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小神仙

面对我的提问，野鹤也是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

“得，两文盲。”我微微摇头，一笑了之，“我们先去附近的集市逛逛吧。”

“好！”野鹤憋红的脸松了口气。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土街的集市已然忙碌喧闹。

街道上的人家陆陆续续在自家门口摆起摊来：有些是自家种的菜，自家打猎得来的野味，有些是自家编的草鞋、蓑衣，有些支着布帘摆着两张桌子算是茶水间和小吃店，有些则将自家蒸的馍馍和干粮摆了出来，很简单，却很古朴，很新奇。

“野鹤，买这些怎么支付呀？铜钱吗？”我问。

“不用。”野鹤摇摇头，“拿自己家的东西换，双方同意了，买卖就算做成了。”

“以物易物啊，这么古老的交易方式吗？”我有些吃惊，“那这里为什么不像榷场那样用钱来交易呢？这样做生意，不是更方便更规范些么？”

“这个……野鹤就不知道了。”野鹤羞涩地低下头。

“哦哦，没事没事，我也不知道。”一个学渣安慰另一个学渣。

行走的途中，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认出我，非常客气地大庭广众地向我行礼问好。

作为社恐，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很不安。

不过，不安的情绪很快便被民风淳朴、其乐融融的氛围消散。

平民见了士兵不犯怵或刻意讨好，士兵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苛刻平民，我甚至还见到几个士兵帮着老奶奶提水桶，帮着老汉挑砖石。

“上行下效，小巫见大巫，可见完颜阿骨打爱民如子还真是名不虚传。”我赞许地点头。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个爱喝酒但酒量又不咋滴，动不动就爱赏别人东西，赏错了还会上门讨要的完颜阿骨打。

再往前走。

一行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群人围在一户人家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怎么这么多人，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我话音刚落，野鹤这家伙便已经呲溜一下钻进人群中，接着又呲溜地钻出来。

“唉，又有一家人中邪了。”野鹤说。

“又？”

“我们女真人仿佛受到了一种诅咒，到了冬天就会容易中邪。轻则整日萎靡不振、久睡不醒，重则青面鬼附身，被索了性命。我听他们说，这已经是他们村这周第三户人家中邪了。”

听了野鹤的说辞，我总感觉怪怪的。

接受了科学社会主义和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我，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萎靡不振、久睡不醒、青面鬼……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吧？”我怀疑。

也不知是哪块胆子肥了。

我竟走上前，穿过人群，走到那户人家门口，咽住口鼻，将头伸进屋内探视。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笔直的躺在土炕上，唇色发紫。屋里的窗户被木条钉得死死的，往下看，生火的炉子里还有点点星火，屋子门口整齐地摆放着几件手工打造的农作铁器。

“这土炕跟外面烧铁的窑竟用的是同一块热源。门窗还关得死死的，不通风，不一氧化碳中毒才怪呢！”我震惊，而后赶忙扭头冲那群人喊，“快快快，把人抬出来。”

然而，那群人像是被鬼神之说吓破了胆，一动不动。

我只能铆足了劲儿，抓起地上的铁锹把土炕旁边的两个封住的框子拆了。

这一拆，能明显地感觉一股清凉的空气流进屋子，稀释了屋内的浑浊。

躺在土炕上的小孩也似乎动了。

“人还活着。”我大叫出声，“这屋子空气还是不行，不流通，他们现在需要更新鲜的空气。快，野鹤，喊士兵过来抬人……对了，告诉他们，萨满在此。”我呼叫道。

听到我自报家门，又以身试险，站在门口的几名壮汉也不再犹豫，进来将这一家子按照我嘱咐的姿势抬了出去。

“大家先散散，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我边说边往这一家子脸上洒水。

大家似乎是被我神乎其神的勇气和笃定的神情感染，一个个自觉地往后后退几步。

几分钟后……

“活了，活了，萨满大人驱走了恶鬼，将他们救活了！”

随着这家人睁开眼睛，霎时街角哗然，膜拜与欢呼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