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找人

保安大叔带着他们上来的时候，还跟他们叮嘱，让他们千万要好好看着。并且再三跟他们说，屈暮歌和成珂是好人。

他们也都一一应了下来。

但是因为怕真的出事，吓到保安大爷，所以就让两个人哄着保安大爷下楼，然后他们去找屈暮歌。

他们根据查到的地址和保安大爷说的话，很快就找到了屈暮歌和成珂的家。

但是他们几个壮汉，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开门。

一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心念一动，手下的动作也不免加大了。

大到楼下的人都上来看是不是有人在装修。

因为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几个大小伙子有人说要报警，有人说直接给队里打电话过来破拆。

领头的那个是成珂很好的兄弟，他z皱着眉头说“再敲一会儿，要是真的还是没有人开门，我们就报警。”

语毕，门开了。

屈暮歌的身上，还穿着那天去医院时穿的那套睡衣。

她整个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像挂着皮的提线木偶。

她从沙发上走过去给他们开门，再缓慢的走回去。

哪怕只是这样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都非常的吃力。

她的头发也散乱的披着，像一个已经神经疯癫到没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是见过屈暮歌的。

那个时候屈暮歌刚被老师看上，拿到直博的机会，然后成珂请他们吃饭。

那个时候的屈暮歌，在成珂身边，两个人金童玉女，好不般配，堪称一对璧人。

可现在的她，太憔悴了。

憔悴到，他们一群大小伙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他们一说话，风一震给她吹散了。

最后还是屈暮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嗓音因为长久没有张开，突然说话，有着说不清的嘶哑“什么事？”

那个声音好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突然被赋予了开口说话的能力。但因为嗓子久未开封，说话的声音，不忍带上了砂砾摩挲的声音，嘶哑的不行。

“我，我们是成珂的同事。我们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提到成珂，屈暮歌整个人本来就好像是行将就木的枯木，瞬间更衰败了一些。

见状，旁边的人没忍住戳了他一下，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满脸难看的不行的表情。

有几个人进去了，后面的人也就跟着进去了。

因为屈暮歌不管他们，所以他们只能脱了鞋光着脚进去。

房间没有开灯，甚至说不出的阴暗。

哪怕外面是艳阳高照，但是这个房子却偏偏没有照到阳光，死气沉沉。

屈暮歌的情况看起来很危险，很像他们看过的那种一心求死的人，不吃饭，不睡觉，也不愿意跟外界沟通，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全身的精气都因为成珂的离开被抽干了。

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人看没人开口，又主动开了口“我们再收拾成珂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很多的东西。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成珂给你准备的。所以我们把它们带来了。”

他边说边观察屈暮歌的表情，看到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知道她不反对，才接着说“这里面有很多的东西。有成珂很早就开始准备的惊喜，也有成珂……成珂在每一次出警回来之后给你写的遗书。”

“他写了很多，他总跟我说，要是他出意外了，就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但是他也总说，要是他不出意外，能跟你长长久久就最好了。”

说话的人，是成珂很好的朋友。

他其实知道屈暮歌的情况，是不适合听到后面这句话的。

但是他太知道成珂有多爱屈暮歌了，所以他哪怕声音哽咽，他也想告诉她，成珂真的很爱她。

说到这里，屈暮歌那双空洞了无生意的眼睛，也再一次有了一点微弱的光。

他接着说“他说你看了信就会明白的。他把他想跟你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

说完成珂交代的话，然后又给屈暮歌解释了半天成珂东西的由来和一些东西怎么打开的方式，最后几个大汉笨拙的站在那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他们都跟成珂是一个队的，平常经常一起跑去吃饭，一起训练。

他们多多少少对屈暮歌都是有一些了解的，之前所有人都很羡慕成珂有一个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朋友，可是现在……

最后几个人跟屈暮歌告别，屈暮歌还坐在沙发上不动。

他们其实都很担心屈暮歌出事，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找借口留在这里。

但是成珂的兄弟看了成珂给她留的那些信之后，还是把大家都劝走了。

不过他们每一个人都主动对屈暮歌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们，这里是我们的电话，你是成珂的老婆，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但是屈暮歌还是在沙发上没有反应。

直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一群人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临走还要劝屈暮歌振作起来，千万不要想不开。

再然后一群人齐齐回头，还是很害怕的看着屈暮歌。

但最后，门声咔哒响起。

门外阳光普照，门内阴暗丛生。

等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屈暮歌整个人在沙发上的腿都坐到发麻，屈暮歌却依旧像无知无觉一样坐着。

知道天彻底黑了，外面温暖炽热的太阳消失，冰冷的夜晚再次袭来。

直到她的肚子，再次无休止的开始哀鸣。

直到她的眼前都开始闪出白光。

屈暮歌才缓缓的起身，想要去喝一点水。

但就在她起身想要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她的腿撞到了他们放在桌上的联系册。

那是他们留给屈暮歌联系他们的。

然后他们带来的盛放成珂遗物的箱子也应声倒地，摔在厚重的地摊上。

这一刻，她仿佛才如梦初醒，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和神智，瘫坐在地上。

眼神无意识的去追寻和成珂有关的东西。

她很久没有进食了，今天唯一入口的也不过是半瓶矿泉水。

她的眼神在搜寻，手也忍不住的发抖，发着抖往上抬，直到最后放在了那个沉重的黑色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