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安抚

淑这个封号并不简单。

此字虽然和惠字看上去意思相近，可是其另一层的含义却是了不得，乃是贵淑德贤四妃中的其中一个，地位仅次于贵妃之下。

沈眉庄若是用了这个字做封号，来日一旦封妃，便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淑妃，这近乎就是在对照太后当年了。

可即便是太后，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德字，若论起封号的好坏来，都要稍稍逊色一些。

本来沈眉庄遭了这一番罪，就算是周芹想要补偿，也大可以直接晋封嫔位了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芹心中却并不是十分的满意，总觉得应该给予更多一些才对。

思来想去，便打算将原本中规中矩的封号去掉，再去择一个尊贵一些的换上。

言归正传……

华妃听到周芹质问的话语，心知对方一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

再加上如今刘畚不知所踪，她的心中便也有了一定的猜想。

念及至此，她脸上的血色褪尽，看着周芹久久没有出声。

后者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朕已经抓到了刘畚，得到了口供，说此事乃是曹贵人所为，而曹贵人仅仅只是一介贵人，虽然身为公主生母，可是一来没有显赫的家世，二来没有尊贵的地位，并且和沈眉庄又素来没有什么冲突……”

“你说，若是背后没有靠山，她又有什么动机和胆量，去谋害旁的妃嫔！”

“皇上！”华妃忽然就跪下了，“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你没有吗？”

周芹尽量还原四大爷那阴沉的脸色，她声音中蕴含着怒意说道：“这些日子你是如何刁难惠贵人的，朕都看在眼里。这些本是小事，朕也不欲追究，可你实在不该办出这种事情。”

说到这，她的脸上又带上了些许的失望：“朕还记得你刚入王府时候的样子，和还是王爷的朕一起骑着骏马游玩，你是那样的鲜活，可如今……如今你为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华妃原本因惶恐而低垂下的头，因为这一句话的缘故又慢慢抬了起来，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皇上！臣妾从来都没有怨过皇上……”

她喃喃道。

“只是臣妾实在是恨！恨您身边的女人这样多！多到臣妾生气！您明明说过的！”

她像是想到了很久远之前的情景，脸上潸然一笑：“您明明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可是您自从登基后，每个月进后宫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臣妾在翊坤宫中等啊等……从天黑等到了天亮，可却还是等不来皇上……”

“是，谋害惠贵人的计策是曹贵人出的，可却是臣妾要害人，这些臣妾认！只是皇上，您如今还爱臣妾吗？”

周芹为了自己的计划，这段日子刻意的冷落了华妃许久，她想起了近日来心中的压抑，便大着胆子在对方面前哭诉了起来，一下子便说了一大堆。

周芹似乎是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给惊住了，原本想好的台词也忘了说，只是看着那双晶莹般的泪眼沉默不语。

爱，怎么不爱呢？

只是那终究不是爱情，而是怜惜。

周芹低头看着华妃此时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爱的真皇帝早就不知道死去了哪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周芹而已。即便她真的爱上了华妃，可是终究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四大爷了，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芹能够做到的就是骗她一辈子，这样便也就罢了，因为她实在是不忍心这样一个痴情的女人，落得原着中那样凄惨的下场。

她的神情充满了不忍，蹲下身子将华妃给扶了起来：“世兰，是朕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你。”

一个拥抱能够解决很多事情，周芹一向信奉这一点，因此便贴心窝子地将华妃抱住。

后者听着对方那强劲有力，却又略显紊乱的心跳，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以往世兰做错的事情再多，朕也不追究了，只是这一次你确实是错了。朕会说，是曹贵人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所以便欲栽赃报复，与你无关。”

“只是少说会落得监管不力的罪名，朕会将你禁足一段时日，补全了惠贵人所受的冤屈。往后，你也莫要再任性了。”

华妃擦拭着眼泪：“臣妾遵旨。”

午后，所有的妃嫔，包括华妃和沈眉庄，全都聚集在了皇后的宫中。

苏培盛在通知妃嫔们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沈眉庄获封淑嫔的消息，这一会儿聚在了一起，便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对方，只是因为皇帝在场，这才没有在底下放肆起来。

周芹在主位上，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览无余，齐妃的嫉恨又不屑，甄嬛的喜悦，眉庄的意气风发，安陵容的艳羡，华妃的冷漠，以及……曹贵人苍白的脸色。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么在其中运转的关键人物，曹贵人，也就难以脱身了。她求助一般的目光看向了华妃，却发现对方眸中并无惊讶害怕之色，只是十分的不愉悦，时不时地拿眼神去瞟沈眉庄。

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

又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但是人家一点都不想搭理自己。

是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人都只求自保，虽然华妃出身年家，即便让皇帝知道是她谋害嫔妃，她也不一定会受到特别严厉的惩罚，可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小事，皇上又那么宠爱淑嫔，也就没有必要为了她而惹得一身骚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沉到了海底。

今日怕是脱身不了了。

此时，上首的皇帝开口了：“朕今日叫你们前来，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为何。”

“之前淑嫔的事情疑点颇多，朕命苏培盛多番调查之下，如今终于是有了结果。”

她用冷厉的眼神看向曹贵人：“曹贵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曹贵人本就苍白的脸色立时又白了几分，她从位置上站起，走到正中间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惶恐：“皇上，嫔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