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莫非靖王不是皇帝的种?
一回到霁雪轩,梅雪儿就将自己独自关在屋里。
狗王爷的事,她早就不想理会了,可偏偏抽不了身。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需要好好捊捊。
【狗蛋,你帮我捊捊。】
狗蛋:【狗蛋也不知这个婉贵妃是真疯还是装疯,跟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
梅雪儿:【如果,如果她说的都是事实,再结合之前温乙说的那些有关崔宏靖的往事……】
狗蛋抢答:【先帝爱上了自己儿媳,静妃?】说完,它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只能是这样,很多事才能解释得通。】梅雪儿沉思片刻:【静妃喜欢桂花,她生下崔宏靖后,先帝便让人在御花园为他爱的人,种了一大片桂花树。】
狗蛋:【崔启墨却以为这是父皇为孙子崔宏靖种的。】
梅雪儿点点头:【崔宏靖四岁那年,先帝在靖王府又种下了一棵桂花树。和那一大片桂花树不同的是,这棵树,是先帝亲手种下的,和崔宏靖一起种的。】
狗蛋:【在崔宏靖五岁那年,崔启墨察觉到自己亲爹和自己的女人之间那些不可言语的故事,恼羞成怒。】
梅雪儿:【他甚至还可能认为崔宏靖是他亲爹和自己女人的种。】
狗蛋赶紧附和:【或许,先帝也认为崔宏靖是他和自己深爱的女人生的儿子。所以,才会从小对崔宏靖宠得无法无天,甚至还想将其立为皇太孙。】
梅雪儿一拍桌子,【对对对,这样一来,什么都能想通了。崔宏靖五岁那年,先帝死了。甭管他怎么死的,或许真是病死的,或者是被当时的太子崔启墨给害死的,总之就是死了。先帝死后,崔启墨继位,便将给他戴绿帽子的静妃弄死了。】
【所以,崔宏靖五岁以前,被蒙在鼓里的崔启墨是很宠他的,得知真相后才不待见他。这么一想,十多年来,崔启墨怎么都看不惯靖王也很正常。】狗蛋豁然开朗,【瞅着眼前这个儿子,却不敢肯定,他到底是自己儿子,还是兄弟。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梅雪儿:【只是,婉贵妃又在中间充当什么角色,为何会专门跟我说这些?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崔宏孝都漠不关心,为何要如此在意崔宏靖的幸福,甚至不惜自己的命,来换取崔宏靖的“幸福”。】
狗蛋试探着问:【又或者,婉贵妃才是崔宏靖的生母?听她言语,对静妃也是很关心的。莫非,她只是将崔宏靖当成自己好闺蜜的儿子,可再是闺蜜的儿子,也不会比自己儿子重要吧。崔宏靖知道不知道宫中还有个精神病患者在关心他?】
梅雪儿摇头:【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婉贵妃是个高手,装疯卖傻胡说了一通。可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狗蛋:【太混乱了,我想得有些脑壳痛。】
梅雪儿:【要不,就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就当没见过婉贵妃。狗王爷的瓜,关我屁事!我就当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些。】
……
***
锦绣宫。
婉贵妃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发髻已散开,一头秀发自然垂下,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持一把玉骨梳,慢慢地梳着秀发。
她已不算年轻,脸上也未施一丁点粉黛,即便这样,也能看出这个女人的绝世容颜。
她端庄地坐在镜前,即便素面朝天,也彰显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就拿着那把梳子,一直对着镜子梳着头,梳头、梳头……
“你刚才,见了梅雪儿?”崔启墨走了进来,示意所有宫人全部退下。
他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看了看,又面无表情丢在妆台上。
婉贵妃没起身行礼,甚至根本没理他,就像没听到他说话。
“虽然朕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可你不应该见她的——如果你真的想她好好活着的话!”崔启墨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态度。
他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在婉贵妃身边,看着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昨晚,香溪河畔游船失火,死了四十一个人。其中一人,是昌国太子。”
婉贵妃的手,蓦地一顿。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梳,缓缓扭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尊贵无比的男人,“皇上是在担心,昌国的铁骑会踏平你大真?”
“‘你大真’?哼,你莫非还觉得自己是昌国人?你早已是我大真的子民,是大真皇帝的贵妃!”崔启墨口气终于有些愠怒。
“哦,臣妾明白了。”婉贵妃冷笑一声,“皇上大约是在想,如果两国交战,臣妾还可以派上点用场,比如作为阵前人质。”
“朕,从未这般想过。”崔启墨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开始替她梳头,眼睛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昌国太子在我大真境内,朕之前并不知晓。不知贵妃可知,他来大真做什么?”
“臣妾不知!”婉贵妃没什么表情。
“死的,可是你的亲侄子,是最爱你的大哥、昌国皇帝的亲儿子!你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难过?”
“人总有一死,不过是早死一些或活久一些罢了。理佛之人,早已将生死看轻。”婉贵妃的声音,不疾不徐。
“啪”地一声,崔启墨将梳子狠狠摔在桌上,厉声道:“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臣妾知道,皇上早就想杀了臣妾。”
崔启墨声音再度变得柔和,“朕答应过她,许你一世平安。朕这一生有无数女人,也或者曾经付出过一些真情,但你应该知道,真正能走进朕心里的,唯她一人!所以,朕答应过她的事,绝对会做到,朕不会杀你。”
“一生平安?呵……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平安有何用?”婉贵妃摊开双手,四周望了望,大笑道:“臣妾如今才知道,皇上,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哈哈哈……臣妾还以为,皇上留我至今,是因为惧怕昌国的铁骑呢,原来竟是因为心里一直有茹云,是因为重情……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
她一直笑,一直笑,几近疯狂。
崔启墨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你不必如此来逼迫朕杀你。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这世上,比死更痛苦的法子,还有很多……”
婉贵妃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还在笑着,那笑容,在那张被掐得有些扭曲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
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至少臣妾知,知道,皇上现在不会动,动手。再,再过几天,孝,孝亲王就要大婚了。现场,不,不能没有,他的母妃……”
皇帝手猛地一松,一把将她推在地上,“你还知道自己是孝亲王的生母?!你儿子就要大婚了,你还是做点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吧!”
说完,他狠狠一甩衣袖,踏出锦绣宫。
身后,传来婉贵妃歇斯底里的叫声,“他身上流着大昌皇室的血,所以,他只不过是你一颗棋子。任何人,都只是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