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夫妻对拜,人情冷暖
两人回去收拾了一下,乘马车跟着去了国公府观礼。
国公府门前人马络绎不绝,来往宾客皆衣着华贵,无一不是权贵命妇。
荣国公带着陆明晚在外迎客,因为大夫人在禁足,所以没有女主人,招待女宾的时候难免有些不周到,不少人都问起大夫人的事,大公子成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不露面?
荣国公安面色淡淡,没说什么,只让人把客人请进去。
沈岚岁坐在马车里瞧了一眼,思量片刻后问陆行越,“你说以我的身份,够不够代替主母迎来送往?”
陆行越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着她的手轻轻颔首,眸光温柔又欣慰,“你若是愿意,自然是够的。”
“那我去了。”
马车门打开,穆朗摆好矮凳,赏夏上前伸出手,沈岚岁扶着她下了马车,放下裙摆面上就扬起了笑。
她缓步上前,朗声道:“大夫人身体不适,让我替她招呼各位夫人,我方才忙着送新娘子出阁,来迟了些,还请诸位莫怪。”
众人闻声看来,见到沈岚岁,都不由得安静下来。
随即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道:“怎么会怪你呢?听说新娘子是从明英侯府出嫁的?真是辛苦夫人了。”
“一家人,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姑娘没出嫁前我是表嫂,出嫁后她就是我大嫂了,我怎么能不尽心呢?”
沈岚岁笑着走到台阶上,对荣国公和陆明晚欠了欠身,出口却道:“爹,二哥。”
“哎。”荣国公有些意外又有些动容地看着她,实在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解围。
陆明晚没他这么深沉,面上露出了几分诧异。
沈岚岁却没与他多说,转头去招呼女宾了。
陆行越走过来,与他们站在一起,见沈岚岁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对谁的态度都亲昵自然,不因为身份地位而区别对待,轻轻一笑。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夫人呢?
荣国公叹息一声,拍拍陆行越的肩膀说:“看来当初误打误撞,倒是给你娶了个好妻子。”
这点陆行越倒是没什么异议,颔首道:“是我之幸。”
陆明晚撇撇嘴,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陆景止还没出阁,就算出阁了也不好回娘家主持这么大的事,所以看来看去,还是沈岚岁最合适。
但合适不意味着理所当然,不帮是本分,帮了是情分。
他想了想凑到陆行越身边别别扭扭地说:“这次算我欠她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的。”
陆行越瞥他一眼,“不用。”
陆明晚蹙眉,“我是说欠沈岚岁的,没说欠你,轮到你说用不用?”
“她也不用,我了解岚岁的性子,她不稀罕你这个人情。”不等陆明晚反驳,陆行越扔下一句:“你别来捣乱就够了。”
说完他抬步找到帮忙的嬷嬷,让她去给沈岚岁搭把手,嬷嬷在内院帮着应付过不少事,人都认得差不多,有她在边上,也好帮沈岚岁认人。
嬷嬷过去和沈岚岁说了几句,沈岚岁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陆行越也在看她,目光对上,沈岚岁冲他笑了笑,有夫人看见了,打趣道:“夫人和侯爷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瞧侯爷那眼神,像是恨不得立刻过来呢。”
“新婚燕尔自然想黏在一起,但现在什么该做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沈岚岁侧身道:“夫人里面请,后院花厅里摆了桌,赶紧去暖和暖和,这大冷天的,您能来,更让我高兴。”
那夫人莞尔一笑,“你这小嘴倒是甜,我要是侯爷,也喜欢黏着你。”
一开始沈岚岁还有些生疏,她只在容昭办的赏花宴上见过年轻一代的小姐们,今儿来的大部分都是各家的主母,她还真不认识,好在有些体谅人的会自报家门,不让她为难,有些性子严苛一些的,有嬷嬷从旁协助,也顺利迎进去了。
很快到了吉时,新人该拜堂了。
沈岚岁跟着人群进去,陆行越见到她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站在一边观礼。
正堂里贴着大红喜字,桌上摆着红烛果盘,荣国公坐在上首主位,另一侧的主位空着,不少人心里直犯嘀咕,却也没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问。
陆明晚陆景止站在一侧,陆行越和沈岚岁站在另一侧。
猩红的地毯尽头,陆明朝和周梦梨各执红绸一段,缓缓走来。
傧相在旁扶着新娘,直到一对新人在堂中站定,荣国公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点点头。
司礼的傧相按着流程开始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沈岚岁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行越余光察觉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等新人送入洞房了,宴席正式开始。
荣国公和陆明晚去招呼宾客,沈岚岁和陆行越落在后面,陆行越趁着没人注意,在她耳边低声问:“喜欢?”
沈岚岁点点头,“感觉很有仪式感。”
“仪式感”这个词对陆行越来说有点陌生,但不难理解,她看着沈岚岁眉心的气微微泛红,能感觉到她是羡慕又喜欢的。
陆行越没再说话,轻轻抚了下她的背,带着她出去招待宾客。
陆景止在外面等着,见沈岚岁出来了带她一起去女宾那边,两人坐在一起,女宾不像男宾那边热闹,喝酒的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闲聊。
沈岚岁和陆景止坐在中间,不少人主动来攀谈。
之前沈岚岁还只是个无品的娘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四品恭人,可见风水轮流转,这世间的事从来没有定数。
陆行越也成了朝中新贵,夫妻俩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岚岁的脸色微微泛红,听着耳畔的喧闹,有点厌倦。
后面再有人敬酒她直接装醉拒绝了。
天色渐晚,宾客纷纷识趣告辞,国公府霎时冷清下来,只剩红灯红绸在风中轻动。
荣国公还保持着清醒,他对陆行越道:“先别走,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陆行越问:“什么?”
荣国公站在廊下,眸光幽沉,面色却露出了一分迟疑,“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可能和你生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