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会离开我的
当天中午,段榆景和时笙在包厢内吃饭的时候,许庭川自己一个人去吸烟区抽了五根烟才勉强冷静下来。
回去的时候想起段榆景不准他在时笙面前抽烟,又憋屈地跑到出风口去散身上的味儿。
好不容易回包厢了,还没进门,段榆景轻轻一掀眼皮:
“出去。”
一身的烟味,没散干净也敢进来?
许庭川在他眼里读出了这个意味。
他气愤地转过身,又拽又怂地出去了。
这次许庭川散了二十分钟的烟味,这才被允许走进自家包厢。
他冷着一张俊脸往时笙边上坐下,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又倦懒又凶悍。
被人盯着,时笙吃饭都吃不利索。
她慢吞吞咬了口水晶虾饺,随即转过头去,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段榆景不着痕迹地把时笙的肩膀揽回来:“他有病,不用理。”
许庭川:“……”
他忍气吞声,愤恨地把兜里的烟盒给捏乱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许庭川想说什么,然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当着人女孩子的面,有些话也不适合直接说出来。
见许庭川不说话了,时笙便不再关注他,开始专注地解决自己面前的菜式。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时笙发现自从确立恋爱关系之后,段榆景就比以前更加贴心了。
不,应该说,更粘人了。
这小子连烤鸭都要亲自给她片出来再端到她面前。
时笙吃的有点饱,一碗烤鸭肉没吃完就放下了筷子。
紧接着就听到身边段榆景说了句:“累了吗?我喂你。”
说着就要去端盛着烤鸭的盘子。
时笙连忙拦住他,说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有点饱,暂时吃不下东西。”
闻言,段榆景眉毛上挑了些许,语气听上去竟然还有些惋惜:
“好吧。”
时笙转过头去,仔细地端详着段榆景的神色。
察觉到到她的目光,段榆景微侧过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整以暇地回望过去,笑道:
“看什么?”
时笙眨了眨眼睛,故意道:“不给看?”
段榆景失笑:“给,当然给,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时笙笑起来。
好好好,想看多久看多久。
她觉得段榆景的这张脸,自己估计很久很久都看不腻。
时笙把自己面前的烤鸭推过去,告诉段榆景自己吃不完了。
段榆景没说什么,将这一碗烤鸭解决掉后,喝了口红茶。
他看了眼表:“我现在送你回去?”
时笙点头,犹豫着说了声好。
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
那个破班有什么好上的,不如和段榆景多待一会。
也不用干什么,就是单纯待在一起心情会变的更好。
但转念想到盛景给自己发的工资,又觉得这个破班也还是值得一上。
她站起身打算出去。
结果没走几步,旁边传来许庭川的闷声:“慢着。”
时笙停下来,好奇地看向他:“有什么事情吗?”
许庭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牙疼。
他盯着时笙看了一会,随即撇撇嘴说道:
“没你的事,我找段榆景。”
闻言,时笙回过头去。
段榆景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穿上,五官俊美硬朗,唇瓣抿着,看许庭川的眼神非常淡然。
过了大概半秒,他将目光移向时笙,眼底重新带上笑意:“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时笙犹豫了一会,隐约猜到他们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谈,于是很乖地提前离开了。
包厢门打开又关上,
许庭川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不抽,就拿在手里把玩着,好半晌才说道:
“这事伯父伯母知道吗?”
段榆景看着他:“知道。”
许庭川烦躁地啧了声,问:“他们同意?”
段榆景没直接回答:“我做出的决定,他们不会管。”
话音落下,包厢内安静了一会。
过了许久,许庭川才重新开口:“好,那就算伯父伯母没意见,你有想过其他人会怎么想吗?”
他语气严肃:“连我这种往年一直待在国外的人都知道时笙和你弟弟是情侣,到时候你和时笙在恋爱的消息一出,你就算了,时笙会面临多少闲言碎语,你难道不清楚吗?”
像他们这种家庭,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被新闻大肆播报。
这种弟妹变妻子的戏码不知道有多狗血,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小报和营销号会给这件事添油加醋成什么样。
段榆景他们动不得,自然就会瞄上看起来无权无势的时笙。
说完后,许庭川抬眼去看面前的男人。
段榆景仍旧是沉稳的模样,似乎没被他的言论影响到一星半点。
他垂眸看着许庭川,漆黑的眸子透着点沉郁,好半晌才轻声说道:
“只有废物才会让自己的爱人陷入那种处境。”
段榆景从来不是废物。
他整理了下袖口,声音低沉:“看在你也是为了时笙好的份上,我不说你。”
“但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言论。”段榆景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庭川,“尤其不要让时笙听到。”
本来小姑娘就有些放不下这件事,要是再让她听到,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至于许庭川所说的那些假设,在段榆景眼里全都不存在。
祁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护不好一个时笙吗?
段榆景敛眸,遮去眼底晦暗的神色,简单和许庭川告别后,推门离开了包厢。
原地只留下许庭川。
他揉了揉额角,心说这都他妈的什么事。
站了好一会后,许庭川终于把手里捏了许久的烟给点上了。
烟雾缭绕中,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万年老木头开起花来,竟然也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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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没在车里等很久。
她看着窗外的街景,正出神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时笙精神一振,正要喊段榆景的名字,却在注意到他表情的时候顿住了。
男人刚上车就重新把大衣脱了下来,眼底带着淡淡的躁郁,覆着一层薄戾。
他慢条斯理地抬眼,锁上车门,靠近时笙,偏头吻了下去。
并不温柔,但也绝不难受。
是一个很深但又很克制的吻。
段榆景贴着时笙的面颊,嗓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宝宝,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