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露
杀人犯是要判死刑的，这是我前世的观念。
那巨大的爆炸让我头脑发热，我好像在那瞬间猜到了些什么。
出手砍了一名外门弟子，是我当时的下意识反应，即使对方手无寸铁，对我没有任何危险。
可动手的当下，没有那么恐惧。也不像杀鱼时会有的罪恶感。
这，是怎么回事？
穿越而来，我真的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凡人了嘛。我不会把自己的行为归咎在与悟空结下神识契约受到的影响，不会把决定推给那被我占据身心的韩六海，可我到底是谁？
高武修仙的世界，杀人也不是稀松平常吧。
我？是谁？
很快，我就来到了宗主的大殿外，没人阻拦我。
不知疲倦的飞奔，而此刻也没有气喘吁吁。
那蒙面的女子正盘腿坐在一张草蒲上。
“白羽戈！”
“敢叫为师的大名，胆子可真大啊。”
那静坐的宗主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恼怒。
“是你动了护山大阵，你想让那弟子死？”
“动手的，是你。”
“你收我为徒！却从未指点我！拉我入仙门！与你绑在一起，到底为了什么！”
“入仙门的是你，答应拜师的还是你。”
“拿我当引爆宗门内乱的柴火？好抢回李雷当你弟子？”
“韩六海啊，再想想。我缺稻草吗？真的缺弟子吗？等一个修炼百年后的未知天才？”御兽宗宗主，白羽戈睁开了双眼，歪着头看着我。
比天灵根还珍贵的？
暴露了！
说撤去查看的是那猴子，口说无凭，我只能选择相信。如果它真能抵御金丹修士的探查，是不是会有我感知不到的情况，那猴子莫非和这女人勾结在一起了？
“出来吧，他应该想的差不多了。”
听见了吱吱的叫声，悟空从我神识中飘散出来，飘在我的身旁，看着真像个鬼魂。
我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
然而白羽戈并未对我出手，饶有兴致的说道，“小徒弟啊，别害怕。你们之间的契约我打不破，御兽宗内也没人能做得到。它渡劫失败寄于你神识，那每恢复一大境界都会受你左右。这契约倒是颇为神奇。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对你的考验。
韩六海，你灵根如此低劣却还想继续修仙，仙缘也并不差。而最让我看好的却是那先出手后思考的直觉。就像你有些猜测，却不敢承认，猜的不多，但突然跑到了我面前。
就凭这份直觉和你的小聪明也够了，我要的是这妖兽的功法，壮大我御兽宗，而你，要带领御兽宗重回往日辉煌。”
听着白羽戈的侃侃而谈，我脑子一片混乱。悟空还能信吗？它的功法不就是《三眼灵诀》，能壮大一个宗门？还是其他的东西？
我看着身旁的猴子，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愧疚……或许是我一厢情愿的相信。
至少，站着的这宗主是在跟我谈判。
“壮大御兽宗？”
“你也知道我宗，人心不齐，怂恿那外门弟子的人可并不是我。它的本源功法《三眼灵诀》可以纯化血脉，日后你就会知道这部功法的可怕，说来好笑，御兽宗最鼎盛的时候，是人，魔，妖三族征战最凶残的时候，如今倒是没落了。”
“我若把功法交给你，又怎么保全自身？”
“你若答应，便是我白羽戈的亲传弟子，这御兽宗的未来，就是你的。”
离谱，怎么会有人说出这种话啊。
“哈哈，我初入宗门不过数月，天资极差，你这噱头给的太夸张了吧。”
“可你已经站在了这条船上，还有回头路吗？你天资确实差，但有一只三眼灵猴在身，终将能站到高处，你难道不想看看吗，这世间的全貌，长生不灭的传说。”
哎，上贼船了。
死过一次，复活后总感觉飘飘的，那疼痛好像是梦，那离奇的妖兽，仙人，也像是梦，而今天才感觉彻底活了过来，我曾羡慕那玄幻小说中的仙人，当然想去看看。我叫韩六海，重活一次的自己。
眼神变了一些，那白羽戈的眼睛好像看穿了我。
“这枚玉佩是我师父给我的，能抵挡金丹修士的一击，也能隐瞒自身神识，修为境界，躲过元婴修士的查探。只要这猴子不现身，也就不会有修士发现它的存在了。”
“它的功法我给不了你。”
看这猴子的模样，总标榜自己堂堂妖尊，怎么看着这么呆。
“你全盛时期不是身手灭杀元婴嘛。”我拿着玉佩时，趁机问道。
“那现在不是快死了嘛！”
哎，就会吹牛。什么六阶化形妖尊一拳打飞化神仙人，信你个鬼。
“无妨，你也不必发下心魔誓言，御兽宗庇护了人类数千年，我相信你不会背叛人族。”
真看得起我，在其位谋其政，你这御兽宗宗主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离开宗主寝宫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稀里糊涂的。
“悟空啊，你们怎么就确定我能修炼大成。”
“大乘？够呛，化神应该是有希望的呀。”
……这猴子怎么还听不懂我说的大成不是大乘……难道是我目光太短的原因吗？
“宗主也才大圆满，闭关几次都没突破，就凭我这灵根？”
“《三眼灵诀》不仅能纯化妖兽血脉，就连你的灵根也会有变化的。”
“这么神奇？我能变成天灵根吗？”
“只是修炼速度会加快，本质还是七灵根。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玩意，你们又不说清楚，我哪知道。
肩膀好累啊，怎么会这样。
“悟空啊，宗主的言行，乃至御兽宗内上上下下，都不把你们当人看。我能信你吗？我们是不是挺特殊的。”
“你把我当人看了？糊弄猴呢。”
奴隶制总会分崩瓦解的啊，就算是修仙，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差别。
我心底，感觉到宗主甚至是翎平城内的大多数人，都对妖兽深恶痛绝，但若是有办法走出一条和谐社会……
别天真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御兽宗宗主没杀我，是因为我还有些价值。老老实实修仙吧。
“仙鹤啊，往那飞，我要去收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