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印记六:仙姑庙
这一次休息了一个多月,期间雨林回家住了两个星期过中秋,南音每天研究史籍历史,但凡和李唐沾点边的正史野史都不放过。
瓜子除了不能开火炒菜,已经学会做冷食了,味道相当不错。雨林建了个微信群,取名“李唐文化研究会”,将南音,文老板,年十九和瓜子都拉进了群里。
瓜子:文叔叔中午好。
文老板:瓜子好,昨天教你的诗还记得么?
瓜子: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瓜子:瓜子都背好了!
雨林:背什么诗,瓜子来打游戏了!今天你一定要带我上黄金啊(*σ′?`)σ
南音:有些人怎么觉悟还不如松鼠。
雨林:呜呜呜师父你不爱我了(?﹏?)
年十九:……雨林,我来带你玩。
每天群里画风如上,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南音又观察过每个人的表相气运,大家健康和平,看来那大劫确实已经过了。
已经到了十月中旬,避开国庆长假,正是出行的好时候,文老板让年十九在洛阳与二人汇合,一起去汝州。
这汝州并不是一个旅游城市,除了周边乡镇的人会来牛脾山拜刘仙姑,其实外来人并不多。
到了地方,南音说是远道慕名而来想去看看仙姑庙,当地人十分热情的指了路。这仙姑庙相传本是建于唐时,但带了元代,只剩下一座砖塔和一尊仙姑残像。后世重建了庙殿,修复石象,香火鼎盛,流传至今。
因为不是旅游景点,但是有当地人会去进香,三人决定夜晚再上山,省得被人撞见,就随意找了当地的旅馆先住下。
晚上九点出发上山,那山峰不过四百多米海拔,山上没有植被,山路平缓,无遮无拦,月明星稀,不用开照明,走到半山腰就已经能看到山顶的一庙一塔。
“我查了不少刘仙姑相关的资料,发现文叔说的那个传说有些不对。这当地流传的民谣,唱的是‘爹姓刘,娘姓郭,仙姑修行脾山坡’,说的是刘禹锡的妻子郭氏给她生了三个女儿,仙姑刘秀英是长女(见第一卷67章)。可刘禹锡担任汝州刺史时,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的长女最少也四十多了,这就很不合理。”
“还有正史记载刘禹锡只有两任妻子,一姓裴,一姓薛,薛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最重要的一点,刘禹锡是个无神论者,他的哲学思想具有鲜明的唯物主义倾向。就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祭天祈雨,还要自焚?这其中有很大的矛盾,说不定就是关键之处。”上山的路上,南音将自己最近的分析说了出来。
“哇,文叔那是画范围,师父你这是直接押题,太厉害啦!”雨林夸奖道,这山上光秃秃的连棵树也没有,又是大晚上的,瓜子似乎提不起劲儿。
不到十点就爬上了峰顶,这里并没有通电,晚上无人也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照进庙中,隐约可见香炉后立着的仙姑石象,年十九率先走入庙中,点燃了供台上的蜡烛。
上香的人虽早已离去,但香炉中尚有未烧完线香,香烟袅袅,加上微动的烛光,仙姑像显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觉得面容和熙,观之可亲。
雨林和年十九正四处查看,却看到南音走上前去,抬起手,似乎想要去触摸石象,因为前面摆着供桌香炉,一时间碰不到。
“师父你想做什么?我来帮你。”雨林忙要过来帮忙。
“她好像……在叫我。”南音也不等雨林过来,直接踩上供桌,伸手去触碰石象的脸庞,之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哎呀……师父自己进去了。”雨林惊呼道。
鸡叫,该起了。秀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头脑中一片混沌,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我叫秀英,该起来给刘大人准备早饭了,他每日早起处理州内事物,尽职尽责,与民兴利,乡亲们都夸他是好官。
咦,这个埙(xun,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秀英看到枕边摆着的骨埙,形如鸭梨,圆润饱满,晶莹洁白,似乎长期在人手中把玩过,泛着淡淡的品色。
秀英拿起来吹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这骨埙是怎么来的?想不起来,但是记得它对自己十分重要,秀英将骨埙放入腰间的荷包里,起身穿衣服开始干活。
熟练的打水到了厨房,在水桶中看到了倒影,淡眉如水,秀丽青春,似乎有些陌生,但确实是自己。
秀英开始熬粥,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一直独自住在脾山脚下的山谷中,对父母毫无印象。
听附近的乡亲们说她娘亲为了生她难产而死,阿耶从此变得有些不正常,在她三岁时失踪了,都说她是天煞孤星,不祥之人。
前段时间来了新任刺史刘禹锡刘大人,他听说了秀英的事情,教育乡亲们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天命鬼神,人才是万物的根本,并以身作则,接了秀英到刺史府做侍女,还对秀英格外的关照。
六十多岁的刘大人孤身一人被贬到汝州,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又十分简朴,随身只带了一个老仆人,加上秀英,只有两个人照顾。
秀英对刘大人就像父亲一样敬重,觉得自己这样的不祥人,能遇到这样的好人,也不枉此生了。
一定要好好照顾刘大人的生活起居,日日为他祈福祷告,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称心顺遂。秀英一边想着,一边做好了香喷喷的豆粥和热乎乎的炊饼,盛好送去给刘大人。
“秀英啊,来见过裴先生,这是我的小师弟,对了,去多备一副碗筷。”秀英端着早饭进入前厅,看到除了刘大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清朗俊秀,温文尔雅,眉宇间却又有些凌云之气。
“裴先生好。”秀英刚刚十八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看到这俊朗的青年不禁有些脸红,行了礼就匆匆离开去拿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