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柳飞飞被毁容
寿康宫。
崔启墨走进来时，正听见太后在跟匡嬷嬷抱怨：“老三糊涂啊，这么好的媳妇，都能弄丢了。”
“太后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匡嬷嬷也很无奈，太后每天都要骂“老三糊涂”好几遍，她天天听着，都觉得靖王真是个傻子了。
“那丫头，哀家越瞧着越是喜欢……唉……可惜了——皇帝，你来了，快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太后一瞧见崔启墨，便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皇帝你说，那丫头是不是越瞧越让人喜欢？”
“呃，还行！”皇帝敷衍了几句，闲聊了一会，便切入了此行的正题，“朕想问问母后，如今皇室中，可还有待嫁的公主、郡主什么的。”
“皇帝这是想给谁做媒啊！”
“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太后眯着眼睛看了看皇帝，“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崔启墨清了清嗓子，“之前废太子谋逆，西陵皇帝将魏孟云的首级给朕送来，又助我大真剿灭了盘踞在边界的叛军，朕以为，若能送个公主什么的过去，世世代代与西陵交好，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太后一听脸色就不好了，“西陵人生性狡诈，又穷山恶水的，你舍得让咱们的公主去吃苦？”
皇帝脸色暗了暗，“这是皇室女儿应尽的责任！平日时，她们什么也不做，仅仅因为这出身，便享尽了荣华富贵，朝廷需要她们的时候，便理应挺身而出。”
“皇帝，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启墨正色道：“朕不瞒母后，如今，我大真急需和西陵进一步稳固关系，比如，通过联姻。说得重一些，这关系到我大真的生死存亡。”
“啊……”太后吃惊，想到关系着朝政，也没多问。她是个明事理的，知道皇帝这样做，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叹了口气，“可皇帝膝下，哪还有什么待嫁的公主。就一个平津公主，也才十四岁。”
平津是太后和皇帝的心肝宝贝，是万万舍不得的。
“那，各宗室府中，可有适龄的女子？”
太后想半天，“忠德侯府倒是有个女儿，那嫡女柳飞飞乃长公主所出，只是小时得过天花，脸上便留下了些许斑点。而且，哀家听说，那孩子中意老二，死心塌地想嫁进颀王府。”
崔启墨有些迟疑：“脸上有麻子？母后，还有其他人选么？”
太后摇了摇头，“唉，你父皇兄弟不多，子嗣也不多。所以说啊，皇家还得注重繁衍子嗣才行……”
太后自从生病后，话便多了起来。
眼见她又要扯远了，崔启墨赶紧打住，“那个什么柳飞飞，父皇赐过她封号没？”
“没有，长公主倒是折腾过多次，想要为女儿讨个郡主的封号，可你父皇始终不同意。为这事，长公主和忠德侯都有些怨言，加上之前一些误会，这些年侯府的人和宫里走动也少了许多。”
“那，依母后看，若朕封这个柳飞飞为公主，再送她去西陵和亲，可好？”
“可是，那西陵皇帝，都快五十岁了！”太后不愿意。
“西陵不还有太子么？”
太后：“可那太子已经有正妃了，我大真皇室之女，岂能嫁与西陵太子做妾？”
崔启墨没什么表情地扯出一个笑容，“若她没本事，即便是做了太子妃，也得让人给拉下来。若她是个聪明的，太子侧妃，也可能成为今后的西陵皇后！”
太后一怔，不再言语。她能当上太后，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在崔启墨眼中，若这个柳飞飞没本事，即便是死在西陵皇宫的争斗中，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不过一条命而已。
可崔启墨没想到，他的圣旨还没出宫，长公主便披头散发地进了宫，“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皇兄，皇兄……你要为臣妹做主啊！”
崔启墨皱了皱眉。
正如太后所言，先帝封这个女儿为长公主，纯粹是为了安抚有从龙之功的老忠德侯。
可世袭的忠德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这一代，更是活得像是影子似的，朝事无力管，家事管不动，加之这长公主又一贯骄横跋扈，实在让先帝都寒了心，故一直未赐柳飞飞郡主封号，长公主更是心有怨气，素来不与父兄亲近。
在崔启墨印象中，除了年节例行进宫，长公主已经有多年未曾进宫向太后请过安了。
可想到西陵和亲一事，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出什么事了？”
原来，一个时辰前，柳飞飞外出回府，在府门口，被一蒙面人拦下。对方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手起刀落，在其脸上划出十多道口子，而后，又打折了她一条腿。
完事后，蒙面人扬长而去。
“皇兄，在侯府大门前行凶，这是摆明了要给皇家难堪啊！求皇兄为臣妹做主啊，皇兄，臣妹只有这一个孩子，皇兄……”
崔启墨听罢，胸中涌起一股怒气，因为和亲西陵的人，没了。
“赶快传太医！”见长公主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崔启墨心里不禁稍稍软了软，将她扶起来，“好了，你看看自己还有一丁点长公主的样子么……行了，太医马上就过去，你先回去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柳，柳飞飞也是朕的外甥女，你放心，朕一定让人严加盘查，务必找出凶手，替你出气。”
好不容易才将哭哭啼啼的长公主劝走，崔启墨觉得自己又开始心悸了，李公公赶紧喂他吃下药丸。
缓过劲来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吩咐，“叫梅雪儿过去瞧瞧，那张脸和腿，还能治好也说不定。”
于是，梅雪儿便到了忠德侯府。
初闻这一消息，她还暗自幸灾乐祸了一番，骂了声“报应”。
她并不愿替柳飞飞治伤，之前和崔宏靖之间便是这样，她本着医者仁心为其疗伤，谁知竟上演了一出农夫和蛇的故事。
而这个柳飞飞，本身就是毒蛇，她不想当圣母。
可这是圣旨，不容她拒绝。
于是，她磨蹭了半天，才来到侯府。
一进门，便听见柳飞飞痛苦的叫嚷声：“颀王哥哥，我好痛。娘，你去帮我叫颀王哥哥来，好不好，我要颀王哥哥陪着我。”
长公主紧紧握着她的手，哭着说：“我已经叫人去找过了，可他没在府上，不知去哪里了。女儿，你忍着些，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太医见梅雪儿来了，赶紧过来，有些棘手地说：“柳大小姐脸上被划了十多刀，这容貌算是毁了，我实在没辙。要不，您给看看。”
梅雪儿走过去，柳飞飞一见到她，便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将颀王哥哥迷惑了，他都不来见我。”
梅雪儿耸耸肩，“柳小姐若是不想治疗，我便这就走，随你！”
长公主一听急了，她还有些理智，也听说过梅雪儿的医术，一把拉住她，“梅小姐，她还是个孩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求你，求你救救她。若这脸毁了，叫她今后如何是好……”
“还是个孩子？”梅雪儿冷笑一声，“若我没记错，柳小姐，应该和我同年吧！”
长公主一怔，“是我说错话了，总之，求你救救她。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长公主竟真的要下跪。
一旁一直抹着泪，没说话的忠德侯，也赶紧跟着要跪。
梅雪儿一把扶住她，长长叹了口气。
跋扈刻薄如长公主，为了自己的孩子，也是拼了。
她在床边坐下，从药箱里掏出一颗药塞进柳飞飞嘴里。
“梅大小姐，这是什么药。”长公主还没及阻止，药已经下了肚。
梅雪儿：“长公主放心，只不过是让她睡一会儿。吵得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