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信你的同事

收到了富人的来信以后，公子对所谓“充满了争端”的璃月充满了兴趣。

他很快就搭上了前往璃月的船。

他不知道的是，富人所说的充满争端或许存在。

但是他所说的争端，大概不是公子所希望的争端。

璃月的街头当然是充满争端的。

关于这一点，还没有回须弥的艾尔海森和卡维就可以证明。

毕竟他们两个就是争端。

比如当卡维在街头看到了一个小模型。

他兴高采烈地上去询价了。

他失落地因为价格退了回来。

艾尔海森见不得这个，就上去砍价了。

“我这小本生意也是要挣钱的，见面砍一半，不太好吧？”

店家不高兴了。

卡维其实觉得自家学弟还是挺有心的。

起码他挺高兴艾尔海森能帮他砍价。

但是身为经济学上的白痴，他永远对自己付出和收回的摩拉没有任何概念。

他不由拽了拽艾尔海森的衣袖，和他窃窃私语道：“哎——艾尔海森！”

“见面砍一半什么的……会不会真的太多了？”

艾尔海森却不以为意。

“你不懂。”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商品的买卖双方，本身就有讨价还价的自由。”

“但是——你这讨价还价得，似乎有点狠啊。”

“不算狠，你就看着吧。”

“可是你看看纳西妲的叔叔，他买起这些东西来，甚至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没有。”

“——我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才是对待商品最正确的态度。”

“你看！像这种充满了艺术的美感的存在，本身就是无价之宝，是店家叫价多少都不足为奇的存在。”

“我希望讲价，是因为我的摩拉不够多，不是因为这件商品不值得这个价钱。”

“你要是真的见面砍一半，接下来店家肯定就会大夸特夸这个商品好在哪里，你则会告诉他——这个商品不值得这个价钱。”

你的理性脑袋告诉你——这件商品不值得这个价钱。

我的感性脑袋告诉我——它值得，我买不起它，是我配不上它。

……而不是它不够好。

艾尔海森当场就无语了。

不是。

你学谁不好，你和钟离学？

他当然不需要讨价还价的环节，毕竟他有钱。

可是你没钱啊。

你只是一个没有固定工资，只能拿着一点少得可怜的教令院补贴的学者而已。

按理来说做土木工程的人不可能缺钱。

但是卡维你自己认真想想……你真的赚到钱了吗？

你做一项工程，能够不要自己倒贴钱进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就这你还和钟离学呢？

完全不知道，钟离就算有钱没钱都是一样不讲价的他腹诽着卡维。

但他说的也没错。

在花钱这一方面，钟离就是彻头彻尾的反面教材。

跟谁学都不应该和他学。

偏偏卡维自觉自己和钟离真的超级有共同语言的！

别看钟离看着就是一副和艾尔海森一样理性的模样。

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艾尔海森那样“理性”。

起码卡维就喜欢他在买东西的时候，不那么理性的样子。

他就喜欢钟离对着那些艺术品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

他就喜欢钟离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说出“我全都要”的样子。

妙论派之光坚定地认为，即使现在达不到钟离的这个境界。

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像钟离一样的人。

他可以买下自己心仪的所有艺术品。

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我全都要”而不计较自己的钱包还剩下多少钱。

于是不出所料的，这两个思想观念完全不同的存在，很快又开始了他们的互相沟通。

“你要是不喜欢讲价，那你有钱全款买下吗？”

“没有……所以我可以选择不要嘛。”

“如果想要，如果讲价就能拿下的话，为什么不要？”

“你看中的是它的艺术价值，但是我看到的只是它身为商品的价值而已。”

“你觉得它值得店家叫价的那个价格，但是我觉得它不值，所以我跟他讲价了，有什么错吗？”

“……你好烦呐！”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想要那个商品了，也不想要再讲价了。”

“不要管它原来的价格是多少，现在值不值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我不要了，但是你又想买而已。”

艾尔海森：“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我当然不会一定要买下这样工艺品。”

“怕就怕某人现在嘴上说着不要，之后马上就开始反悔，后悔自己没有买下这件艺术品了。”

于是卡维又说不出话来了。

艾尔海森确实足够了解他。

他确实现在会因为价格太高而退却。

但是之后，也同样会因为自己买不起这件在他眼中的艺术品而辗转反侧。

如果他足够有钱的话，他当然会照价买下这款商品。

但是他买不起。

买不起的同时，他不希望自己拿下这件商品，是靠艾尔海森讲价。

偏偏如果艾尔海森真的要买的话，他又觉得艾尔海森不能不讲价。

毕竟那个充满理性的脑袋肯定不觉得这个商品真的有多美。

如果真的让艾尔海森照着原价买下来的话，未免也太不符合艾尔海森的性格了。

想了想，他挣扎道：“要不我先走开，你和店家讲价。”

“讲完的价格你再告诉我，中间差的那些价格就算我欠你的。”

他这样“无中欠债”的方法显然是有问题的，但是艾尔海森毫无异议。

他们两个又愉快地达成了和解。

一个成功拿下了自己喜欢的艺术品。

一个又一次收获了来自卡维的欠债单。

而他们的这个因为讲价而起的小小争端，无疑只是璃月无数争端中的小小缩影罢了。

在璃月的这片大地之上，四处充斥着尔虞我诈。

除了和商家讲价，你可能还会面临商战等等的争端。

富人享受这些争端。

但是达达利亚能不能享受这些争端嘛……

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富人只是身体力行地告诉达达利亚一个在职场生存的道理罢了——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同事，哪怕他们表现得多么友善。

嗯，这个道理是多托雷和斯卡拉姆齐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