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油盐不进的熊烈
与此同时,司马晴也惊道:“是你!”
她那次被王玄戏耍,是毕生之耻,因此那天的事情始终历历在目。此时见了熊烈,眼前竟不由自主地回闪那天不堪入目的画面。但她这一年多经历了很多变故,心态也大不相同,今日再次回想那日之事,愤恨之意大减,竟多了几分绯色遐想。此时她仔细打量熊烈,竟发觉此人相貌英俊,便想当日看了他,也不算吃亏。
熊烈哪里知道司马晴这些鬼心思,并不理她,向谢凤微微一笑,道:“是我。”
谢凤知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道:“我没事,不过我父亲还在他手里。”
熊烈铁心剑下压,喝道:“把谢老伯送出来!”
“壮士,孤王乃是当今天子的叔祖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若趁早放手,孤王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若是执迷不悟,只怕国法难容,天下之大,也无你立锥之地。你可想好了,不要一步行差踏错,终身后悔。”赵王阅历丰富,虽落入人手,却不肯就此放弃,想通过威逼利诱令熊烈临时反水。
熊烈不想和他饶舌,皱眉道:“别废话!快送人出来!”
“呵呵,壮士,你武艺高强,远胜我这些侍卫,你放了孤王,我明日就让陛下封你为大将军,怎么样?那可是当朝一品,武官之首,位在三公之上!壮士你好好想想!另外,你喜欢这个谢家女子是吗?没关系,我亲自做媒,把她许配给你!”赵王心想,这下熊烈必然心动,天底下恐怕没有男人可以抵抗这两桩诱惑。
熊烈听得烦躁,刷地一剑把他右耳削下,怒道:“再废话,下一剑就是你的脑袋。”
赵王吓得魂飞天外,他只当来者为的是救人,断然不敢伤害自己,惹下无穷祸根,因此才泰然自若,侃侃而谈。哪知道此人竟是个浑不吝,对自己的一番说辞毫不动心,反而轻易出手伤人。这人既然已经闯下大祸,只怕就此一不做二不休,当真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自己方才不理会谢凤的道理,打算对她用强,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了现世报,遇见一个更不讲理,更加强横的家伙。
想到此处,他顿时气概全消,叫喊道:“啊!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来人,快,把谢宾带来!快去!”
众侍卫见赵王殿下落到敌人手里,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这时见赵王吩咐,便有几人跑了出去。
工夫不大,几名侍卫返回,推推搡搡地带来一人。只见此人五十来岁年纪,身材瘦高,却神情憔悴,面色暗黄,似乎身上带病,双手双脚都带有铁链。
“爹!”谢凤叫道,声音激动。她今日身处龙潭虎穴,面对赵王始终坦然自若,未曾失态。但此时见到父亲的苦状,忍不住心酸。
“凤儿,你怎么样?他们可曾欺负你?”谢宾见到爱女,也是大为关切。
谢凤摇摇头,道:“爹,我没事。”
熊烈命令赵王道:“把铁链打开!”
赵王急道:“快打开!”
众侍卫却是面面相觑,各自在身上胡乱虚摸,作找钥匙状,其中一人哭丧着脸道:“启禀王爷,我等都没有钥匙。”
“快去找啊!”赵王催道,生怕这帮蠢材把自己的性命断送了。
熊烈怕夜长梦多,道:“谢老伯,你过来这边。”
谢宾依言走过来,拱拱手道:“义士,谢宾礼数不周了。”
“谢老伯,站着别动。”熊烈说完,真气运起,铁心剑一抖,瞬间削出四剑,只听当的一声长响,随后是铁链落地之声,谢宾身上的铁链竟都被贴着皮肤斩断。
赵王听见响声,刚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逃走,还没来得及抬腿,铁剑又已架回脖子。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心想此人出手如电,而且那把剑削铁如泥,真要厮杀起来,谁能抵挡?
熊烈向谢宾谢凤道:“跟在我身后,不可远离三尺之外。”
随后喝令赵王:“让侍卫后退五丈!”
赵王无法,只得依言。熊烈架着赵王来到院中,谢宾谢凤紧随其后。
“让东墙外的三百人撤去!”
熊烈这句话一出口,赵王心中惊怖,如见鬼魅,暗想:“他怎么知道东墙外有人,而且连人数都知道?这人难道是鬼?”
原来他被熊烈制住,言语行动都受限,但仍然通过眼色暗号,传令出去,调动宫中护卫在四面墙外包围,只等熊烈放了自己,带着谢宾谢凤逃跑之际,再次落入罗网。
他哪里知道,这座行宫里的每个角落,但凡有人走动或说话,都逃不出熊烈的耳朵。
既然已被说破,赵王无奈,只得点点头,示意一名侍卫头目依言散开。那人转身跑开。
过不多时,熊烈听到墙外侍卫已经退散,便向赵王道:“今日暂且不杀你,以后你要尽心抗击楚王,不准再为难谢家!我姓熊名烈,你若寻仇,只管来找我一人。不过我劝你不要,我不想过多杀人。”
说着铁心剑一挥,一道剑气斩出。只听轰然巨响,方才谢凤所在的那间大屋竟瞬间倒塌,东南两侧屋墙已被斩断半截。
院中众人惊得眼珠几欲脱眶而出,赵王颤声道:“不……不敢!熊壮士放心,孤王绝不寻仇。”
熊烈左手一振,赵王身子腾空而起,飞出十丈之外,众侍卫急忙举手去接。就在此时,熊烈收剑回鞘,一手一个,提着谢宾谢凤飞身上墙,在墙头用力一跃,三人轻飘飘飞出十余丈之外。院中弓箭手急忙拉弓放箭,却也只是落了墙内墙外一地。
熊烈提着两人,有如无物,速度丝毫不减。径直向东飞奔,直到奔出二十余里,才转而向南,又跑出三十里,又转向西。最终来到濮阳城南三十里处,这才停下来。这一个大圈子兜了足有七十里,熊烈却也只跑了一顿饭工夫。
这天临近月末,天空无月,虽有满天星斗,却也难以看清对面之人的面目。熊烈放下两人,打亮火折子,道:“谢老伯,凤姑娘,我是谢鸾二弟的结义兄长,名叫熊烈。我们三人前来营救两位,我先到一步。估计天亮之后他俩就会从这条路上过来。”
谢宾又惊又喜,口中道:“这可真是想不到,鸾儿竟结交了如此英雄了得的兄长。这是鸾儿之福!既然如此,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贤侄。熊贤侄,今日承蒙你相救,我这条老命不算什么,我这凤儿若是陷入恶人之手,我可就死也不能瞑目了!”说着,几乎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