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钟离何德何能
赫乌莉亚难得失了一直以来的温柔，愤怒起来——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盐是天下人都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它的价格本身就不应该上涨得那么厉害！”
“如果连吃盐都得分个三六九等的话，那这璃月的盐业，确实应该整顿……”
“这就是商业之都发展到了后期，难免会遇到的问题。”
辛淼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盐罐：“我承认，我鼓动你来璃月发展，或许是有想要报复银原厅的人的私心。”
“但是钟离请你来璃月发展，更多的，大概是为这璃月的百姓思考的吧。”
“这洁白如雪的盐被最利欲熏心的一批人把控着，他怎么会放心呢？”
赫乌莉亚认真地点头：“我确实顾忌太多了。”
“总是想着要给银原厅的人留一份余地……毕竟他们怎么说也是我曾经的信徒的后代。”
“现在看来，这样的余地，大概很没有必要吧。”
“当然没有必要。”
“毕竟人家早就把你当成了竞争对手和踏板，你还把人家当成你曾经的子民呢。”
辛淼说起话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要是曾经你的子民都虔诚地信仰着你，那你顾惜着他们一点也没有什么。”
“但是他们……哎——！”
看着赫乌莉亚的脸带上委屈，辛淼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人家就是这样的性子，一开始想着与人为善什么的，也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只能告诉赫乌莉亚：“你对人性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每个人都有良心。”
但是不是的。
也许银原厅的人最开始还是有良心的。
但是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的银原厅，里头真的还有什么正常人吗？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怨恨帝君。
他们甚至不会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就是璃月人。
所以他们坑起璃月人来，自然也不会手软。
想不到自己是璃月人的人，怎么会关心璃月的未来呢？
赫乌莉亚闭上了眼。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认为他们起码是有良心的。”
“但是他们的心似乎已经黑透了，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
“我曾经念着几分和他们的香火情。”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他们不值得我念着这份情谊。”
过往的那份情谊，早就消弭在了他们对我的形象的曲解之中了，只是我自己看不穿罢了。
只是我一直觉得，我身为魔神，这样欺负曾经子民的后代好像不太好罢了。
可是在大势之前，利益得来不正当的存在，会被彻底洗牌什么的——才是正常的吧。
赫乌莉亚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为什么辛淼当初说，自己不适合引领一个部族的方向。
其实……现在跟着钟离干，也挺好的吧？
只是她连交给钟离的投名状都没能做得很好。
赫乌莉亚彻底地沮丧了。
眼见她这样，辛淼叹了口气，安慰她：“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不管怎么样，起码你不是普通人，你不会被银原厅的人把住脉啊。”
“银原厅的人觉得你不可能把他们好不容易炒作起来的盐价格曝光——”
“你能吗？”
确实本能畏惧和人撕破脸的赫乌莉亚本能地一顿。
她退让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要立起来。
但是想到钟离降低盐价的本意，想到本身不应该那么高昂的盐价，她还是咬牙道：“我能！”
“我会告诉所有璃月人，你们买的所谓限定的盐，根本就不是它该有的价钱！”
“这璃月的盐价，早就该降下来了！”
“我要让所有璃月人，用最便宜的价钱，吃上最好的盐！”
——可以说，直到现在，赫乌莉亚现在说出来的话，才是钟离一开始想要做到的事情吧。
虽然迟了点，但是赫乌莉亚自己能够立起来，有了改变璃月盐业的想法，也是一件好事。
辛淼这下没有放手交给赫乌莉亚自己蛮干了。
她鼓掌道：“说得好！”
“我们就是要怀着这样都是为了璃月人的心思，好好整顿一下璃月的盐业！”
“我们就是要和银原厅的人打擂台，要让他们彻底失去对璃月盐业的控制权！”
赫乌莉亚被她饱含激情地语气带得连连点头。
“我们开一家专门卖盐的店！就开在银原厅贩盐的最大的那个销售点的对面！”
赫乌莉亚习惯性地点头，然后察觉到了不对：“……啊？”
“就开在他们对面？”
没必要这么刚吧……
她有些退却起来。
辛淼却有些疑惑：“还有什么，比直接开在他们对面更打脸的吗？”
赫乌莉亚摇摇头：“没有……”
只是我不想……
直接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直接站在某一方的对立面什么的，是赫乌莉亚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早在魔神战争期间，她就已经习惯了不表明自己的立场。
即使有的时候她会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立场，但是也仅此而已。
她是真的不习惯直接立场鲜明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尤其是，一表达完自己的立场，就要马上和自己曾经信徒的后代对着干什么的。
辛淼对她这样的回答，会不会很失望呢？
她望向辛淼，却发现对方虽然有些无奈，却没有强硬地一定要她和银原厅的人面对面打擂台的意思。
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钟离愿意和辛淼待在一块了。
她咬了咬牙，做出了自己生平最大胆的决定：“算了……！就开在他们对面吧！我要狠狠地用价格打他们的脸！”
辛淼答应下来：“好的，店面什么的，我会去解决的，你就安心等着好好用盐价打他们的脸就好了！”
曾经有人说过，除了对方主动要求，不然不要对任何人提建议。
但是说完正事，看着赫乌莉亚的脸，辛淼还是询问她：“如果等着店面的时候闲着没事——不如去试着交几个朋友吧？”
“缺爱的人，才会对普通甚至很差的关系，难舍难分。”
“当你拥有了很多真正爱你的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银原厅的那些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赫乌莉亚有些愣神，似乎没有想到辛淼会这样说。
但她很快回了声好。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试着和你交朋友吗？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只是道：“看来这个月，是给不了钟离多少摩拉了。
“这次劳你多费心了，下个月，我会努力的！”
潘塔罗涅的脚步停在三木轩的门口，敲了敲三木轩的门。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钟离不止有辛淼一个人养着，辛淼还是和别人一起养着钟离的？
他钟离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