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屠城
碧瑶真人还在思索着林小康那句“抛下情感又谈什么不忘初心”时，感觉两股气势已经压了下来。
“也罢，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千钧一发之际碧瑶真人突兀出现，抬手支起温贤和冼清的手掌，分神境界的威压随之放出。
温贤和冼清猝不及防，遭到反噬双双倒退，嘴角流出鲜血。
“就是他。”温以诚指着碧瑶真人道：“我们的功法就是他给的。”
碧瑶真人瞪了温以诚一眼，后者在威压下双膝跪地瑟瑟发抖。
“给你们脸啦！”碧瑶真人动了真火：“当日看在你们带去林小康份上，老祖宗我心里高兴，赐下天阶功法。没想到你们恩将仇报带人来迫害我这徒儿，今日若让你们活着离开，那我碧瑶真人，且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温贤擦去嘴角血痕，双手抱拳：“不知老前辈在此刚才多有冒犯。”然后不动声色的传音给冼清和老匡道：“两位，这老匹夫虽是分神修为，但也只是一缕分魂而已，三人联手并非不能压制，若将这老匹夫拿下……”
冼清意动：“动手。”
老匡眼现挣扎之色，最终没有动手。
二人爆出极限力量攻了过来。
碧瑶真人没想到二人如此决绝，大喝一声迎了上去，仍不忘分出部分心神护住林小康。
一心二用之下，虽然与二人拼了个旗鼓相当，但身形明显虚弱了许多，若是再来这么一下……能不能顶住犹未可知。
能够修炼到元婴，眼力和魄力自然不会小，发现碧瑶真人的状况，二人嘴角翘起，蓄力待发：“老前辈，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晚辈斗胆邀请前辈前往我凌云宗做客，必不会让您老失望。”
“东林书院也有心邀前辈前去赐教一二。”冼清接口道。
“你们以为老祖宗如那披靡兽一般好糊弄？今日便是我栽在这里也不会如你们所愿。”碧瑶真人摆开架势，显然是在酝酿大招，不惜鱼死网破。
温贤冼清见此情景心中暗惊，一个分神老怪哪怕只是一缕分魂，不惜代价的反扑，也是他们不想面对的，双双改为守势。
碧瑶真人大喝一声，掌力暴发，一时间整个高台之上龙卷风骤起，将三把华丽的大椅瞬间搅碎，木屑纷飞。三宗高层赶紧护住身后弟子，即便如此仍有弟子被风卷入高空，在天上不断哀嚎。
“哪里走！”等龙卷风停下，温贤大喝出声之时。碧瑶真人已带着林小康远遁而去。
“半日之内不离开这里，你们必将死无全尸。”随着声音落下，一缕青芒亦消失在天边。
温贤急火攻心，竟被气的吐出鲜血：鱼死网破的决绝呢？分神期高手的骄傲呢？老匹夫你果然……果然了……噗……至于碧瑶真人的警告，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望着凌乱的高台，三位高层相对无语，各自转身查看弟子伤势。
“沧海门决定退出。”老匡身体微倾，双手抱拳道，至于退出的理由，这么明显匡大长老懒得说。
冼清看过来，没有言语。
“机缘在前你就甘心？”温贤语气严厉，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失策中走出：“方才若三人出手，怎至于此？”
“我匡世俊终究还是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儿，于情于理都出不了手。”老匡正色道。
“你……气煞我也……”温贤怒而大喝。
老匡没有接话，祭出飞舟招呼了门下弟子，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也罢！”温贤指着沧海门众人再次出声：“匡世俊，你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老匡将飞舟悬停，坐在凳子上，一挥手面前桌上现出五道佳肴一壶美酒，那佳肴竟还冒着热气。面带微笑自斟自饮起来，一杯酒下肚，扫了温贤一眼，飞舟再次疾射而去，转瞬消失在天边。
“你……我……”把个温贤气的语无伦次，强压之下才没有吐血：“冼兄，那老匹夫已是强弩之末，你我宗门若再派两名元婴前来，未必不能十拿九稳。”
虽说元婴修士在东林洲已算顶尖战力，每个宗门都消耗不起，但每部适合的天阶功法都有可能造就一名甚至几名大修。冼清思量片刻道：“便依温兄所言。”
“好！事成之后，你我把酒言欢，整上一桌子菜，看那匡世俊还凭什么嚣张。”温贤大喜。
冼清：“……”
碧瑶真人带着林小康，一头扎进湖中，惊得来湖中饮水的野兽四散而去。
林小康早已缓过神来，急忙屏住呼吸，两人从暗道进入溶洞之中。
“为师这次消耗有点大啊！”碧瑶真人是真的虚弱了：“怕是……”
“师傅放心。”少年拍胸脯保证：“即使您老人家不在了，我也会努力修炼，必定会打上那三宗，讨一个公道。”
“想什么呢？”碧瑶真人当头给了少年一个爆栗：“为师修为通天怎会折损在那些蝼蚁手中，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少年自然明白，想来这个便宜师傅又要长篇大论，赶忙道：“那师傅好好调息，弟子也抓紧修炼了。”
话被打断，碧瑶真人明显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
二人盘膝而坐，各自修炼起来。
半日后，一道恐怖的神识降临，笼罩整个云澜山地界。百兽跪匍，城中百姓都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就连温贤和冼清都心悸不已。
只见一长衫老者立于虚空，探查无果后轻声开口：“师弟，师兄我苦寻多年，今日终于感应到你的气息。你就那么狠心，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声音随轻，却传入每个人耳中。
修炼中的二人也被惊醒，林小康不明所以抬头望天，视线落在洞顶。
碧瑶真人一个激灵，便要钻入戒指，转念一想这个溶洞的阵法比那戒指也不差，坐稳身形故作镇定道：“果然还是来了，这便是我那仇家。”看着疑惑的林小康老人面带苦涩：“是师兄……也是仇人……”
林小康仍那样看着碧瑶真人……
老人刚想开口，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多年前我已合体成功，师弟就不想听听……”
碧瑶真人面色难看，闭口不言。
“也罢，师弟对我有诸多误解，多年来一直想与师弟当面解释，难道师弟就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碧瑶真人：“……”
良久得不到回应，那长衫老者面色再变：“多年不见，不知师弟这些年来可尿过裤子？”
碧瑶真人一跃而起，触动洞顶阵法又被弹回地面：“碧幽……你……欺人太甚……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师弟的城府变得更深了，这隐忍的功夫让师兄望尘莫及呀！”
“碧幽，你给我等着……啊……”
“多年来师兄遍访名山，更是一举踏出了这五行圣界。偶然寻得一顶级炼器材料，此物吸水力极强，只需小小一片，便可容五湖四海之水。师兄用此为师弟炼制了一件了不得的法宝，师弟只要穿上它就是尿的再多也不会被人发现了……哈哈哈……”
碧瑶真人：“……啊……欺人太甚，碧幽我和你拼了……”说着捂住耳朵，躺在地上，除了脸上表情变换，却是一动不动了。
林小康：“……”
“师兄的良苦用心师弟不明白，难道不顾及这满城无辜？”
长衫老者持剑而立：“师兄最近习得一门剑法，就让我为师弟演示一翻。”
说完挥剑欲斩，温贤和冼清已经立在老者身前。温贤行礼：“前辈，我二人出自凌云宗和东林书院，乃是……”
“乃是蝼蚁！”老者接口，一剑挥下。
“跑啊！”温贤和冼清心中大叫，身体却被合体气势压的动弹不得。
一剑挥下，整片天地再无生息，云澜山都被削平大半。
“师弟，你这是何苦呢？又有人因你枉死，你这是要造多少杀孽？”长衫老者收剑而立，一番探查无果后转身离去。
碧瑶真人坐起来，表情复杂，显然内心还没有平复。
“师傅，那个碧幽言外之意已屠了云澜城，可是真的？”
“是吧。碧幽向来残暴成性。”
林小康担忧起来，转身便想去看个究竟。
“他还没走，出去等于找死！”
果然半个时辰后，长衫老者再现：“师弟，你好绝情……”
一个时辰后：“师弟，你这又何必……”
半天后：“师弟我为你炼制的法宝已放在山顶，有空来取吧……”
一天后……
一月后……
翻来覆去这位师兄整了好几百遍，每次出现都有标新立异的新名词，就没有重复过，整的碧瑶真人欲哭无泪，欲拼命……还打不过！
整的林小康甚是无语：这碑仙宗之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奇葩！
不能出去，两人只能用修炼打发时间。
转眼三个月过去，林小康已达炼气四层，碧瑶真人也己痊愈如初。
“炼气四层已经可以练习一些法诀了。”碧瑶真人说着拿出几本法诀：“这些都是适合你的，这巨木术，还有这飞藤术威力还是很大的。”
林小康没有接，就这样看着师傅。
碧瑶真人无奈：“好吧，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这方世界为五行圣界，除了海洋外有五块大陆分列于内，分别是东林洲，西炎洲，南金洲，北极冰原和中土神洲。我们现在脚下的是东林洲，大宋国便是东林洲众多帝国中的一个。”
林小康第一次接触这些听的很认真。
碧瑶真人接着道：“整个五行圣界何其浩瀚，却在整个宇宙中微不足道，为师毕生心愿便是修为有成后去外面走走。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啊！”
少年也不由生出向往。
“我碑仙宗当年是中土神洲的顶级宗门，为师与碧幽是那一代最有成就的弟子。碧幽资质比为师高那么一点点，心性却残暴的很。宗主最后将碑林的钥匙传给了我，碧幽不服，最后叛出宗门，并勾结外敌血洗宗门驻地。从此碑仙宗没落。据先辈们说碑林中有突破这方天地压制，让人晋升合体的方法，为此碧幽追杀了为师多年。”
“那碧幽为何多次提及尿裤子？”少年问道。
“那都是他羞辱为师的言语，当不得真。”碧瑶真人道：“修真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再往上便是合体，在这方天地没有人能够合体。碧幽肯定是在外界突破的，他如何走出五行圣界的你不必知道，但是界域之间的屏障，绝非分神修士可破。”
“我张大伯李二叔又是什么境界？”少年若有所思：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很高，或许已经飞升了吧！”碧瑶真人面露向往之色。
“飞升？”少年问道。
“这还不是你能理解的境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修炼。”碧瑶真人正色道。
少年见问不出什么，便盘膝而坐，忽然想到：“那碧幽说能容五湖四海之水的宝物已放在外面，我们是否……”
“修炼。”
“可是师傅……”
“修炼。”
林小康站起，向出口走去。
“你去哪？”
“尿尿，不然尿裤了！”
碧瑶真人：“……”
转眼又过三月，林小康突破炼气五层，巨木术与飞?术也已运用自如。先前所存食物早已耗尽，而空间戒指中存放了千年的那些食物味同嚼蜡，林小康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碧瑶真人拗不过，只能钻进戒指随行，其实他也想出来看看情况。
林小康刚从湖中冒出头来，溶洞中央便冒出一朵火苗，米粒大小，跌跌撞撞的在洞中晃来晃去，到了林小康修炼的地方停下，火苗忽然就明亮了许多，上蹿下跳好一会儿，显得很是高兴。
半年没有出来，林小康深吸了好几口气。看着矮了大半的云澜山心惊不已，云澜城已成废墟，城中之人尽数被那碧幽一剑屠杀。
少年单膝跪地，呼唤着铁柱等玩伴的名字，久久不曾起身。
“这就是修行界，弱肉强食！”碧瑶真人道。
“总有一天，他在我眼中会成为蝼蚁！”林小康恨恨的道：“铁柱他们不能白死！”
“生命在大道之前何其脆弱，生死有命……”碧瑶真人开解道。
“这些我懂了！”少年的心性在此刻发生了变化，大道无情吗？那就把大道也看淡！
云澜山地界被一剑削平，生息全无，在东林洲引起轰动。三大帝国随然时不时会干上几仗，修士却极少参与，如此大事自然少不了好事者前来探查。
“此地并不太平。”碧瑶真人道：“现如今我觉得有两条路可以考虑，可以继续在溶洞中修炼，直到你修出神识可以使用戒指再出世；也可以现在便离开这里，前往大唐或大周国。总之在大宋境内，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虽然对碧瑶真人存在戒指中的食物很无语，林小康还是选择前往溶洞，先提升实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