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舞台

一夜无梦，云裳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她将落地窗打开，看着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地板，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和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她一样。

换好衣服打车来到舞团后台，里面热热闹闹的，一点儿也没有要比赛的紧张感。

“裳裳你来啦？”鹅蛋脸的少女一看到云裳，立刻笑眯眯地走过来挽上她的手臂。

云裳不着痕迹地甩开，轻轻回答了一个嗯。

张芯晨并不在意，叽叽喳喳又和她说了很多话。

“裳裳，马上要上台了，你紧不紧张呀？”张芯晨状似不经意地问。

云裳利落地扎起耳边的碎发，眼神中透着凌厉，“为什么紧张？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的人才该紧张。”

努力练习那么多年，后来虽然不能再跳舞，可她也会适当地练一下基本功。

这一坚持，就是十多个年头。

现在身体状态这么好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张芯晨好似丝毫没有受到云裳的影响，依然开开心心地和云裳说话。

“比赛还有一会儿，裳裳你要不要喝点水？”张芯晨灵动的眼睛看向云裳，眉眼里盛满关切，她将矿泉水盖拧开，递给云裳。

云裳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好似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可是张芯晨却莫名紧张起来。

她，很不对劲。

这个念头刚起，在下一秒就得到了验证。

云裳站起身来，走到一直默默用余光关注她的田姗姗面前，“姗姗，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紧张吗？”

田姗姗努力扬起笑脸，诺诺地说，“有点儿。”

然后又问云裳，“裳裳，你身体怎么样了？今天就出院真的没问题吗？”

云裳闻言笑容更加灿烂，温柔地说，“还是姗姗最好了，这么关心我。放心，我好着呢，今天一定会全力以赴。”

说话间，她的手伸向田姗姗的额头，“姗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 然后把矿泉水递给田珊珊，关切到，“你喝点水，这是芯晨给我的，喏。”

触及到她的眼神，田珊珊敏感地瑟缩了一下，接过矿泉水低下了头。

下一秒，云裳温温柔柔的声音又响起，“怎么不喝呀？盖子芯晨都帮忙拧开了呢。”田珊珊这才举起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地吞咽了几下。

选拔赛开始前35分钟，李娅带着评委老师落座，然后在后台宣布了临时新增的规则。

“今天上台的顺序有点变化，等会儿我会把号码牌一一发到你们手中。还有因为组委会的最新要求，今天的pk改成两人一组，相邻两个号码进行pk。

第一场pk结束，失败的人直接淘汰。每组胜利的人自动分成一组，所有的人一起跳，由现场评委老师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抉择出最后的领舞，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响起了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的声音，李娅毫不在意，只是又交代了了几句今天来访的评委的重要性，才匆匆离开了。

李娅老师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有人脸唰得白了。

有人则露出一个不明的微笑。

云裳看向张芯晨，她脸上一开始闲适自得的表情消失不见，头低垂着，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开场前20分钟。

李娅将号码牌一一分发出去，看到手中握着一号、二号的田珊珊和张芯晨，云裳笑了。

开场前15分钟。

云裳看着张芯晨快步地跑出去，又跌跌撞撞得跑回来。

开场前5分钟。

不出所料，张芯晨因为肚子疼，而申请暂停比赛，由3号选手沈佳新顶上。

8点半，舞团领舞选拔赛正式开始。

一首经典的天鹅湖从音响中传出。

田珊珊作为万年第二名，她的舞姿果然名不虚传。

轻盈曼妙的舞姿，时而像洁白柔软的云朵，时而像漫天纷飞的雪花。

聚光灯下，她闪闪发光，仿佛美丽灵动的暗夜精灵。

比赛毫无悬念，通过评委频频点头和肯定的神情不难确定，这一场的比赛胜者是田姗姗。

变故突生。

最后一个空中劈叉，当她双脚落地之时，她重重地从升降台上跌落。

一瞬间，云裳仿佛回到了14年前，那个从云端坠落的她。

一股不知名的寒意从指尖窜了上来，云裳抬起头，用力地盯着舞台。看着一群人一窝蜂拥上前去。

看着一群人唏嘘地围上去。

看着田珊珊被抬走，送上救护车。

过去与现在的景象不断交替闪烁。

一瞬间，恍如隔世。

出了舞台事故，比赛无法进行下去。李娅走上台，拿起话筒正要宣布比赛延期。

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