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有一个兄弟
漆黑的夜,我在陡峭的悬崖边徘徊,前方隐约闪着亮光。我寻着亮光缓步向前,光点越来越近,视线越来越清晰。
突然!
一个人头倒挂着坠在我的面前,他脖颈处咕咕冒着鲜血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滴落。
全黑的眼仁儿死死瞪着我,喷着黑血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我的名字:“娜拉,娜拉。”
我整个人僵住,随后,空荡幽谷回荡我的惊声尖叫。
“小萨满,小萨满——”
熟悉的声音将我从梦魇拽出。
“阿骨打!”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阿骨打正担心地看着我。
我哭着坐起紧紧抱住了他。
“别怕,我在。”他一边拍拍我的背,一边轻声安慰着我。
“他是不是死了?”我颤抖着问。
完颜阿骨打没有回我,只是抱着我:“你没有错。这里本就弱肉强食。”
“你会害怕吗?我是指第一次杀人?”我问。
“这个嘛,我可不像你似的哭哭啼啼。”完颜阿骨打歪了歪脑袋。
“也就是尿了裤子吧。”完颜阿骨打笑道。
“真的吗?”我抬起身,抹掉眼泪望向他,眼神中充满好奇与求知欲。
完颜阿骨打不自然地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那当然不是,我完颜阿骨打从小便骁勇善战,神勇无比,怎么可能尿裤子。我刚刚说的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完颜阿骨打说。
“哪怕你是,我也不会取笑你的。”我揉了揉挂在鼻头的鼻涕说。
“嗯……看在你今天成长第一大步的份儿上,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完颜阿骨打说。
“好,好。”一听到完颜阿骨打要给我讲故事,我便两眼放光,重重点头。
“不许外传啊。”完颜阿骨打强调。
“我发四——”我竖起三根手指。
“嗯。”完颜阿骨打点点头,摸着下巴撅起嘴酝酿情绪。
“当时,女真部落比现在还在分散,有生、熟之分,经常因为贸易和迁徙地盘的归属问题发生暴乱。我的父亲并非长子却很因胆勇才略很受祖父喜爱和重视,在分家的时候与叔父完颜劾者同邸,叔父专治家务,父亲主外事。因此我们兄弟们从小便接受严格的骑马、射箭、渔猎的军事技能训练。”
“什么叫熟女真、生女真?”我疑惑道。
“迁徙到辽国的强宗大姓迁往辽阳,直接纳入辽国人的管辖范围之内,给予辽国人待遇,这些被外人称为熟女真。而其他的未迁移的底层女真便是生女真。”完颜阿骨打解释。
“哦哦。”我稀里糊涂地点头。
“辽国为了防止女真强大和暴乱,禁止熟女真与生女真来往。但生女真因为力量单薄又经常受到马匪强盗的凌辱骚扰,都是同族父亲于心不忍便经常私下偷偷带我们一同去支援,也是算对我们的实战训练。我记得当时我……咳咳……我的小兄弟应该是十一二岁吧。那是他第一次虽小部队支援,蒙着面,带着箭,信心满满。”
“嗯嗯。”我听得津津有味,噩梦带来的不安情绪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