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死而复生
“墨哥,墨哥你怎么了?”马财低声呼唤,拍了拍陈墨的身子。
“没什么!”陈墨吞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去内心的不安。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有些惊悚,让人难以接受。
一个在大半年前被杀死的人,如今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这种事情完全违背常理。
虽说自从遭遇到灰雾后,陈墨就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可是眼前的景象也确实有些太诡异。
陈墨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他对这一点记得很清楚,对方就是当初他和赵瑜联手杀死的那人。
就算对方当初中了一刀没死,并且能在这毫无生机的青州,又不知道什么办法活了大半年。
可还是有一点解释不清楚,那就是对方的双眼依旧完好,没有任何损伤。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拥有一种死而复生的能力,要么对方拥有某种超速恢复自身伤势的能力。
后者应该不可能,如果有,那么当初自己对他动手时,就应该发现。
那么就是只有可能是前者了。
“老乡,你还认识我吗?”陈墨走上前去露出一个微笑,远远呼喊道。
“俺没见过你,咱们以前认识吗?”那人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好奇问道。
“你在这儿多久了,为什么不去找活路?”陈墨远远询问,没有贸然接近对方。
他能够极其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恶意,那是将自己当做食物的眼神。
“对呀,为什么呢?”他听完陈墨的话,自己也陷入了思索。
不过并没有彷徨多久,他就不再去思考这一问题,眼神中充满食欲兴冲冲向陈墨跑来。
只不过,他这奔跑的速度,最多算快些走路。
“别过来!”马财大声呵斥,握紧手中兵刃。
对方虽然看起来是個瘦弱无比的灾民,可在青州千里赤地,所有灾民要么死光,要么逃光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都怎么有些诡异。
对方就算不是他们要找的盗匪,却也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嗬嗬!”对方喉咙里传来一阵极其怪异,沙哑的嘶吼,如同野兽,不似人声。
其余几名亲兵也纷纷手持兵器围了上来,陈墨全神戒备,紧紧盯着对方。
对方看似很弱,当初他和赵瑜联手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没多强,就是个普通灾民。
可对方能死而复生,再度出现在眼前,本身就证明其很诡异。
所以只要有一丝不对,陈墨就会毫不迟疑的逃离。
他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给其余几名新兵留出施展的空间。
那人实力很弱,移动的速度堪称缓慢。
“动手。”陈墨毫不迟疑的开口。
就算对方现在死而复生,他也要再尝试着杀对方一次,看看对方会不会再复活。
另外也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以何种手段复活,为何复活后会不认识自己。
马财力贯全身,手中长枪猛然向前一扎。
对方看起来确实不是盗匪,但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呵斥后不退,仍要袭击他们,那么自当该杀。
“嗤!”马财手持长枪,一击贯穿其胸腹,无数血液顺着枪尖向外涌动。
其余几名新兵亦出手刺击,这一招他们在新兵营中练习了成千上万遍,如今用出来自然是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不过几个呼吸,那人身上瞬间多了数个血洞。
“嗤!”几名新兵齐齐抽出长枪,又是一阵血肉飞溅。
那人浑身染血身形逐渐瘫软,眼中带着不安与渴望缓缓倒下。
马财呼吸很粗,眼中神色很是复杂,慌乱紧张有之,兴奋,焦虑亦有之。
看着地上残破的内脏,无数血腥气窜入鼻腔,他们也能感受到阵阵恶心的感觉涌来。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眼前的景象确实残酷了一些,可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们也曾有机会见过死囚斩首的样子。
只不过需要时间慢慢适应和冷静,现在有的是时间适应,到了战场上可未必有。
到了战场上,他们所见的情况会比眼前的酷烈十倍乃至于百倍。
如果连现在的这些都不能适应,那也没必要去战场。
现在兴奋紧张恶心都没关系,可若是上了战场太过兴奋紧张,那不光会丢自己的命,还会害不少同袍。
兵败如山倒,冲阵之势只要一个点出了问题,那么很快就会扩大为面。
看着眼前倒下的灾民,陈墨招呼几人去赶来马车,他自己则后退几步,远远观望对方。
马财几人很快将马车牵来,几人则各自待在窝棚里休息。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瘫倒在地上的那人开始缓缓坐起,地上的鲜血腑脏仍旧存在,可他身上完好无损。
他眼中充满茫然,直挺挺从地上站起身。
固然心中早有预料,真见到这幅景象时,陈墨内心也不由一阵骇然。
马财等几名新兵更是脸色煞白,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刚刚亲手杀死的人,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又活生生的站了起来,这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
“这这……”一名新兵连连张口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们现在甚至在心中怀疑,是这人冤魂来找他们索命。
陈墨没多说话,走上前去再度一枪将其扎死。
从当前情况来看,对方很容易杀,实力还不如普通百姓,只是一个瘦弱灾民。
但独有一点,那就是对方杀不死,起码常规手段杀不死。
“去赶马车,咱们走。”陈墨拖着对方的尸体来到窝棚内。
几个月的训练终归起了效果,马财几人怕归怕,可在命令下好歹能动起来,没有吓得瘫软在地上。
把对方的尸体丢进窝棚里,陈墨又把窝棚茅草扯下部分,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
整座窝棚连带着尸体与尸体身上的衣服迅速燃烧起来。
青州干燥,这些茅草连带着支撑起茅草的木柱。更是没有半分水气,如今干柴遇烈火,才不过瞬息就付之一炬。
那五名新兵身形仍是颤抖,他们实在不理解眼前的一切为何会发生。
死而复生,他们往常只听说书先生讲过,还从来没真正见过。
陈墨没有架马立刻离开,几名新兵确实想走,可陈墨没走,他们也只能等。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倒塌的窝棚,化为飞灰的茅草逐渐消失,因火焰变焦黑的土地也恢复如先前模样。
整座窝棚恢复为先前模样,完全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先前被连续杀死两次的那人,此时仍坐在窝棚内,就连身上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