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计划
阿果也没有放过布贡派来的送信人,她将这个人扣留了下来。她问我,这个人怎样处置,才能显示出我们的威严,和厉害。
我说:“既然他们眼睛看不见我们的英勇,耳朵也听不见我们的厉害,那就割下他的双耳吧,留下他的双眼,让他看看我们是怎样打败布贡的。”
她当着那个被割下舌头的人的面,割下了布贡派来这个人的双耳。她只将人放了回去,耳朵却丢给了寨子里的大黑狗。大黑狗也没退让,一口就将那双耳朵吞下了。
这意味着布贡土司有眼无耳,在骂他耳朵聋了。
阿果对我说:“这下既报了仇,又侮辱了布贡,解了大家的气。”
我说:“要不了几天,布贡的大队人马就会到了。”
第三天,我派出去的侦察兵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汇报,告诉我们布贡的大队人马已经出寨向我们这边来了。
我问他:“是布贡亲自带领的这支队伍吗?”
他说:“是的。”
我说:“你再回去侦查。”
他就领命而去了。
我对紫琪阿果说:“布贡亲自来了,我们要将他活捉,带回去让土司老爷割下他的舌头,以报当年夺走你们寨子的仇。”
阿果却说:“爷爷只怕会将他碎尸万段。”
我说:“那是他咎由自取。”
阿果却摇摇头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色的汉人还没走,红色的汉人又来了,再这样互相斗下去,只怕我们连土司都做不成了。”
我盯着她。
她说:“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应对未来的事情。”
我很惊讶她这样一个小女子,居然会有远大的眼光,深谋远虑的思想!
我说:“这些话,你应该去跟土司老爷说。”
她说:“等将来我做上土司的时候,我就跟我们拖乌寨的那些有过过节的土司们化干戈为玉帛,将整个大凉山的土司团结起来,共同应对未来的事情。”
我说:“等你当上土司的时候再说吧。”
她说:“我会当上土司的。”
我不知道她这自信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她是永远都不会当上土司了,红色汉人专为打倒土司,打倒富豪而诞生的,而她爷爷现在的身体看上去到红色汉人成功时都不会死的,何况,她还有一位健康的父亲在等着呢。
除非,她学太宗皇帝。
我说:“你最好不要去当土司。”
她盯着我说:“不想做土司的人,就不是一个优秀的人。”
我说:“未来的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你并不知道,更不了解,或许,未来的世界里,做一个平凡的人会更好一些。”
她说:“做上土司后,说话才能做主,就可以改革,让手底下那些寨子中的人们过上更富裕的日子。”
我说:“那时,你会放我离开这里吗?”
她说:“你要抛弃我?”
我说:“不是,我只是问问。”
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布贡土司带着他的大队人马到了。
只不过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来的并不是他的铠甲军。
看来,对付我们他无须,也不用出动铠甲军。
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也是对整个拖乌寨的鄙视。
我立即临时改变了对付他们的方法,我要让布贡土司为藐视我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迎接他们的是我们的火铳,和重重机关陷阱。
布贡虽然没有带他的铠甲军来,但却带着十几个火铳手。
他们一进入我们的包围圈,我们的火铳手们就扣动扳机,走在前面的火铳手们就倒了下去。
他的火铳手们急忙过去将他围起来保护着。
但他的火铳手们不像我们的火铳手那样开枪,他们只要火铳中装填好火药后,就会一股脑的全打出去。这样就给我们的火铳手一个歼灭他们的好机会。
我们的火铳声是连续不断的,所以他们的火铳手很多只开了一枪,就被我们的火铳手消灭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填充好火药,就转身逃跑。
但我们的火铳手不会放过他们。
布贡急忙下令后撤。
可是,我们埋伏在他们后面的火铳手们也扣动了扳机,切断了他们后退之路。
一时间,只听火铳声不断,白烟在树林中飘绕,惨叫声不断,布贡带来的精兵强将们就成了我们火铳手的活靶子。
我对紫琪阿果说:“打死布贡的马。”
于是,紫琪阿果抬手一火铳,就将布贡的马爆头了。布贡那肥胖的身躯就从马上滚落了下来,他的人赶紧将他扶起。
不等站稳,他立即吩咐下去,到树林里去躲避。
树林里有我布下的机关陷阱,他主动进去,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包围他们的人就慢慢地合围过来,不停的将他们往树林里赶。
布贡他们进入树林不久,树林里就响起了一片惨嚎声。
我跟紫琪阿果跟在他们旁边的树林里,与他们同步,并时不时的对他的那些火铳手,和保护他的侍卫们狙击。
跟了一会儿,布贡的火铳手就没有了,而保护他的侍卫们也减少了不少。
布贡气得骂起人来:“色日,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做这暗算人的事情,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以我们民族的方式跟我硬拼一场!”
“砰!”
一声火铳声突然响起,布贡头上的英雄结就掉在了地上。他吓得一下蹲了下去,头顶的小辫也一下颤抖起来。
紫琪阿果这时候突然大声说:“布贡,我阿伯今天没有来,因为对付你,不需要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有我紫琪阿果这个小姑娘就足够了,布贡,今天你要么投降,要么被我们活抓,还有条路就是死。”
布贡却说:“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蹄子,无论如何是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这样的方法只有汉人才想得出来,你们拖乌寨一定请了外人来帮忙。”
我立即说:“不错,这个好主意的确是我想出来的,布贡,你就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
紫琪阿果也说:“枪子不长眼,说不定会将你打死在这里。”
布贡说:“我们民族的矛盾应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请一个外人来帮忙算什么能耐,你们拖乌寨若有骨气,就堂堂正正的跟我布贡打一仗,那才能服众,你们拖乌寨没有人了吗?”
不等紫琪阿果回答,我就说:“拖乌寨的人多得很,只不过对付你不需要他们出马,有我这个奴隶就足够了。”
我的话带有侮辱性——不可一世的,大凉山的一霸布贡被一个奴隶打败,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情啊。
紫琪阿果也来羞辱说:“布贡居然连一个奴隶都不如,真不知你这个土司是怎样坐上去的。”
我听见布贡喘粗气的声音,我晓得他被我们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看见的。
我们虽然没有在布贡的面前,但也想到了他的脸这时一定变成了紫酱色。
我跟紫琪阿果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