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审问1

所幸，御膳房与钟粹宫之间的路途算不得太远，苏培盛往返一次也要不了多少时候，很快便带回了五个人。

这五人分别是御厨，巡逻侍卫，传膳太监，杂役宫女，以及一个年长一些的嬷嬷。

“皇上，这几位便是御膳房中，与促织接触相对较多的人了。”

周芹闻言点了点头，便询问起他们可有留意过促织的异样，几人见状顿时面面相觑，随即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于是众人这才得知，原来这促织虽是御膳房的小宫女，可是却也不太寻常。

那促织乃是十二三岁的时候，从八旗子弟中选拔入宫的，只是与其他宫女不一样的是，她还有一个年长的姑姑在宫中。

那姑姑便是五人中的那位嬷嬷。

在宫中有一个有资历的长辈，对于她这样一个新入宫的宫女来说，已经是比他人好上许多，而二人为了彼此之间能够好好照应，促织便听从姑姑的安排入了御膳房，成为了一个杂役宫女。

后来，适逢祺贵人宫中的一位宫女年满25被放出宫，于是这才被人手不足的内务府给调拨到了钟粹宫。

“奴婢记得当时，还是促织的姑姑打点的。”

五人中的杂役宫女回忆道，她言语中颇为羡慕。

御膳房的杂役宫女做到头了，也就是一个管杂役宫女的掌事嬷嬷，再往上爬也爬不了多远，可若是能够跟在小主娘娘的身边那就不一样了，要是跟对了主子，没准儿这还是一条一飞冲天的路呢！

哪怕跟着的主子并不受宠，可是在哪里当牛马不是牛马，也顶多是换个地方做活罢了。

即便是最差的情况，她跟着的主子没了，那也顶多是发还内务府，重新分配罢了，最少也能谋些资历在身，怎么着也要比杂役宫女好。

“奴才有事禀报。”

御厨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道。

周芹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于是便听那御厨说道：“那促织大半年前刚入宫的时候，便因为人老实木讷，且手脚勤快而准备分配给乌雅贵人，只是她的姑姑心疼孩子，这才求了那管事的公公，将其并入御膳房的名下。”

本来就可以当妃嫔宫中的宫女，还非要拐这么大一圈，这又是何苦呢？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是有些呆愣，可在场的一些经验老道的嫔妃，包括太后，却是听出了其中意思来。

这叫促织的宫女，想来应当是某个嫔妃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因为类似的手段她们也是常用的，现如今后宫之中的眼线，有好一部分也都是这样而来。

对于她们来说，若是想要快速打探消息，最好用的方法就是在某些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其中，最愚蠢的做法莫过于剧中余莺儿那般，直接从自己宫中挑人送去。

因为如果他日一朝事发，那宫女会惹人怀疑不说，就是自己也会被牵扯上。

因此，最好的眼线就是背景干净的人，就好比从御膳房等地出来的宫女。

这样的宫女没有旧主，自然也就用得放心。

而像她们这样的世家大族，也会从家族的羽翼下挑选一些合适的人选入宫，去给宫中的娘娘增添一些助力。

这些人以不同的方式进入宫中，除非追本溯源，又或者是自爆身份，否则便极难察觉。

这也就解释了刚才，为什么促织明明可以直接去伺候宫嫔，而她的姑姑还非要将人拉到御膳房绕一圈……

可是……这促织究竟是谁的人呢？

在场的嫔妃们都面面相觑，而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太后此时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另一边，周芹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虽然她没有做过嫔妃，但是一些经典的宫斗手段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便也好奇其背后之人来。

“那这纸包里面的粉末究竟是什么？又是谁交由她来加害淑嫔的？”

内室里面的沈眉庄应当是听见了周芹的话，痛呼的声音陡然间加大了好几度，倒是十分应景。

后者与一边的祺贵人默默对视一眼，心想这眉姐姐的精气神倒还挺足，居然撑到现在了都还没累。

在场的五人，除开那个嬷嬷以外，其余的四人闻言却是面面相觑了起来。周芹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的不对劲，便一指那个嬷嬷，喝道。

“你既然如此安排了自己的侄女，想来是知道些什么的，如果你能老实告知，兴许朕倒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那嬷嬷闻言，心中便是一惊，随即便跪地求饶起来，可无论如何，却就是不肯说出背后的主子。

周芹见状冷笑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厦子也领着钟粹宫的奴才们前来。

徒儿终究是徒儿，苏培盛跑那老远，回来的都比小厦子早，可见对方处理事情的速度，要比他的师父慢上太多。

“启禀皇上，钟粹宫的宫人已经审问完毕。”

小厦子向周芹行礼，随即便三言两语的将他打听来的事情告知了皇帝。

原来那促织自从被送入祺贵人屋里后，便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三天两头打量主殿不说，就是晚上起身，也常被宫里的宫女瞧见。

一边那五人中的巡逻侍卫闻言，却是忽然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他被苏培盛带来此地，倒不是说有什么嫌疑，而是曾经在钟粹宫附近，发现过一个十分可疑的小太监，那人便就是几人中的那个传膳太监。

有一次，他跟着队伍巡查后宫，便见对方正蹲在一个角落的墙根处，正费力地扒拉着什么，只不过因为当时看不真切，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觉得十分可疑。

念及此，他便马上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告知了皇帝，后者闻言，先是看了一眼传膳太监，随后又让他带路，去上次两者撞见的地方。

那侍卫应了一声，随即便带着苏培盛去了祺贵人偏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