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四喜临门

驸马府很大很有格调。

花园水榭应有尽有，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可谓是三步一景五步一画。

宽敞的客厅，也布置的文雅华贵，青瓷古画随处可见。

此时的聂云竹和元锦儿却无心欣赏，她们略显局促的垂首站在客厅，心情非常忐忑。

陈妙妙已经离开两炷香的时间，而公主依旧没有出现。

这是故意拿捏？还是拒而不见？

聂云竹在心里反复思量，却也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

元锦儿拉着聂云竹的手，小声嘟囔说：

“姐姐，公主怎么可能同意驸马纳妾？我们还是走吧！锦儿会挣钱养你，我们一样能过得很好。”

聂云竹甩开元锦儿的手说：

“噤声！有人来啦。”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有人声音平淡的缓缓问道：

“你们就是驸马带回来的人？都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

聂云竹不敢抬头，万福施礼回答说：

“我叫聂云竹，祖上是魏博军将聂锋，曾曾祖奶奶聂隐娘在驸马身边当差。

云竹十岁时，因家中出了变故没入青楼，两年前自赎自身独居至今。

曾曾祖奶奶怜我孤苦，才请求驸马带我来到杭州。”

公主身份带来的威压，让聂云竹放弃了所有幻想，如实说出自己的经历。

而得到的却只是一声淡淡的回答：

“嗯！”

聂云竹收拢起心神，拉起元锦儿的手介绍说：

“这位是云竹手帕姐妹元锦儿，家中靠打鱼为生，因生活所迫，五岁时被卖入青楼。

驸马怜悯，又看我们姐妹情深，便帮她赎身脱离苦海。”

堂上长久没有声音，云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绵羊，整个人都忐忑无助到无法呼吸。

“唉！奴家四岁便被卖入青楼，这位妹妹的身世，倒是和奴家一样凄苦。”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尴尬气氛。

聂云竹下意识微微抬起头，偷偷张望了一眼。

但见首位坐着一位凤冠霞帔满头珠翠的盛装女子，应该是公主殿下。

说话的是侍立在公主左侧的明艳女子，她单手放在座椅靠背上，对着聂云竹微微含笑点头。

陈妙妙侍立在公主右侧，面容古怪的接话说：

“姐姐是不是恨自己早生了三五年，没有这位锦儿姑娘的好运气，正值妙龄被驸马收入房中啊！”

聂云竹心里暗叹：

原来驸马的后院也不得安宁。

“嘴欠！都别玩了，坐下吧！”

公主在陈妙妙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站起来，拉了聂云竹两人各自坐下。

李师师坐在左侧上首，聂云竹陪坐在左侧下首。陈妙妙坐在右侧上首，元锦儿陪坐在下首。

就像梁山头领排位一样，在杨凡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公主已经帮他安排好了妻妾的秩序。

接下来的气氛，相对融洽很多。

公主问起杨凡在江宁的行程，聂云竹从杨凡劈死骚扰自己的胡家兄弟讲起，一直讲到杨凡安排她们离开，自己带人去酒洗雷峰塔。

公主指着陈妙妙笑骂道：

“你这妮子促狭，那幼女明明是隐娘姐姐，偏说是驸马带了女童去湖中游玩，害得本宫心里不快活。”

陈妙妙委屈的解释说：

“奴家不认识隐娘姐姐，还道是驸马生出新的癖好，当然要将此事禀告给殿下处置。”

聂云竹虽然性格坚韧清冷，却也是极为聪明。

稍一思考，她就想明白公主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又为何只是稍微拿捏一番，就急着给自己和元锦儿定下名分，安排座位顺序。

这一切都是陈妙妙的巧妙安排。

依照聂云竹原本的性格，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选择与人为妾。

只是，杨凡曾经许诺过，她可以传续聂氏香火，使聂家后人拥有神仙血脉。

这个诱惑太过巨大。

巨大到聂云竹宁愿放弃所有原则，放弃所有坚持，也要尽力完成这个心愿。

所以，聂云竹很感激陈妙妙的帮助。

投之以桃，报之一梨。

聂云竹美目转动，微微向陈妙妙点头倾身，算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陈妙妙微微点头回应，就转换话题谈起雷峰塔除魔的事情。

公主觉得刚才误会夫君，心里很过意不去，就站起身说：

“驸马为杭州百姓身先士卒浴血除魔，我等应该前去城外迎接才好。”

然而，公主出行有非常复杂的准备，还要更换合适的衣装。

她们这边还没有准备好鸾驾，就有丫鬟跑来禀报说：

“驸马正在返回，吩咐摆宴庆祝。”

这下不用继续准备，大家只需直接去府门口迎接就行了。

李师师发现，陈妙妙也和公主一样，挽的是已婚妇人发饰。

而自己和聂云竹两女，挽的都是未婚女子发饰，心里有些吃味，就建议道：

“驸马解决掉雷峰塔下镇压的魔虫，实在是一大喜事。

公主如能安排个双喜临门，三喜临门，驸马定然更为高兴。”

公主马上就能见到夫君，心情非常好，很有兴趣的问道：

“何为双喜临门？如何才能三喜临门？”

李师师拉着聂云竹和元锦儿的手说道：

“今夜只需将两位妹妹的名分坐实，不就是三喜临门了？”

说实话，公主多日不见杨凡，恨不得立即和他温存一番。

李师师建议让杨凡今晚纳妾，她心里不太同意。

陈妙妙听出李师师的目的，也知道公主的想法，鼓掌笑道：

“姐姐似乎也没有拜过堂，不如一起四喜临门好了。就是不知道驸马今夜该在哪里安歇。”

李师师原本只是想隐晦的提醒公主一句，没想到，陈妙妙一句话，她反而成了搭头。

当初，陈妙妙演了一出花船戏，骗了一首词，还哄着杨凡单独拜过一次堂。

因此，公主觉得对李师师有所亏欠，就不甘心的点头说：

“也好，那就四喜临门，妙妙快去安排人布置。”

聂云竹和元锦儿无奈的对视一眼，觉得如此草率拜堂太过儿戏。

可公主已经点头同意，她们也不敢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再说，若是按元锦儿所说做了杨凡的外宅，恐怕连如此草率的拜堂礼也没有。

元锦儿踮起脚，趴在聂云竹耳边说：

“姐姐，今夜我偷偷跑去你房间睡，定不让那男人得逞。”

聂云竹心里发出一阵哀叹：

我只想为聂家传下一份香火，怎么会这么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