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始摆烂,只想躺着当咸鱼!
夜色如水,夏槿初端坐在案台前,持笔书写着。
她经过深思熟虑,想捎封书信回燕王府,提醒父王要提防将军府。
犹记得前世,她临死前才得知残酷的真相,父王临时接到情报,率兵前去打仗,却中了奸计,不仅全军覆没,还惨遭宋煜卿生擒回京,被扣上起兵造反的罪名。
辉煌一世的燕王府被抄家了,父王惨死于剔骨之刑,母亲受尽屈辱挥刀自刎,兄长被凌迟处死,而她也被宋云峥断送了性命。
现在想起来,心依旧很痛,不愿再重蹈覆辙了!
“姑娘,当归熬好了。”
海棠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推门而入,见她全神贯注地提笔书写,轻声说。
“花先生那边有回信了,后日就出关了。”
夏槿初听闻‘花先生’立刻顿笔,前世尚未听取花先生的忠告,一心扑在操持将军府上,迟迟没有机会前去登门拜访。
现在想来,花先生果真一语成谶,料事如神。
“海棠,见你这气色好转了,我也就心安了。”
夏槿初患得患失的看着她,接过药碗后,仍然紧拉着她的手不舍放开。
幸好这一世,没再失去她。
“姑娘,你的圣血太过于珍贵,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以后别动不动就浪费血了。”
海棠轻抚着她左手腕上缠着的白布条,眼眶瞬间湿润了。
多亏夏槿初以血为药引,这才将她从鬼门关硬生生给拉回来。
心中暗自发誓。
【在这狼窝虎穴中,我誓死要扞卫姑娘,绝不容许任何人谋害姑娘!】
夏槿初读取到她的心声,愈发动容地与她紧扣双手。
在这明争暗斗的将军府中,唯有海棠待她是真心实意的。
“海棠,这封书信,你想办法捎给我父王,不宜声张。”
海棠这婢女打小就机灵,还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正因为如此,父王才会让她伺候在自己身边。
如此大事,交给海棠,她自是放心的。
海棠深知这封书信的重要性,小心翼翼地收好,迟疑片刻,忍不住开口。
“姑娘,方才奴婢经过前院时,瞧见将军为了侧夫人,前去太夫人那求情,听说好像还起了争执。”
夏槿初早就料到宋云峥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换作前世她或许还会找些理由说服自己,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眼下,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来扰乱自己的情绪。
“姑娘,放眼整个将军府,谁有姑娘有能力,有才干,有胆识,有见解?”
海棠一想到这些豺狼虎豹表里不一的对待姑娘,就连下人也敢投毒谋害将军夫人,立刻愤愤不平道。
“这七年来,还不多亏了姑娘苦苦操持经营着将军府。若换成旁人,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可是将军却总是冷落你,害得你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哪能孕育出子嗣,还因为这件事被别人给戳脊梁骨。”
夏槿初给予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柔声细语地说。
“海棠,任何时候,我们做女人的都不能过分依赖夫君。你看自古以来,为何出现了那么多的深宅怨妇,就是因为把自己全部的心思全放在了夫君身上。夫君就是官老爷,那得时时刻刻的供着、敬着,这女人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顿了顿,由衷的感叹前世的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开,看淡,也不至于沦落到凄惨的下场。
“我反倒觉得宋云峥一直不来过夜挺好的,正好我也乏累了,想休息了。”
海棠见她疲惫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朝床榻走去,心中愈发不解。
自从她大病初愈后,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似的,放任不管府中琐事,每天不是乏了,就是累了,躺下就不想动。
夏槿初被伤过一回后,也算及时止损。
就算是管住宋云峥的人,可也拴不住他的心,无论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与其整日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团团转,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的爱自己。
这府中一地的鸡毛蒜皮,谁爱捡这个烂摊子,谁就捡去。
她只想当条咸鱼,彻底摆烂,不干了!
紫玉苑中,传来了太夫人疾言厉色的声音。
“云峥,你休要再为那个妾室求情,今日你在郁金堂的表现,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宋云峥的脸色愈发难看,搭在桌上的拳头青筋凸起,冷哼道。
“母亲,您曾答应过我,不会过于为难澄儿的,可您就当面让她下不了台。您可别忘了,她才是我那双儿女的亲生母亲,也迟早是宋家的当家主母。”
太夫人见他一遇到安苡澄的事上,就开始犯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话从此以后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切莫传入夏槿初的耳中,否则咱们整个将军府的大好前程都被你给葬送了!”
宋云峥见她口口声声让自己光耀门楣,顿时有了筹码,直接了当道。
“母亲,平日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澄儿才大病初愈,若就这样跪上一宿,只怕身体根本吃不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您的嫡亲孙儿和孙女可就没了亲生母亲,将来长大后定会记恨于你!”
太夫人眼下最在乎的便是这嫡亲的孙儿和孙女,关乎到宋家的将来,稍稍缓和了下情绪。
“云峥,我并非刻意想要为难安苡澄,想必你应该也知道这块白鹤玉佩的来由吧?”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白鹤玉佩,将背面翻过来露出那个“槿”字。
宋云峥脸色骤变,这块白鹤玉佩确实是夏槿初的,只因受不了安苡澄的软磨硬泡,这才顺手牵羊将其拿走,却仍然死鸭子嘴硬道。
“这整个将军府都是我的,更何况这区区的玉佩。倘若她执意要追究下去,我自是不会给她留好脸色。”
太夫人见他还在执迷不悟,心中愈发对安苡澄有很大的偏见,哪怕他说破了大天,也免不了对她的惩罚。
正好也让安苡澄长长记性,不要妄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歪心思。
“云峥,如果你当真心疼她,最好前去给夏槿初好生说道一番,这样也能让那妾室少受点皮肉之苦。”
宋云峥一时语塞,有苦难言。
他回想起上次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前去找她,可她完全就不搭理自己,颜面尽失。
长这么大,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
还从未受过这等冤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