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女人,你发疯发够没?
“小姐,你怎么啦?做噩梦了?还一直说梦话呢。”当南星捧着烛台凑过来时,梅雪儿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啃枕头。
“滚——出——去——”她动作骤然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抬头,又羞又怒地大吼。
南星吓得身子一抖,赶紧溜了。
完了,没脸见人了,那些梦话和丑态都被南星听了瞧了去。
梅雪儿将头埋进被窝,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梅雪儿,你可真有出息啊!
躺在床上又发了好一会呆,天便微微有些亮了。
反正难以入睡,索性早些起来,早些赶路吧。
她揉着惺忪睡眼,正准备开起床,便听见南星在外面和几只神兽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梅雪儿做贼心虚,立即隔着门板竖起了耳朵。
且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可他们的声音很小,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些什么“没脸见人……小心别让王妃知道我们知道这事……男人……女人……”之类的,还夹杂着一阵阵唉声叹气。
梅雪儿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再次将自己埋进被窝。
天哪!不活了!
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南星啊南星,枉我将你当姐妹,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人,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
还有那几只神兽,虽然认识才半年不到,可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过几次的的,没想到……
有什么样的主子,不,前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唉,看人,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梅雪儿啊梅雪儿,你实在是太肤浅了、太单纯了。
她先闭着眼暗自咒骂了一通,终于决定拉下脸面去收拾这几个小人。
这几人竟然敢在背后对主子说三道四,这是要翻天的节奏啊。
此风不刹,对不起自己。总之,绝不能姑息。
哼,大不了,本小姐一个人去云州。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她才重新将头探出被窝,准备起床。
“……啊!南星,你要干什么?……”梅雪儿刚探出头,便被南星那张近距离对着她的脸,吓了一大跳。
南星脸上挤出一个笑,“小姐,你终于醒啦。”
梅雪儿浑身一颤,总觉得南星那笑容,别有深意,笑里藏着刀。
她脸一冷,哼了一声,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语气不善地说,“南星,你对我可真好。”
南星一听这酸溜溜的语气,愣了一下,可还是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那是自然,小姐一家都对我有大恩,我自是为小姐去死都是愿意的。”
“呵,是么?”梅雪儿冷笑一声,洗漱完了径直出门。
南星挠了挠后脑勺:小姐今天这脾气,也太大了些吧。
四只神兽正倚在马车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见梅雪儿出来了,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赔着笑说:“王妃,咱们是现在就出发,还是用了午膳再走啊?”
梅雪儿心下又是一阵恼怒,没说话,阴着脸径直上了马车。
其实,因为梅雪儿平日里很是亲和,这几人平时没其他府?那么多规矩,梅雪儿也从不在意的。
可今天,她看见这几人倚在马车旁嗑着瓜子的样子,怎么都不顺眼。
还想吃了午饭再走,就更不顺眼。
呵,老子早饭还没吃哩!
哼,若非看在昨天他们才护了主的份上,她当场就要发火。
她独自坐在车厢里,不停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太没规矩了,只是八卦了一些,没坏心眼的。可一想到他们几个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丑态,她心境就是平复不下来。
车外,几只神兽一脸茫然地看着南星,无声地问:王妃这么大的气?
南星无奈地耸耸肩,投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爬上了车。
车厢里,众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温甲、丁、戊龟缩在一角,大气不敢出,六只眼睛,滴溜溜地来回看着梅雪儿和南星。
王妃今天脾气大,莫去撞枪口。
就连车厢外的温丙,也都安安静静的,连《小毛驴》也不唱了,安安静静地赶车,竖着耳朵探听车厢里的情况。
单调的马蹄声,取代了之前一路的欢笑。
过了许久,南星终于忍不住了,拿出一个馍馍,“小姐,吃点吧,早饭都没吃,小心饿坏了。”
梅雪儿看了她一眼,看到南星眼圈有些发红,心里软了一软。
可她实在心情不佳,没什么胃口,便只摇了摇头。
南星有些尴尬地,将馍馍放好,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不是肚子痛?”
“啥?”梅雪儿淡淡地回了句,“你莫不是巴不得我肚子疼?”
“我……不是。”南星小嘴一瘪,眼圈更红了。
狗蛋实在看不下去:【女人,过分了哈!你发疯发够没?】
梅雪儿:【我发疯?我是受害者!】
狗蛋:【你成天闲得蛋疼,没事找事是吧。你都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这样甩脸子,至于吗?】
梅雪儿:【……现在连你这个统子也可以欺负我……】
狗蛋:【随你,懒得和你说。】
梅雪儿:【……】
温甲、丁、戊此时龟缩得更厉害了,挤在一堆像三次等待被宰割的鹌鹑,只占据了车厢一个小小的角落。
“嘶……”温戊忍不住哼了一声,“丁,你挤着我伤口了。”
梅雪儿抬眼看去,看到温戊手臂上昨日受伤之处,又渗出了血。
她暗自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重新上药。”
哪知温戊立马使劲摇头,不肯过来,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温戊:王妃今天很不对劲,我还是莫去招惹她,也别开腔找抽。
看着温戊一脸戒备的样子,梅雪儿再次受伤。
她也不想这样甩脸子给他们看,也想干脆直接将话说开。说得好就算了,说不好大不了一拍两散。
可她又不知怎么去说,因为这件事本身的起因,太难以启齿了。
同一天,天还没亮,楚王就起床了,早早地坐在客栈门口的小凳子上。
他双手托着腮,看着黎明前黑漆漆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许久,他突然幽怨地长叹一声,把站在身后的刘彻太吓了一跳。
王爷何时这般幽怨过了?就算是装,也没装得如此逼真过。
刘彻太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王爷……”
“刘拆台,你说说,以本王这身无处安放的魅力,她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她一定是欲擒故纵,是不是?”
刘彻太额角一抽: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家是欲擒故纵了?
可他有个实话实说的好习惯——无论任何场合,无论面对任何人。
“王爷,依属下看,那姑娘就是讨厌你……啊,王爷请放手,头发薅掉了……”
“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一定要拜她为师,只要本王假装谦虚一些,她便一定能收本王为徒,只要有了这层关系,到时,哼,她就可任本王宰割了,哈哈哈……”
“王爷,你可不可以先放掉我的头发……多谢王爷高抬贵手……其实,我看那姑娘未见得就肯收你为徒……啊——”
刘彻太被一脚踢开了,楚王依旧一个人守在门口。
哼,本王就在这里守着,本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原则,再加上本王擅长的死缠烂打和不要脸,关键是有这身无处安放的魅力,总会如愿以偿的。
可楚王等啊等啊,等到日上三竿,等到客栈的客人都走完了,还没看到他的美好姑娘从房里出来。
楚王回头看着安然的房门:“莫不是思念本王,思念得一夜未眠,所以早上起不来了。别吵,让她多睡一会。”
远远地,刘彻太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可又想到清晨才被薅掉了那一撮头发,赶紧将嘴闭得严严实实的。
头发本就不多,再薅,就秃了。
又等了一会,楚王终于等不起了,终于想起还要赶回国打仗。人家真国的军队,都上路了。
他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捂着头去敲安然的房门,可手一碰,门就开了。
“人呢——!”
听得楚王这声厉吼,店家赶紧冲过来,“客官,你找那位喜欢吃猪大肠的姑娘啊,她,半夜就走了。”
楚王气得五官都在扭曲,一把提住店家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早说?”
“客官,您也没问啊。”店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小的见您一个人坐在门口,很是伤感的样子,以为你要作诗,诗人不都是喜欢这样独自看夜空的么伤春悲秋的么……哎呀……大爷饶命……我的手,断了……”
楚王丢下手臂被拧成麻花的店家,跳上马车,满脸乌云密布:“走!”
边说,他又跳下车,走到后面的马车边,对着那具棺材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太子的棺材板都松了,才收手。
他这才稍稍消了点气,再次跳上车,冲车下的侍卫大吼:“快走啊,愣着干什么?你们这些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他妈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我草!”
本王先把胜仗打了,再来毁灭……不对,再来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