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须佐能乎【合章】
听着宇智波昭彦的那濒临崩溃的声音，凌皱起了眉，“昭彦，你的心乱了。”
“我的心乱了？”宇智波昭彦哈了一声，声音依旧嘶哑，“怎么可能不乱呢？我甚至能预见我那有限的未来——
用这份充满诅咒的强大力量战斗到最后一刻，然后死在和彦面前，让他继承这份力量然后重复我的悲剧！凌，你还不明白吗？追寻这所谓的，更高层次的力量只会引导宇智波走向绝路！我们一族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未来啊！”
“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啊……”在长久的沉默后，凌长出一口气，“也难怪，谁让写轮眼的开启总会伴随着剧烈的情绪起伏，而我们身边又偏偏悲剧最多。
但是，昭彦，一族的未来从来不会与所谓的血继限界绑定。宇智波离开写轮眼依旧能展现自己的实力，但写轮眼在离开宇智波之后至多只是个会不断消耗查克拉还会反噬主人的精美眼球。
不论世事如何变化，响彻这个忍界的，永远只会是宇智波的名号，而不是写轮眼，昭彦，不要让血继限界带来的力量影响你的意志，是人掌握血继限界，而不是血继限界掌握人。”
这一次，宇智波昭彦安静下来，但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他的声音却充满讥嘲与悲凉，“我真是太傻了，简直和个白痴一样，居然和你这个根本就不能理解万花筒力量的人说这些……那可是神的力量啊，神和人怎么可能没有差别呢？
嘛，已经够了，在失去双眼之后，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能远远走在我们前面引领我们前进的人了——你就回家继续沉浸在那虚假的幸福里吧，我现在已经远远超越你了。”
“昭彦，你太盲目地相信血继限界的力量了。”
宇智波昭彦本要迈出的步伐又停了下来，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彻底冰冷下来，“你是在蔑视我、蔑视这双代表着力量的万花筒写轮眼吗？”
“不，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凌的神色依旧平静，“你已经被秋彦的死和突如其来的力量冲昏了头脑，在无法保证冷静的情况下，你即便拥有再强的力量也不可能超越我。”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宇智波昭彦那猩红眼瞳上的图案不断散成三勾玉又再度聚拢，嘶哑的声音自他的牙缝中挤出，“来亲自试试这诞生于绝望的强大力量。我会用实力告诉你，什么叫做人与神的差距！”
“好，那就等你伤势——”
“就现在！去训练场！”宇智波昭彦死死盯住凌，“别想着逃开——在这双眼睛下，你不可能有机会。”
凌又长出一口气，只是这次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与叹息，“……如果你坚持的话。”
宇智波昭彦冷哼一声走在前面带路，凌也是敲着杖剑跟上他的步伐，一前一后穿过族地，行进间，两人那针对彼此却又没有刻意掩饰的战意，吸引了不少族人的视线。
不熟悉两人的族人在探头看了看后就收回目光，与同代闹闹矛盾约个架太正常了——再说就两个小孩儿而已，能闹出什么事？
但熟悉两人的却都在纠结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对政.治比较敏感的更是向着长老部跑去，打算把这一事件告知长老们——毕竟看两人这架势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切磋。
而宇智波昭彦曾经又是少族长的有力竞争者，他会选择在凌双眼失明，族中重新竞选继承人的当下和凌产生冲突，对族内的各个派系来说无疑又是一种开始站队的信号——哪怕发生冲突的双方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作为族长的宇智波田岛自然也接到了报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的眉毛就拧到了一起，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泉奈，抱歉，你先吃吧，我必须要去看看。”
泉奈有些怔愣，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只是在目送宇智波田岛跟随族人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丰盛的饭菜却没了胃口，只默默曲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
坠在凌和宇智波昭彦身后的族人愈来愈多，但此时再换地方显然已经来不及，凌下意识抬手揉着额角，思索着在交战结果出现之后的种种可能，可还不等他深想，宇智波昭彦冰冷僵硬的声音就传过来——
“动手吧，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凌缓缓抽出杖刀，刀尖轻轻点着地面，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来吧。”
听到两人的对话，还在训练的族人们自觉退的远了些给两人让出位置。
见整个训练场都被让开，宇智波昭彦的目光又落在凌身上，他现在也稍微冷静了些，开始思索自己该如何让糟糕至此的事件获得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当他看见凌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副等待自己主动进攻模样，一种不被他人理解的愤怒就再度燃起。
是啊，凌根本就不能够理解自己经历了什么，更不会，也不可能理解自己获得了什么样的力量。
【要是能借此将他拖下神坛倒也不错。】
这个念头只是稍稍冒头便再也压不下去，宇智波昭彦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腥红色的眼眸在黄昏笼罩下愈发引人注目。
【是了，宇智波本就崇尚强者，只要我胜过了凌，我就能在同代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再进一步说，我为什么要把族长的位置让给斑呢？只要成为族长，我就能指派族人去给秋彦复仇，啊，对啊，只要能拿到权利……】
这一刻，宇智波昭彦眼中的花纹终于不再变动，定格在那瑰丽却又带着些许诡异的纹路上。
而在宇智波昭彦打定主意的一瞬，站在他对面的凌也感受到了宛如实质的敌意，当下不由愈发谨慎。
两人就这样在场中对立而站，周围的族人也没有谁出声去催促或者质疑他们为何还不开始。
伴随着天色的昏暗，宇智波昭彦终于意识到这份对峙只会让本就疲惫的他陷入愈发不利的境况，不由轻啧一声，而后探手从腰后的忍具包里抓出几枚手里剑，手腕一抖，将这数枚手里剑便划出弧线，角度刁钻地向着凌飞过去。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宇智波昭彦射出的手里剑被凌尽数斩成两半掉落在地。
宇智波昭彦对此并不意外，不如说他的目的就是让凌斩碎这些手里剑——更明确的说，是让凌没有再使用查克拉感知的机会。
毕竟凌的双眼已经失明，想要感知外界就只有依赖查克拉感知，只要他不再让凌有机会感知外界，逼迫凌被动接招疲于应对，他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对自己的行径感到卑鄙，但宇智波昭彦下手却半点不留情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凌，手上飞快结印，引导着查克拉聚于胸口并进行高度压缩，而后尽数从口中吹出——那经过火属性性质变化的查克拉顿时化作狰狞威猛的火龙，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咆哮着向凌冲去。
【火遁·豪龙火之术！】
火龙尚未近身，其裹挟的热浪就扑面而来，烧卷了凌额头的发丝，却没能让他的表情有半分波动，甚至于，凌的身体还要先思想一步做出反应——右脚略微后撤，重心下沉，手中的刀刃浮现青蒙蒙的光彩，肉眼难见的气流缠绕而上，旋即猛地上挑向着那威猛的火龙挥斩而去。
那火龙在触碰剑刃的一刻便吞噬了刀刃上缠绕着的风属性查克拉，身形再度暴涨，却也犹如那上了钩的鱼儿，追着凌挥剑的轨迹移动起来。
凌并没有直接将火龙的方向引偏，而是双手愈发用力地握住刀柄，在刀刃上升到极致的时候，让长刀自身侧顺势画出圆弧，再猛地回挑，将那威势更猛的火龙原路送还给了宇智波昭彦。
宇智波昭彦自是不敢和这已经脱离了自身控制的火龙硬拼，当下闪身避开，只是他这一闪，站在他身后看热闹多少有些躲闪不及的族人们就遭了殃，都骂骂咧咧地避开火龙退的更远了些，有几个倒霉的更是干脆脱下烧毁的外衫丢在地上。
意识到两人交战的激烈程度，围观的土属性的族人便联手结印在训练场周边立起了厚实的土墙，以防两人再波及到自己。
但这些族人的应对却影响不到场中交战的两人，借着火龙的隐藏，凌已是突进到宇智波昭彦的面前，手中长刀横扫而出，硬是将宇智波昭彦起跳的动作逼成了向后下腰。
一招得手之后，凌得理不饶人，再度踏步上前逼迫着宇智波昭彦向他预定的方向躲闪，缠绕着淡青色气流的刀刃径直下斩，直取宇智波昭彦的咽喉——竟是想要凭这一刀定下胜负！
但也就是这时，异变突生。
青白色的硕大骨架凭空生成，径直弹开了凌的长刀，也就在凌诧异之时，呼啸的风声自左侧传来，青白骨骼构成的拳头重重撞上了凌的身体，速度之快甚至还来不及让凌将身体蜷缩起来减少伤害。
被骨骼拳头打飞的凌一路翻滚着撞上了土墙，半个身子更是直接嵌入墙体，这道族人们为了方便他们放手施为而设立的土墙此时却成了加重他伤势的元凶，凌刚挣扎着落地就咳出一口鲜血，整条左臂也软踏踏地垂下。
但此时，比起受伤的凌，显然是那被青白色肋骨与骨骼手臂护在正中的宇智波昭彦更为醒目，围观的族人们纷纷讨论起这青白骨骼究竟是什么忍术，又该如何应对。
这一讨论自然也就避免不了打量身为主角的宇智波昭彦，有些已经开启三勾玉的族人清晰地看到了宇智波昭彦咽喉处的血线，顿时停下对宇智波昭彦的打量，将目光转向场边正将脱臼的左臂接回去的凌，赞叹的同时也不禁为他可惜着。
两人的交锋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从宇智波昭彦扔出手里剑，再到凌被青白骨骼击飞也不过只有两分钟不到。
忍者就是这样的职业，除非是训练时的刻意避免，和对手分出胜负与生死只不过是片刻的事。
宇智波昭彦捂着喉咙处的血线，发出一声苦笑，脑子终于冷静下来，他本以为在获得万花筒写轮眼之后，自己就是同代当之无愧的实力第一，结果现在……
宇智波昭彦神色复杂地透过青白骨骼的肋骨缝隙看向再度站起身的凌，“我输了。虽然状态不佳，但输了就是输了……
可是，凌！你感受到了吧？！这绝对力量！无论是力量、速度又或者是防御，它都能做到！只要有了它，我等——”
凌面朝宇智波昭彦的方向，咬牙接上左臂，“闭嘴。”
宇智波昭彦止住话语，看向再度跪倒在地的凌，“凌！承认吧！这种力量就是无从抵挡的！”
“我说了，闭嘴！”凌拄着长刀站起身，忍不住又咳出些许鲜血，但他嘴角的笑意却反而扩大，“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呢——少拿状态不佳又或者实力不对等来当做借口，忍者之间的战斗可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就对敌人留手。
本来是想切开你的气管再让医疗忍者帮你治疗的，不过现在看来，我要切碎的东西又多了一层啊。”
宇智波昭彦眉头再度拧起，“好啊，那你就尽管来尝试吧，我已经输了，所以你尽管攻击好了！
只要你能破开这【须佐能乎】打中我，我以后任凭差遣再无二心——你就是要我将这双眼睛挖下来送给你都可以！”
“真是诱人——不过挖眼睛就算了，毕竟失明还挺难受的……”凌用还有些发抖的左手擦去嘴边的血液，整个人伏低身形，宛若一只即将扑出的恶兽，“但是任凭差遣这一点可是你说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而伴随着凌的话音响起，他手中的长刀再次缠绕上了青色的风属性查克拉，只是这次缠绕在刀上的风属性查克拉不再是轻盈的风涡，而是轻薄却散发着锋锐气息、仿佛能将一切切碎的【刃】。
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细密电芒也开始在凌身上跳跃，他裸露在外的小臂上更是浮现分明的肌肉线条，感受着那因雷属性查克拉游走全身产生的麻痛感，凌嘴角的笑意显得愈发张狂，他抬头面向宇智波昭彦的方向，开口，“……要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