旋境,体内气旋随呼吸而动,一吸凝聚,一呼散开,带动了五脏六腑气血运行,从内到外不断强化着肉身。
一炷香过后浑身瘫软的陈文清头不那么痛了,恢复了一些精神,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腰,喃喃自语道:“看来“枯木逢春”不是随意用的,必须要在危机时刻…才…可以。”
话音未落,陈文清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耳畔似乎听到了马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