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篱笆墙
林小康在白鹅雅园中已待了不短时间，虽说这里没有昼夜之分，略一估算也应该有三天了。
三天来，少年无时无刻都在观察老妪的动作，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大势，让少年感到心惊，却又无法参透。
老妪分给少年的剑魂草渐渐多了起来，说是让他积累更多的剑气，增加领悟剑势的资本。
“等剑气积累的差不多了，便可以吞下树叶试着领悟剑式了。”老妪说的一本正经。
林小康活的太谨慎了，这让两个老家伙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耐下心来一点点诱导。
“多谢二位前辈！”林小康说着夹起一根草放进嘴里。
林小康现在也非常纠结，不走吧可能有危险，走吧又有点不甘心，怎么说自己也可以称得上是个剑修了，对剑势也是极其渴望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群大白鹅，危险是从人家那里得知的，如果弃鹅不顾是真不地道了。
每个人对事情的评判都有个度，对修士来说，这个度是修行路上有无心魔的关键，林小康觉得，弃鹅不顾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度。
这也是白鹅雅园只有一人走出去的原因，大多是心存欲念，想领悟剑势却资质悟性不足，心存善念想救人却无机缘巧合，最后都变成了大白鹅。
“走吧！去喂鹅了。”老妪道。
三人来到鹅圈，将剩饭撒进圈里。
一窝大白鹅边抢边叫，场面还挺火爆。
“这些家伙越来越有当鹅的觉悟了。”老翁撇着嘴说道：“也不知何时能炖上一锅”
被老妪瞪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道友如何了？”这么热闹当然不是为了抢食，众鹅有与林小康勾通的，有打掩护的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林小康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能太急了，咱一步步来！”嘴里安慰着林小康，但眼中却有淡淡的失望之色。
回到屋前，老翁又拔来了草，老妪开始翻炒。
“每次都炒那么长时间！”林小康问出思考了两天的疑问：“难道就不能直接食用？”
“那是找死！”躺椅上的老翁道。
“剑气草中蕴含的剑气极为磅礴，厉气极重，直接服用的话，谁也受不了！”老妪道：“别小看了这口锅，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五行圣锅，不仅能熔炼万物，而且自带净化功能，就是这个盖子都是远古神木打造的。”
“啊……”林小康看着黑不溜秋的五行锅道：“要是用它炼丹且不是牛的一批。”
“当然了，这可是轮回路上的一大至宝。”老妪道：“按规矩，只有悟出剑势的试炼者，才能得到五行锅的认可，你还是早点吃了树叶，尽快领悟剑势吧！”
林小康没有答话，拿出那半片树叶端详了半晌，道：“我感觉我如果现在吃了它，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身死道消。”
“那就再等两天！”老妪不敢现出急迫之意，生怕这小子发现不对，直接溜了。
林小康收起树叶，盘膝而坐，状似感悟，实则是在勾通点睛笔。
“笔兄弟，可曾听说过五行圣锅？”林小康问道。
“没听说过！”点睛笔道：“五行圣鼎倒是见过，怎么了？”
“这老妪说炒草用的是五行圣锅，功能强大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我化为凡剑，出去一观！”
“正有此意，笔兄弟真是善解人意！”
点睛笔听着顺耳，道：“不是咱吹，这五行圣界咱认不出的好东西，还真没见过。”
林小康突然起身，手中多了把剑，，道：“剑势自然要在剑中追寻。”
说话间已经开始演练五行剑诀了。
“卧槽！”点睛笔人性化的爆了个粗口。
“如何？”见点睛笔如此反应，林小康心中期待值增加不少！
“你可知兵器等级如何划分？”点睛笔问道。
“法器、灵器、宝器、神器、灵宝。”这些在器道入门书籍中就有，算是常识性的知识：“那这口锅是何等级？”
“这可是个好东西。”看到林小康略带急切的表情，点睛笔“嘿嘿”一笑，道：“这不是锅，这分名是五行圣鼎，介于神器与灵宝之间，比哥哥我当年的等级还高了一点儿点儿。唉……当年大战之后，我降为灵器，你什么时候找些好材料，让我恢复一下啊，”
林小康心中兴奋，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东西要看机缘啊……”然后岔开话题道：“等我领悟了势，再来个顺手牵锅，嘿嘿……那就完美了。”
少年停了下来，掏出半片树叶再次端详起来：“这个你怎么看？”
“这里面的确蕴含着势，但数量极少，其中包裹的是另外一种东西。”点睛笔并没有因为少年不靠谱的回答气气，耐心解释道：“一种吃了以后让人神魂分离的东西。”
“果然。”少年感觉身边有一个百事通真是太好了：“那日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吃下，并无大碍啊？”
“他们？他们是实体吗？动动脑子吧，我的大哥！当初说你傻你还不服！”
林小康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于剑势的领悟，你有何方法？”
“经历的不少，却是一个也记不住！”点睛笔遗憾的道，说完不再言语，离开林小康，在白鹅雅园中四处飞行。
“我这手御剑术可还入得了二位前辈法眼？”林小康略显臭屁的道，为点睛笔打掩护。
“切……小孩过家家的把戏。”老翁眼皮都没撩一下。
“不错！”老妪道：“足见你剑道天赋出众，别人吃半片树叶，门都难入，如果你吃了，必定一举成势！”
“借您吉言！”林小康说完大喝一声：“剑来！”
点睛笔顺势落在少年手中，道：“你可认真观察过这个小院？”
“一目了然！”院中就那几样东西，林小康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仔细观察过小院的篱笆墙？”
“嗯？”少年放出神识，将整个篱笆墙罩住，细细观察起来。
两位老家伙有感，向少年看来，见林小康没有什么大举动，也没有当回事。
“这像不像一个阵法？如果每一根树枝都是一把剑呢？如果将其分成八个部分呢？……”点睛笔一连问了少年十多个问题，顿了下又道：“我只是感觉这篱笆有点特别，你仔细看看。”
林小康知道点睛笔已发现了关键所在，这么说只是照顾自己面子：“什么时候这么懂得照顾人了？”
“没办法，笔在屋檐下啊！”
林小康重新盘膝而坐，闭目沉思。
篱笆上的树枝看着乱七八糟，但是如果把每棵树枝都看成是一把剑，却又遵循着一定的规律，这似乎是一个剑阵。林小康现在对阵道的理解还是非常肤浅的，只能将每把剑的位置和摆放的方式一一记下来，留待以后研究。
以前后门为界，将篱笆分成两半，每一半再分成四个部分，将神识沉浸其中，细细感应。
忽然感觉识海一震，篱笆墙在识海中映现出来。一道身影从前门出现，顺着篱笆墙的轨迹前行，每经过一部分，篱笆墙体上的树枝都会化为剑影，然后汇聚成一柄长剑，落在他的手中，然后大喝一声，做出动作。而后一个相同的身影从静止的个体中走出，在第二部分重复相同的操作，只是动作不同。
行至后门，那道身影转头对少年一笑，顿时吓了林小康一跳。
“势为何不可挡？”身影问道。
林小康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
“攻击前造成的压力和冲击称为势，尚未攻击，如何抵挡？”
“势为何如破竹？”
“攻击前已击败对手，让其难生抵抗之心，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如破竹！”
“孺子可教也！”说完继续前行，完成后面四个动作。
八道身影定格，八个简单的动作：
持剑、提剑、握剑、剑出三分。
拔剑、举剑、挥剑、剑指乾坤。
看似平淡无奇，每一个动作都让林小康感到莫大的压力。
八道神识化身自识海中出现，各自提着一柄剑气飞剑演炼起来。
回到识海的点睛笔与原始火种站在一处，看着神识化身的动作，都感到压抑。
“这就是剑势？”原始火种问道：“大哥真棒！”
“只是雏形罢了。”点睛笔随手写道。
“那也很厉害了！”原始火种骄傲的道，在它看来大哥的成绩跟它自己的一样。
“也许吧，如果没有句安慰自己的话，怎么活下去！”点睛笔写的楷书：“这只是个开始。”
原始火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你比大哥厉害！”
“你刚知道？快说说我哪里比大哥厉害？”点睛笔得瑟起来，写字都快了不少
“你会放嘴炮，而且不同凡响！”
点睛笔笔身一抖，只点了六个点儿。
看似简单的动作，做出来后让林小康感觉身心都受到压榨，每个动作都耗尽全力，如果不用神识化身，很可能让肉身直接崩溃。
林小康一坐就是半天。
吃饭时被叫醒。
“可有收获？”老翁问。
“嘿嘿……偶有所得，应该差不多了！”林小康骄傲的道。
果然这副表情让老翁放了心：“好，再接再厉！”心中却觉得这小子不靠谱，如果这么好成功，那这么多年二人为何吃了那么多大白鹅？
当大白鹅们听到林小康已有眉目时，高兴的不得了，乱七八糟的就唱起了凯旋歌。
再次回来，林小康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缠上了老妪。
“您老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用亲力亲为了，交给我这个年轻人就可以了。”说完便接过铲子，翻炒起来。
老妪乐得清闲，在旁边边指点边夸这孩子懂事。
对于一个炼丹师来说，掌握火候是最基本的要求，一顿饭下来，林小康已经理顺了过程。
第二顿整的比老妪还好，而且还包办了老翁采集食材的工作，还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张全新的躺椅，送给了老妪。
两个老家伙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也挺好，吃不吃大鹅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林小康一心三用，神识化身在食海中继续练剑，手上不停的翻炒着剑气草，却又偷偷用神识包裹住五行圣鼎进行炼化。
……
林小康进入秘境已有十天，虽然代表他的光点依然明亮，但众人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大唐武学院的院长史剑真被请了过来，作为唯一一个从白鹅雅园走出来的修士，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办法。轮回路是东林书院创始者留下的，只能调整难度，指定试炼者的去处，却无法与其取得联系。而且估计每个试炼者进入后，遇到的情况都不同。
史院长坦言，多年前曾将自己在白鹅雅园的经历告诉最看好的弟子。那弟子也是个剑痴，二话不说闯了进去，到现在肉身还在轮回路寒玉洞中保着鲜呢！
寒玉洞是轮回路中一个特定的存在，其目的便是为保存化鹅修士的肉身。
史剑真指着洞中第十个活尸叹了口气，他这弟子已经进入一百多年了。
事情涉及到黑心丹圣就比较复杂了，宋德志也接到通知，现在就站在人群中。
轮回路外康康团成员全部到齐。
欧梦琳和豹哥站在队伍最前方，后面是辛无愧和闭月羞花，一个个对被封住修为的陈霖怒目而视。
陈大院长认命了，只要咬住了所做所为是为了林小康好，不把叶凌云兄弟供出来，即便到时自己没了，凌云宗也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后辈吧。
丹道学院的师生全员到来，林小康能出来便作为欢迎仪式，如果出不来那就在此直接默哀。
宋德志已命人传书三国城，留在城中的手下急急忙忙求见了飞天神豹和植断。
二位大能只是回个信，当众人看到信上只写着“无妨”二字时，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毕竟铁口植断可是个金字招牌。
寒玉洞中的众人看了一会儿便陆陆续续出洞，只留下丹院长、史剑真还有翟天鹏父子。
“天妒英才啊！”丹院长痛惜不已。
“不是现在才开始妒的！”史剑真深有感触。
“我现在便去砍了陈霖老匹夫！”翟天鹏怒不可遏，转头对翟春风道：“黑心丹圣对你恩同再造，即使他回不来，也必须誓死善待他的家人。”
“孩儿明白！”
二人刚要转身，却见寒玉洞中光芒大作，一百零八具活尸同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