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人鱼的招数
似乎能感受到千殊的震惊，阿若拂着自己的眼眶轻笑：“别怕，我的眼球虽然不在，但是我的其他感官却很灵敏，我能闻到你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很好闻。”
“你是个好孩子，身上很有你师父的气质，但是又和他很不相同，他总是玩世不恭，却又比谁都要讲义气，你表面上冷淡，但是却心思敏感，很重感情。”
千殊被她夸的有点无措：“我们才见第一面，就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阿若轻笑着，嗓子里面轻哼着一个曲调。
“我能闻出你身上的味道，刚才已经说过了，是梅花的味道啊，雪上寒梅，清洌的香气。”
“如今你偶然到了这里来，说明我们是有缘份的，千殊，我想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来到这里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待两天，然后赶快回去而已，师门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师弟师妹。”
千殊有些茫然的回答，虽然阿若没有恶意，但千殊还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不，难道你被罚到这里来，真的是你做错了吗，这世界每一个地方都要讲究强者为尊，千殊，你受了什么委屈，你想要什么愿望，都可与我同说。”
阿若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似乎在引导者千殊说出那些令人窒息愤怒的故事。
“我、我没有什么委屈，如果非说要有愿望，我希望能顺利的斩断红线，早日强大起来。保护大家不受欺负，不受别人的白眼。”
千殊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些话，她没和别人谈过心，但是在这条美丽的人鱼跟前，却罕见的吐露了真言。
阿若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的梦想还真是朴素。
阿若并非什么没有私心的善良好人，相反，她恨极了叶千，对他的徒弟也说不上什么好感，但是千殊却不让她讨厌。
黑洞洞的眼眶没有情绪的展现，人鱼转了一个圈，尾巴撩起水花，她下半身泡在池潭当中，美丽诱人。
“千殊，我看不出你的道，你的一言一语都是再他人身上，那你呢，你自身就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美味佳肴，还是佳人在侧，亦或是强大的实力？”
千殊沉默的摇头，半晌后道：“除了强大，别无他想。”
“呵呵，好孩子。”
人鱼笑眯眯的说，嘴角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她细长的手指，甲盖长长，是乌蓝色的。
“那我便教你强大。”
人鱼说着，掀起一尾巴的池水打去，周围的蜡烛全部被水熄灭。
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使人恐惧，使人愤怒，使人惶恐。
“阿若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要教你强大吗，接下我三招，我送你一件礼物怎样？”
“什么礼……”
话还没问完，第一招就迎面而来，鱼人之声，其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几乎化作实质的声波将要钻进她的脑海，她的耳朵。
好恐怖的声音，她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是尖锐指甲划过铁板得声音，一遍一遍的划，连大腿上的肌肉也跟着抖动起来。
是鞭炮在耳蜗里面炸响的声音，呈现出短暂的失聪，是婴儿的尖叫声，死刑犯的哀嚎声，是母亲的哭泣声，是无数令人恐惧声音的集合体。
千殊张了张嘴巴，却听不到自己所发出的一丝声音。
可笑的是，在这种极端的声音下，她还来得及闲下心来去想，万一真聋了怎么办？
千殊捂着耳朵靠着墙壁，大脑被音浪震的嗡嗡作响。
人鱼不会累一样，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歌喉，千殊捂着耳朵，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难不成要一直唱下去吗？
千殊咬咬牙，找到记忆当中人鱼的位置，她一脚踏进池塘当中，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伸手却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
歌声戛然而止，传来人鱼愤怒的声音：“你敢摸我的尾巴？”
“啊？不是，我只是想捂你的嘴巴……”
千殊耳鸣阵阵，无奈解释道。
“哼，和你师父一样，是个登徒子。”
阿若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尾巴又扫了她一身的水。
千殊反应慢了半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
“我师尊是个登徒子？”
“没错，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不负责任的人，可是他又那么招人喜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此生已经认定。”
人鱼转了一个圈，墨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无数细小的触手一般，她双手交叠，放在锁骨处。
“接好了，第二招要来了，友好的提醒，你要屏住呼吸哦。”
人鱼轻声吟唱，一种海腥气从池塘底下自下而上的渗透出来。
千殊一开始还是听话的屏住了呼吸，可是很快就受不了了，任由海腥气传进鼻腔当中，再通过鼻腔，透进气管。
恍惚间，海腥气竟然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桂花香。
千殊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些画面，画面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繁一开始还是温柔的笑着，但是一眨眼又变成了魔鬼，她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千殊张了张口，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以为你还是你吗？你只是我的容器，等着我，世界上不需要你，你早就该死了，你的师父不要你，你的同门远离你，你的道侣也不爱你……你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我……不该活着？
“对啊，你不该活着，千殊你活着就是一个错误，若是你将身体给我，我会帮你完成一切，没有我你早就已经死了，不管是在虞城还是无怨崖。”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啊千殊。”
你不是我，你是苏繁，不对，不对，你也不是苏繁，你是阿苏纳。
对，你是阿苏纳，魔女阿苏纳。
千殊心里面想着，自顾自的和脑海当中的那个声音说话。
可是眼前那张属于苏繁的脸却逐渐扭曲，直到变成了她自己的模样。
“现在我是你了。”
她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走来，越走越近，快要和她触碰，闯进她的身体。
千殊啊了一声，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你别过来。”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纵使你比我强大，可也代替不了我的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