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号（三）
“血……是有的，如果算的话。”
少女思考了一下：“母亲制造我时，大概想制造出一个真正的『人』。”
阿贝多审视了一圈少女的躯壳，关节处并无“人偶”应有的连接痕迹。
是一具完美的躯体。
“血的话……要不，你取一点看看？”
少女睁着眼睛看着阿贝多，那双眼睛似乎带着好奇。
阿贝多平静地和少女对视了一会，然后转身拿起了一把手术刀。
“这里，可以吗？”
冰凉的手术刀轻轻抵在少女的胳膊，阿贝多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迁就。
“可以！”
少女扬眉笑了起来，阿贝多轻轻摇了摇头，眼眸里似乎含着笑意。
阿贝多的手法很好，少女并不感觉太疼。阿贝多只手上轻轻用力，鲜红的血液便顺着白嫩的皮肤流入试管，因为药剂的关系，血液还发着蓝光。
“……你的血液里，有很强的地脉能量。”
“……”
少女看着阿贝多微微皱起的眉心，问道：“怎么了吗？”
“知道你体内有地脉能量的人有多少？”
少女愣了一下：“大概，除了母亲，就只有你？”
阿贝多的眉头这才松开，随后立马一脸正色：“以后，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
“嗯？”
阿贝多拿起药膏轻轻在少女的胳膊上涂抹，看着少女的神色，心中无奈更甚：“你涉世未深，不知地脉力量对那些人的吸引力，也不知人心难测。”
“若能轻而易举地获取力量，有些人定是……会有些歪心思。”
“喝我的血吗？”
阿贝多被少女的直白噎了一下，只见少女若有所思：“直接喝的话，会有用吗？”
“理论上是有的。”
“理论上……”少女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然后轻轻笑了一下，“不如，你试试？”
阿贝多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不要太相信别人啊，初号。”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听进去了，可是阿贝多什么都知道了，也算别人吗？”
“……算了，换上衣服吧，今天的研究结束了。”
“好。”少女坐起身，乖乖巧巧地套上裙子，脚步轻盈地跃到阿贝多的身边，有些不死心，“阿贝多真的不尝尝吗？”
“别闹，”阿贝多用手扶扶额头，很无奈的样子，但是声音却是带着笑，“你倒是比可莉还能闹我。”
“唔，打扰到阿贝多老师了吗……”
少女低下头，像是一株蔫吧了的甜甜花。阿贝多斯文地脱下手套，拉扯下耳边的口罩，不自觉揉上了少女的头。
“不，不打扰。”
有一说一，由于阿贝多过于严谨，所以和阿贝多实验的过程是有些枯燥的。
但是少女拥有足够的耐心，几乎看不出差别的丘丘人她能顺应阿贝多的要求鲨几十轮。
少女听话地出奇，无论看起来多奇怪的药剂少女都会乖乖喝下，虽然这样使实验很顺利，但是阿贝多每次看到少女毫无犹疑地喝下药剂时都会叹一口气。
“嗯？”
“是谁给你递来的东西你都会喝下去吗？”
少女愣了一下：“坏人的东西我不会喝的。”
阿贝多有些逗弄少女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那你怎么知道谁是坏人。”
“诶——”
在药剂的作用下，少女原本就有些迟钝的反应变得更为缓慢，眼神中的复杂根本掩饰不住。
跟cpU被烧坏了一样。
……
很可爱。
“……反正，阿贝多不是坏人。”
药剂的反应慢慢上头，少女的瞳孔已经有些失焦，但是口中还是喃喃。
轻轻将少女扶倒在实验台上，阿贝多的手从后脑勺抽出来时带有些许私心地刮了一下少女的脸庞。
“那只喝阿贝多给的东西，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已然含糊不清了，但是阿贝多还是听到了那声柔软的“好”。
真好骗啊。
阿贝多心下感叹：好像比可莉还像小孩一点。
少女肩膀上的淤青几乎完全消退了，只在那一块肌肤上留下一片浅浅的黄色痕迹，阿贝多满意地按压那一块肌肤，随后去摆弄那些仪器。
少女的构造称得上是“奇妙”，躯壳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只是体温会低于常人。
“因为是冰之女皇的造物吗……”
阿贝多记录着各项数据，口中喃喃自语：“躯体的材料是什么呢……”
“粘合剂是至冬那位的元素力……应该是她体温偏低的原因。”
“……”
阿贝多像是想到了什么，靠近了少女的躯体开始细细打量。
“完全……没有瑕疵吗？”
这次的药剂能让少女的能量以磁场的形式释放，所以此时，少女的身周有些冷，但是莫名的，阿贝多反应过来之后竟感觉耳后有些发烫。
“抱歉。”
阿贝多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是研究对象，但是这样直白地看着一个女子的身体，实在是……
今天少女起来时，阿贝多正背对着她，气质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并不平静。
“阿贝多老师？”
少女一边整理领子，一边走到阿贝多的身边：“今天的研究不顺利吗？”
“没有，很顺利，你体内能量的组成已经全部采集到了。”
阿贝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去看少女，于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笔记本。
“对了，你的血液成分出来了。”
“嗯，”少女理好领口，轻轻拍了拍，然后看向阿贝多，“有问题吗？”
“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阿贝多深吸一口气，合上了笔记本，“你的血液成分，除了有大量的地脉能量以外，和常人没有区别。”
阿贝多对上少女的眸，看着她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欣喜：“恭喜。”
“谢谢阿贝多老师！”
这对少女来说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她与“人”更进一步，但是对于阿贝多，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疑问。
他几乎可以断定——少女的躯体并不是由任何“能量”构成的。
“对了，”阿贝多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你多大了吗？”