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琴笛合奏
回到茅山的第三天，道门所有同道已经离开：是夜，众人已经熟睡，欧阳丹因为操心杨九天的后事，加上重伤未愈，睡的特别香甜。
张玉容夫妇也熬不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叶石楠的房间里，只剩下苏玉在强撑。
可是，她不小心打了个盹，醒来后却不见了叶石楠：半夜，苏玉脚步匆匆、面带焦急敲开了欧阳丹的门：
“丹姐，丹姐，石楠不见了”：
急促的敲门声和说话声惊醒了欧阳丹，她急忙起身打开门：苏玉的音量很大，加上是半夜，也惊动了张玉容夫妇和李然！
欧阳丹惊愕不已：“不见了？什么意思”？
苏玉紧张道：“我，我睡不着，就去了他的房间：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他就不见了”！
原来是苏玉半夜思春，偷偷溜了过去：欧阳丹又好笑又紧张，她玉手一挥道：
“别着急，我们先四处找找”！
正当几人焦急不已的时候，突然隐约传来一阵琴声：不绝的琴声浑浊厚重，它似盘古劈开天地，从此天地分明、万物萌生：它似有心人在讲述伤心的往事，也像在无声的哭泣。
琴声悠扬，仿佛穿透了历史，也仿似链接了古今，给人无限的遐想！
“在大殿，是石楠在弹琴”：欧阳丹眼睛一亮，带头走了过去。
李然一愣道：“他还会弹琴？这琴声此起彼伏，绝不是一般人在弹奏”！
苏玉玩味笑道：“怎么？感觉错过了他可惜了”？
李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急忙跟紧步伐。
几人来到大殿，三茅真君的神像面前有微弱的烛火：叶石楠正在聚精会神的弹奏！
“儿子”：张玉容激动，就要上前：这时候，叶大明一把拉住她微微摇头。
五人进了大殿，才发现叶石楠面前有一张画像：画像栩栩如生，上面是一个老道，仿如活了一样。
老道站在悬崖顶上，一头长发披肩：他仙风道骨有了七分傲视天地之意，身背桃木剑有了三分仙灵之气：而老道，正是杨九天的画像！
“这画也是他画的”？李然眼里诧异，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小声嘀咕。
苏玉取笑道：“后悔了”？她靠近李然继续说道：“我很感谢你将这种完美的男人拱手相让，你虽然有一纸婚约在手，可也被你活生生的撕毁了”！
琴声不断，里面有内敛、沉思、反省、静虑、禅意，也有超凡脱俗的气质和气场：
不知何时，欧阳丹的手里多了一只竹笛，她开始跟着节奏一起吹响了竹笛：有了竹笛的加入，更加空灵：
李然和苏玉放松了心情，感觉心灵和思绪在太空遨游：乐曲追寻上善若水、无尘不涤，笛声追随悠悠琴声，在纷繁中找寻心灵的净土！
特别是李然，因为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感觉脑海里青山隐隐，闲云潭影日幽幽，也感觉空山人踪无，谷内蝶影绕：
此时，苏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有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衣背影正在扶琴，女的一身长裙、则是爱意的看着男人：她感觉画面中的男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
那是一个诗意水墨、淡泊人生、潇洒飘逸的风景图：女孩追随悠悠古琴身处青山碧水。
苏玉心里震惊，自己脑海里的画面怎么这么熟悉？画面的男女宛如神仙眷侣，他们到底是谁？而脑海里的画面又从何而来？
欧阳丹和叶石楠合奏“心游太玄”，不知不觉叶石楠热泪夺眶而出，他盯着眼前的肖像，手指不停的抚琴：
他一脸严肃，剑眉之下的一双龙眼如同一柄宝剑、直刺人心、也毫无感情可言：一身白袭端坐在地的叶石楠，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是的，他在思念杨九天，那个待他如父的男人：他害怕自己醒来，因为杨九天已经不在了：他偶尔会想起、要去师傅经过的地方看看，可是他不敢，害怕自己会哭泣：
杨九天已经离开人世了，再也看不见看了：他不敢去想，怕看见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熟悉的物品，都会想起杨九天的面容，而杨九天停足的每个地方遍布茅山，他又不得不去想。
生命的痕迹，一道又一道：有多少爱，就有多少伤：时间，治愈不了师徒之间的伤，一切、只能任由回忆：再把他这颗脆弱的心，一再的撕扯：
琴声戛然而止，叶石楠用手轻抚画中人，仿佛杨九天有生命，生怕弄疼了他：这一刻欧阳丹再也忍不住，抱着叶石楠放肆痛哭，苏玉和李然也暗自伤神。
缭绕的烟雾下，师姐弟失声大哭：突然，一个不切实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哭声：
“叶石楠，杨道长身死道消：你不去手刃凶手，只敢龟缩在茅山，算不得叶家男儿”！
此时，叶大明打破了沉寂，面无表情的声音，让叶石楠杀气一片。
“你，你是”？叶石楠觉得叶大明很熟悉，却没认出是自己的老爹：毕竟分开十二年了，他离家的时候还小，记忆模糊。
叶大明冷声道：“我是你老子”：
他继续说道：“师父如父，父仇不共戴天：十二年前不是杨道长，早就没有你叶石楠了：如今，你师傅归天，你躲在角落哭泣，这和懦弱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张玉容一愣，很陌生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没想到，和儿子分别十二年，换来的却是叶大明劈头盖脸的咒骂。
叶石楠杀气不减，他缓缓走近二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磕头三响道：
“儿这就去，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仇人”！
“儿子”：张玉容失声痛哭：
叶大明点头道：“你放心，我们就留在茅山不会拖累你”：他冷笑一声又说道：“如果你死在报仇的路上，我会为你收尸，如果你忘了仇恨，死后别想入叶家祖茔”！
此话掷地有声，欧阳丹惊愕的愣在原地：叶大明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逼自己的儿子？
苏玉和李然也呆若木鸡，吃惊不已。
“大明，你”……？张玉容想说点什么，却被叶大明打断。
“住口”：叶大明带着三分火气道：“如果不是为了他，杨道长也不会卷入纷争，更不会丢了性命：身为叶家男儿，当效仿祖先叶法善老天师，定阴阳，身怀天下”！
说完，叶大明忽然转身，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几人看见他的眼泪，才明白他的用意：欧阳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李然和苏玉不傻，稍作思考，也明白了，他并不是不在乎叶石楠的生死：几人从他眼里也看到了不舍和心痛，可是叶大明没得选择。
叶石楠磕头后，缓缓起身，他看着叶大明的背影说道：“儿不孝，自古孝字当头，容儿手刃仇人，再报爹娘养育之恩”：
说完，他转身离开：欧阳丹急忙追着他而去：
苏玉和李然也准备离开，这时候张玉容哭泣道：“大明，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能说出的话呀”。
叶大明一把抱过张玉容，他也失声痛哭道：“他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痛么？可是杨道长说了，楠儿自有他的天命，他的今生和前世可能有牵连：”
他闭着眼任凭眼泪滑落继续说道：“作为父亲，我只能逼他一把，把他送往道门巅峰，去完成他前生没完成的目标”……
“前生”？苏玉忽然脑袋一醒，刚才脑海里的画面会不会是自己的前生？不然怎么会那么熟悉？
如果是，那个男的又是谁？画面里有两个背影，并没看到相貌：可是，今生和前生真的有牵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